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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龍飛鳳舞配絕招

  在當今武林之中,一提起上官堡來,沒有不翹大拇指的,不論南七北六,黑白二道,它一直居於領導地位。

  上官堡主上官嵩人緣極佳,更是武林巨擘,江湖翹楚,被人視作泰山北斗的人物,江湖上的任何大小紛爭,只要上官嵩一句話便可迎刃而解。

  可是,近日來上官堡卻籠罩在一片慘雲愁霧之中。

  因為,血轎主人徐不凡的血旗、血帖已經送到上官堡。

  自從血轎出現江湖以來,凡是接到血旗、血帖的人,至今沒有一個倖免的,褚鵬舉是唯一的例外,也不過僅僅多活了一段時間而已。

  上官嵩的弟弟上官嶔,女兒上官巧雲,急得像熱鍋裡的滾油,原打算撤下英雄帖,召朋呼友,以圖自保,卻被上官嵩嚴詞拒絕了。

  胞弟上官嶔不忍見自己的親哥哥坐以待斃,上官巧雲更想為父親作最大的努力,暗中還是連絡了不少武林同道,江湖知已。

  三才會的柳清風會長率眾趕到,願上官堡布下天羅地網,助上官嵩將徐不凡一舉殲滅,永絕後患,被上官嵩拒絕了。

  雙劍會的神州一劍王坤元、玉劍追風姚夢竹夫婦,遠道而來,願共襄盛舉,被上官嵩拒絕了。

  東方堡主東方霸?黑虎莊主趙跛子、白水莊主馬白水等各門各派,也都曾派人出面,願傾力相助,皆被上官嵩一一拒絕了。

  甚至,四衣衛的鐘玉郎、火焰教的古月蟬,亦曾找上門來,欲以上官堡作為陷阱,誘捕徐不凡,搶奪血劍、血書。上官嵩卻不假詞色,依然一一回絕。

  眼看七天的時限已到,上官嶔快要急死了,道:「大哥,那個殺人魔王徐不凡馬上就要到了,大哥畢竟作何打算?」

  上官嵩顯得很平靜,慢吞吞的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我們還能有什麼打算?」

  「為什麼不聯合各派,給他個迎頭痛擊?」

  「二弟,別說傻話,五柳莊的慘案已屬大不幸,愚兄何忍再見往事重演,冤冤相報。」

  「大哥的意思是想將五柳莊血案的責任,一肩擔下來?」

  「愚兄本來就有責任,現在是該負起責任,也是該了結的時候了。」

  上官巧雲的心情極端矛盾,一方面固不願父親慘遭殺戳,另方面又難真正忘情于徐不凡,道:「爹,你老人家有沒有考慮,暫時避一避,可能是最佳的解決方法。」

  上官嵩輕撫著愛女的秀髮,慈祥可親的道:「傻孩子,躲得過今天,躲不了明天,要來的遲早總會來,為父的一時糊塗做錯了事,就應該付出代價。」

  上官巧雲忽然哇!的哭出聲來,伏在父親肩頭說道:「爹,這些事你老人家為何不早說,女兒要是早知道,也就不會和他來往了,害得人家心裡好痛好苦。」

  雙手扶正女兒的面頰,上官嵩鄭重的說道:「巧雲,你如果真喜歡不凡這孩子,就勇敢的去愛吧,不必以為父的死生為念,即使為父的死在他手下,不凡也沒有錯。」

  上官巧雲已哭成淚人兒,張口欲再言語,門外有人進來,通報:「血轎已經到了。」

  「爹,快走,我去攔他一陣!」

  上官巧雲飛身奔出堡門,血轎就停在門外,徐不凡已走下轎來,上官巧雲理都不理他,對守門的家丁說道:「把大門關起來,誰要是亂闖就放手去殺!」

  回過頭來,惡狠狠的對徐不凡吼道:「你來幹什麼?」

  徐不凡歉然的苦笑一下,道:「你已經曉得了,又何必再問。」

  「你找我爹尋仇,拿證據來。」

  「證據全被你拿走了,我那裡還有。」

  「沒有證據就滾,滾得愈遠愈好。」

  「物證雖然沒有了,罪狀我卻記得清清楚楚。」

  「你是說非找我爹尋仇不可?」

  「我很抱歉!」

  「一絲一毫也不能更改?」

  「請姑娘諒解!」

  上官巧雲氣極了,雙手叉腰,當門而立,咬牙切齒的道:「好,算我瞎了眼,算我倒了八輩子的黴,交上你這種無情無義的朋友,你上吧,先把我殺掉吧,我上官巧雲但有一口氣在,你就休想走進我上官家的門。」

  徐不凡當然不會殺她,但也不曾退走,道:「巧雲,原諒我,五柳莊上百條的人命,我必須有所交代,事畢之後,我寧願賠你一條命,也不能過門而不入!」

  給八駿使個眼色,叫他們將血轎抬到一邊歇著,領著王石娘、高天木、丁威、毛奇越牆而過,踏進上官堡。

  徐不凡主僕動作好快,上官巧雲在後面拚命的追,當她追進大廳時,不該來的來了,該走的卻沒有走,上官巧雲見父親換上一套新衣服,正若無其事的坐在太師椅上,撲上去叫了一聲:「爹……」

  以下的話,全化作淚水,再也說不下去了。

  上官嵩上上下下,打量一下徐不凡,道:「你就是五柳先生黃天德的徒弟徐不凡?」

  徐不凡表情全無的道:「是!」

  「好,好,黃天德有徒如你,應該可以含笑九泉了,哈哈哈!」言畢,一陣哈哈大笑,神態悠然,毫無殺伐之氣。

  在徐不凡的想像中,上官堡必然群英畢至,龍騰虎躍,故將二老與天木、石娘都帶來了,及見廳堂之內,除上官嵩父女外,僅有上官嶔一人,已有三分意外感,再聽他的語氣,更加詫異不己,抱拳說道:「上官堡主,看在巧雲姑娘的份上,我不想再數說你的罪狀,在下只想問你一句話,血帖上的記載,是否屬實?」

  上官嵩欠一下身子,道:「黃宏德是我殺的,老夫也是主謀之一,這一切全都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上官堡主可還有什麼辯解?」

  「事實俱在,老夫無話可說。」

  「如此,就請拔劍吧。」

  「老夫金盆洗手,已封劍六年。」

  「什麼?你已經封劍了?」

  「封劍之後,就不能再用劍,這是江湖的規矩。」

  「你該不會是異想天開,以為這樣就可逃過一死吧?」

  「老夫絕無此意,更清楚凡是接到血旗、血帖的人,絕無偷生的機會。」

  望了就在上官嵩身旁,架在香案前的寶劍一眼,徐不凡道:「你知道就好,在任何情形下,我皆不允許有例外發生。」

  提足一掌真力,豎掌如刀,大踏步的向上官嵩走去。

  生死關頭了,上官嵩依然鎮靜如恒,笑道:「少俠怎麼不拔劍,莫非老夫的這一顆人頭不值得你用劍?」

  徐不凡道:「對一個手無寸鐵的人,我從不動刀動劍,但憑這一隻肉掌就足夠了。」

  話甫出口,才進得二三步,上官巧雲倏的挺身而出,橫在面前,手中劍緊抵住徐不凡的心口,厲色說道:「站住,你再動一動,我就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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