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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九


  霍然,庭院內冒出來一名家將,四名護院,那家將沉臉喝道:「站住,尚書府可不是你們亂闖的地方。」

  天叟丁威道:「我家主人要找兵部尚書何景泉,這裡沒有錯吧?」

  「這裡正是何景書的府第。」

  「沒有錯就好,讓路!」

  丁威向前硬闖,護院橫身相擱,那家將怒聲說道:「你家主人是誰?」

  「徐不凡!」

  「來本府何事?」

  「見了那個姓何的老匹夫就知道了!」

  幾名護院,豈是二老八駿的對手,三拳二腳就打歪了,血轎長驅直入。

  尚書府內的家將、護院還真不少,這時已聚集了數十名之眾,卻始終阻擋不住血轎的前進之勢,衝破重重圍堵,直闖內堂。

  有那腿快之人,早已通報進去,何尚書在六名護衛的簇擁下從內室沖出來,一照面就大聲吼叫:「大膽,老夫乃朝中重臣,豈容爾等如此張狂,給我抓起來。」

  家將、護院或多或少都已經吃了二老八駿的虧,一個個面面相覷,無人敢輕率出手,何尚書身邊的六名護衛不知輕重,一齊朝血轎撲過去。

  「滾!」

  「滾!」

  二老四駿,一人一招,一人—個,立將六名護衛打得東倒西歪退下去。

  徐不凡步下血轎,望著面前朝服朝冠,穿戴整齊的何景泉說道:「你大概就是兵部尚書何景泉了?」

  何尚書籠著一臉寒霜,大半輩子的高官厚祿,更養成一種優越的威儀,怒聲說道:「放肆,老夫的名諱也是你隨便叫的。」

  徐不凡冷哼一聲,道:「一個時辰前,我派人送來的血旗、血帖收到了吧?」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誣衊朝中大臣。」

  「所提的罪狀,有那些不實,你盡可以提出來,一一辯解。」

  「你誣陷老夫忽視邊防,並受他人擺佈,派有通敵嫌疑的人鎮守險峻,可有事實根據呢?」

  「歸化總兵褚鵬飛,大同守備於堅,太原總兵褚鵬舉,不都是你一手安排的嗎?他們皆通番有據,且已先後伏法。」

  「你說老夫私通番邦,可有證據?」

  徐不凡從血轎內取出一錠黃橙橙的金元寶,道:「證據在此,這金元寶上不但有韃靼的官記,且有你何府的鋼印,不可能是別人偽造的吧?」

  將金元寶在他面前一晃,何景泉不屑一顧,道:「哼,這是欲加之罪,必然是有人仿製偽造。」

  何尚書矢口否認,惹惱了徐不凡,方待發作,神偷孟元與神探刁鑽,押著一個乾癟老頭,從裡面走出來,乾癟老頭的手上,還戰戰兢兢的捧著一錠金元寶。

  神探刁鑽道:「何大人,這位元朋友你認識吧?」

  何景泉神色一緊,道:「他是本府掌管金庫的何安。」

  刁鑽道:「像這種金元寶,在庫裡面還有九十八錠,一錠被老孟盜走,就是徐公子手上的那—錠,一錠現在何安的手上,據刁某所知五十錠是六年前,已為巴爾勒酬庸你協力殺掉徐全壽,拔掉韃靼的眼中釘所送,另外五十錠則是半月之前,才由巴爾勒親手送來,但不知又有什麼喪權辱國的勾當在進行。」

