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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七


  徐不凡決心要他的命,怎肯放過,左鐵臂猛一甩,通!正中後背,悶哼聲中,鐘玉郎跌跌撞撞的向前沖出去,一屁股跌坐在懸崖邊上,差點失足墜下。

  劍光如血,在日頭照射下,射出萬道彩霞,徐不凡收回鐵臂,揚劍而上,道:「鐘玉郎,你本兇殘野狼,修成正果後,仍不思悔改,作惡多端,明年的此日就是你的忌辰!」

  手一揚,就要揮劍殺人,冷不防上官巧雲從橫裡刺來一劍,被迫退後三四步,不由愕然一愣,道:「巧雲……」

  僅僅叫了一聲巧雲,上官便變臉了,道:「我已經告訴過你,你沒有資格叫我的名字了。」

  徐不凡苦笑一下,道:「是,上官姑娘,鐘玉郎他根本就不是人,讓我殺掉他,為天下除害。」

  上官巧雲橫劍當胸,嚴陣以待,聲色俱厲的說道:「我不准你殺他!」

  「上官姑娘,他……」

  「他是我的朋友。」

  「姓鐘的不是人,是一匹灰狼的化身。」

  「有時候,狼心也許比人心要好得多。」

  「上官姑娘,我殺他是為你好。」

  「謝謝,我不需要你的關心。」

  「令尊的死,我很難過,請勿因此而走極端。」

  「該怎麼做,我自己心裡有數,你管不著。」

  「但是,無論如何,我今天必須除掉鐘玉郎。」

  「想殺鐘玉郎,你必須先殺掉我。」

  「唉,巧……姑娘,你這是何苦。」

  「閉嘴,我不想再跟你磨牙,也不想再看見你,滾!滾得越遠越好,最好永遠永遠不要讓我看到你!」

  說來咬牙切齒,氣沖鬥牛,一副情斷義絕,決心拚命到底的樣子。

  朱玉梅乃絕頂聰明之人,從二人的談話中,已略知梗概,這時輕啟朱唇,柔聲說道:「不凡,這個女人愛你極深,不然她不會這麼恨你。」

  這一來,上官巧雲更加惱怒,長劍一指朱玉梅,厲聲叱道:「你是那來的野女人?」

  什麼時候有人敢跟朱玉梅這樣說話,臉色立變,徐不凡急忙介紹說:「這位郡主是魯王爺的千金朱玉梅,請上官姑娘不要亂說話。」

  徐不凡本來是一番好心,避免二人之間引起衝突,結果卻如火上加油,被上官誤以為朱玉梅真的是他的新情人,一肚子的妒火醋意,全部發洩在朱玉梅身上,連株炮似的說道:「郡主有什麼了不起,我偏要說,野女人!野女人!野女人!野……」

  這真是太歲頭上動土,老虎嘴裡拔牙,朱玉梅修養再好也咽不下這口氣,猛地怒叱一聲:「閉嘴!」

  嬌軀一擰,左右開弓,劈!清清脆脆打了上官巧雲一個嘴巴子。

  上官巧雲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眼看第二掌又將打到,頭一偏,劍已刺出,接著就是一串瘋狂的進攻,朱玉梅雖養尊處優,卻具有第一流的身手,攻守有序;進退井然,立與上官巧雲打起來。

  徐不凡大為焦急,不論誰勝誰敗,他均問心難安,忙道:「兩位姑娘請住手,千萬別傷了和氣。」

  二女正在氣頭上,誰也聽不進去,仍自惡鬥不休。

  徐不凡又不便插手,因為一旦出手,即便公正無私,也很難令雙方滿意,一個不小心說不定會更糟。

  忽見鐘玉郎正掙扎著要站起來,當下心一橫,挺劍就刺。

  當!橫裡飛來一塊石子,血劍震歪五寸,徐不凡駭然一驚:「什麼人?」回頭一望,見韃靼法王巴爾勒、布魯圖、烏蘭格師徒,從寺院內射出。

  這師徒三人好快的動作,徐不凡的眼皮子才動了一下,布魯圖已將鐘玉郎拖出一丈以外,巴爾勒、烏蘭袼就擋在他的面前。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濃濃的殺機直竄眉梢,徐不凡抖動一下血劍,道:「巴爾勒,前次徐某行功未畢,被你們腿快溜了,想不到這麼快就重逢。」