  何景泉的臉色開始有了變化,惱怒之中略帶幾許惶悚。神偷孟元在後面猛推了何安一把,道:「去告訴你家主子,這金元寶是你從金庫中親手取出來的。」

  何安的膽早就破了,一個踉蹌正巧撞在何景泉懷裡,何尚書連罵二句:「混帳!混帳!」一腳將何安踢出去三四步。

  徐不凡將金元寶丟回血轎,取出一封信來,道:「其次,你也是殺害我們全家的幕後主犯,有褚鵬舉的書信為憑。」

  何景泉氣壞了,近乎瘋狂似的吼道:「胡說,這簡直是無中生有,空穴來風。」

  徐不凡道:「這不是空穴來風,是千真萬確的事實,白紙黑字,你想賴也賴不掉。」

  「拿給老夫來看。」

  「一個臨死的人,我可以成全你。」

  何尚書接過書信,細一觀看,臉色再變,雙手顫抖,一霎時精神亦告萎頓,口中不停的咒駡褚鵬舉。

  徐不凡奪回書信,沉臉說道:「何景泉,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何尚書憤怒無比的說道:「就算這是事實,你又能把老夫怎麼樣?」

  「我徐不凡要為國鋤奸,為徐家報仇,要你吃飯的傢伙。」

  「大膽,老夫官高位顯,沒有人敢治我的罪。」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罪無可逭!」

  「老夫是否有罪,自有王法來公斷,你……」

  「何景泉,在下今夜此來,就是執行王法!」

  「徐不凡,你說你在執行王法,此話怎講?」

  「去到陰曹地府時,閻王爺會給你解釋清楚。」

  「你敢對王公大臣行兇?」

  「不敢我就不會來了!」

  一扭頭,徐不凡又道:「摘下他的烏紗帽!」

  丁威、毛奇擰身而上,連敗數名護衛,家將、終將何景泉的紗帽摘下來。

  緊接著,徐不凡接踵而上,何尚書連一口氣還沒有喘過來,便被摘下了腦袋瓜。

  「咱們走!」

  國賊已除,家仇已報,徐不凡不願久留,立即坐進血轎,離開尚書府。

  眾家將、護衛跟狗一樣,—陣瞎嚷嚷,窮咋呼,沒有一個人敢認真追趕,也沒有一個人能追得上。刹那之間,血轎便消失在黑暗的街角。

  接連穿竄三條胡同,跨越兩條大街,二老四駿瞻前顧後,確定無人跟蹤時,才放心大膽的將血轎抬進燕親王府。

  燕親王乃當今皇上的幼弟,就住在王府井大街上,徐不凡走的是小巷內的側門,又值深更半夜,既未驚動府中僕役,亦未被路人撞見,可謂神鬼不覺。

  側門內便是王府花園,茂密的林園之勝,更是絕佳的隱身好去處,丁威小心翼翼的關好門,血轎一徑抬進花木深處的三間小屋子。

  這三間小屋子,原是園子工匠臨時居住之所,一切甚為簡陋,但因位於王府,又有老樹濃蔭遮蔽,卻是最安全的好地方。

  徐不凡親自將何景泉的人頭處理好,交代大家緊閉門窗,熄滅燈火,再好好的睡一覺,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篤!篤!篤!」

  腳步聲由遠而近,最後在小屋柴門上敲了三下。

  二老八駿俱都一驚,各自提足一掌真力,守住一門三窗,

  徐不凡以低沉的聲音說道:「是誰?」

  答話的聲音很熟:「是我,王安。」

  徐不凡聽出來是燕親王府的總管,忙打開房門,道:「啊,是王總管,這麼晚了還沒有睡?」

  王總管六十出頭的人了,精神仍極硬朗,聞聲淺淺一笑,道:「王爺請徐公子赴前院一談。」

  徐不凡道:「好,我馬上去!」拿了一件衣服披在肩上,隨即步出小屋,跟著王總管向前院走去。

  霍然,一片衣袂飄拂之聲,劃破寂靜的夜空,牆頭上突如其來的冒出來三個人,徐不凡揚目望去,三人皆穿著綴有二十四排銅扣的緊身衣,足覆雲靴,肩上的紅色大披風更是這一夥人的招牌,老少皆識。

  王安小聲驚叫道:「糟糕,是錦衣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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