  巴爾勒皮笑肉不笑的道:「大概是有緣吧,或者老天存心想讓本法王欣賞一下聖劍的神采。」

  徐不凡將劍舉起,道:「看吧,徐某今天不但讓你們看個夠,而且還要你們親身試試血劍的鋒芒。」

  「徐不凡,聽你的口氣,好像要拚命?」

  「不是拚命,是為我徐不凡索血仇,為大明除外寇。」

  「你最好把話說清楚,本法王與你們徐家何仇?與大明又何恨?」

  「你與本朝奸臣合謀,除去我大明第一猛將,複以塞外大片江山為條件,欲助奸小篡奪皇位,家仇國恨,國恨家仇,這還不夠嗎?」

  「徐不凡,空口無憑,本法王要你拿出證據來。」

  「當然有證據,褚鵬舉的信件裡已有概略說明。」

  「拿給本法王看。」

  「抱歉,信件尚有其他機密,不足為外人觀。有什麼遺言後事,你們現在就可以交代,徐不凡網開一面,可以留一個活口。」

  烏蘭格聞言勃然大怒道:「他奶奶的,說大話也不怕閃了牙,我就不信你有翻江倒海之能,來,讓貧僧陪你走上五百合。」

  此人牛性大發,攻勢猛銳,一路近身肉搏,原想給徐不凡一個下馬威,他那裡知道,徐不凡早巳決心要殺掉他們師徒,尤其在目前這種以一對三的局面下,惟一求生求勝的機會,就是以最狠的招式,最快的速度,先打倒一個再說。

  是以,徐不凡毫不考慮,暗將功力運足十成十,「龍飛鳳舞」、「開天闢地」、「旋轉乾坤」,一出手就是三絕招,而且連成一氣,威力倍增。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巴爾勒是老行家,當然識貨,忙不迭的大叫一聲:「烏蘭格快退!」

  說話同時,人也揚掌虎撲而出。

  退?飛也飛不了,烏蘭格發現情勢不妙時,已經來不及,慘嗥聲起,血如雨下,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早已飛到斷崖下。

  「還我徒兒命來!」

  「還我徐家命來!」

  巴爾勒瘋狂撲到,雙方一言不合,立即幹上了,

  布魯圖也沒閑著,欺至徐不凡側後,企圖偷襲,徐不凡打出二枚袖箭,道:「布魯圖,別害臊,上吧,我不在乎。」

  這正好給了布魯圖一個藉口,立即投入戰圈。

  論功力,巴爾勒與褚良約在伯仲之間,亦即較徐不凡略勝一籌,換言之,徐不凡與巴爾勒單打獨鬥,求勝的機會不大,令師徒二人挾怒齊上,驚險可知,徐不凡所憑恃的是血劍,勇氣,與智慧!

  智慧是最重要的一個因素,血劍是攻擊的利器,再加上無畏的勇氣,構成一套以寡擊眾的戰法。

  對巴爾勒全力防守,用鐵臂,短刀、袖箭;對布魯圖全力攻擊,血劍招招不離他全身三十六處要害,怎奈烏蘭格的死,得到教訓,有機會就打,打了就跑,從來不讓血劍沾到他身上來。

  這樣拖下去,吃虧的當然是徐不凡,徐不凡雙眉上挑,陡生一計,故意賣了一個破綻,讓布魯圖攻上來,然後連打三枚袖箭,阻住巴爾勒,猛的奮力進撲,用血劍三絕招,以雷霆萬鈞之勢攻上去。

  快如風,急如電,布魯圖全身發毛,拔腿就逃,徐不凡看著他追上去,寸步不離。

  螳螂捕蟬,後面還有個巴爾勒,就卯在他身後五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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