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血劍屠龍 | 上頁 下頁
四四


  神探刁鑽滿口答應,徐不凡又取出血旗、血帖,交給高天木,道:「去,將血旗、血帖送到太原總兵府去,我要褚鵬舉的腦袋。」

  高天木略一尋思,道:「主人,褚鵬舉出身武狀元,藝業超卓,比他那個寶貝弟弟褚鵬飛難纏的多,現在巴爾勒師徒又在太原,更如虎添翼,依奴才之見,不如暫時放過褚鵬舉,日後再另作計較。」

  徐不凡不加思索,斷然說道:「不!既來太原,絕不空手而過,以後比褚鵬舉厲害的角色還多得很,難道都要過門而不入?」

  王石娘道:「主人,奴才以為,起碼應該改換一個方式,不必插血旗送血帖,給他充分的時間準備,乾脆說幹就幹,攻他個措手不及。」

  徐不凡道:「石娘,江湖上自有血轎以來,一直正大光明,磊落坦蕩,轎頂上的十五顆骷髏,每一顆都給他準備了時間與申訴的機會,事關規矩,過去如此,現在如此,將來也必然如此,絕對不考慮改弦更張。」

  徐不凡擇善固執,誰也不敢再持異議,只好照著他的意思,分頭去辦。

  XX

  老西會吃,尤其是麵食,最為膾炙人口,據說,一位一流師傅,可以在三個月之內,做出絕不重複的麵食來,其中以貓。

  耳朵、撥魚兒、幹層塔最具地方色彩。

  午膳時分,東羊市與活牛市的拐角處,太原最大的『晉陽樓』飯莊內,已上了九成以上的座,徐不凡、王石娘、高天木、丁威、毛奇等五人,正在樓上大快朵頤,品嘗著『晉陽:樓』遠近馳名的牛肉與道地麵食。

  鐘玉郎突然大刺刺地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四名銅衣使;者,掌櫃的堆著一臉的笑容迎上來,鐘玉郎趾高氣揚的道:「本公子訂的座在哪兒?」

  「就是那一間,小店最好的上等雅座。」

  掌櫃的彎腰哈背,在前引路,鐘玉郎留下兩名銅衣使者在門口,又留下二人在雅座外,獨自一人走進去。掌櫃的跟進來說道:「請問幾位?」

  「三位。」

  「幾時上菜?」

  「你瞎了,主客還沒到。」

  掌櫃的見馬屁沒拍上,沒敢再吭氣,夾著尾巴溜出去。

  顯然,鐘玉郎是在等人,可是,他在等誰呢,徐不凡主僕略加討論,一致認為,等巴爾勒的可能性居高,自己尋遍大半個太原城,始終沒找到巴爾勒師徒的下塌之處,如能誤打誤撞的碰上,自可省去不少麻煩。

  沒多久,晉陽樓外停下一輛豪華大馬車,車上下來兩個年輕的喇嘛,大模大樣地走進晉陽樓,由銅衣使者直接恭送至雅座內。

  鐘玉郎起身迎迓,表現的十分熱絡,緊握著二人的手,笑哈哈的道:「布魯圖兄、烏蘭格兄,久違,久違,聽說貴師徒身在太原,好不容易才輾轉托人連絡上,快請坐,快請坐。」

  夥計忙以最快的動作,端整好一桌豐盛的酒席,鐘玉郎敬酒勸菜,備極恭謹,酒過三巡後,一本正經的說道:「前些時,鐘某曾專程前往狼山喇嘛寺,欲拜見尊師巴爾勒法王,只惜貴師徒已來中原,未能謀面,僅見到令師弟巴敦夫一人,巴兄功參造化,法力無邊,著實戲耍了徐不凡那小子一番,想來兩位已盡得老法王真傳,成就自在巴兄之上多多,日後若與姓徐的小子相見,咱們好好的給他一頓苦頭吃。」

  這真是吹牛皮不犯死罪,明明是自己吃了癟,反說是戲耍別人。灌了幾勺米湯,布魯圖簡直忘了自己姓什麼,自吹自的道:「小事,小事,徐不凡氣焰囂張,我們早有耳聞,他日狹路相逢,保證叫他吃不了兜著走。」

  烏蘭格幹了一杯汾酒,入口即告氣化,香氣直滲腑肺,斜著頭,乜著眼,道:「鐘兄去狼山找家師,有事?」

  鐘玉郎敬丁二人一杯酒,道:「是有件重要的事,想向法王稟報。」

  「能不能告訴咱們兄弟聽聽?」

  「家義父一再交代,此事只能面稟法王一人。」

  正想追問巴爾勒法王的去處,徐不凡最關心的也就是這件事,豎著耳朵聽,一名銅衣使者忽然進來說道:「公子,太原總兵府的魏幹總魏將軍求見。」

  鐘玉郎一怔,道:「魏將軍找我何事?」

  銅衣使者道:「魏幹總說有急事要面告公子。」

  「好,快請。」

  魏幹總全副戎裝,顯得格外英武俊拔,一進門,鐘玉郎劈面就問:「魏將軍,究竟有什麼事,直說無妨,這兩位喇嘛說來也是自己人。」

  「是總兵大人叫我來的,有一件重要的事,想請鐘世兄過衙一談。」

  「你還沒有說是什麼事呢?」

  「總兵府的鼓樓之上,今天大清早就發現徐不凡的血旗,午正之前,又貼出血帖,定在申酉之交,要取總兵大人的首級。」

  鐘玉郎重重的捶了一下桌子,咬牙說道:「徐不凡這小子,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居然敢在太原府撒野,要我褚大哥的命,這樣也好,趁法王師徒正在太原,咱們好好合計合計,想個萬全之策,將他們主僕一網打盡!」

  魏幹總道:「總兵大人請鐘兄去的目的,就是為了共商撲殺徐不凡的良策。」

  「好,魏將軍先請回,等小弟見過巴爾勒法王后,即去總兵府見褚大哥。」

  魏千總一揖告退,鐘玉郎陪布魯圖、烏蘭格再喝一會兒灑,也隨即起身離開。

  待他們走出晉陽樓,徐不凡主僕亦隨後追下去。

  鐘玉郎與布魯圖、烏蘭格一路東行,沒去客棧,沒去驛涫,一徑來到太原最有名的白馬寺。

  白馬寺乃佛家聖地,香火鼎盛,此時正新建不久,一對銅鑄的麒麟,足有一人半高,雄踞門前,栩栩如生,三個紅漆大門,一大兩小,寺內殿宇連綿,古柏參天,梵唱之聲不絕於耳,當徐不凡主僕追進去時,已失去鐘玉郎等一行七人的蹤跡。

  大白天盯人追蹤,最是不易,距離太近,恐被發覺,太遠又有追失之虞,敵蹤已失,無計可施,只好夾雜在遊客信徒群中,到處閒逛。

  看罷幹手觀音,再逛大雄寶殿,大家信步而行,不覺間來到白馬寺後院,在一片松林內,偶然發現一名銅衣使者。

  徐不凡精神大振,足底抹油,在銅衣使者神鬼不覺的情形下,便將他的腕脈扣住,低聲喝道:之

  「我警告你,想活命,就不要出聲,問一句,答一句,如有一句謊言,休怪我無情。」

  銅衣使者早就見識過徐不凡的厲害,三魂早已飛走二魂,但他們的組織嚴密,律令森嚴,洩密者是唯一的死罪,卻不敢隨便走漏消息半點,只好硬著頭皮說道:「老子無可奉告。」

  徐不凡嘴角含笑,腕上加力,銅衣使者血氣逆轉,痛徹心脾,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仍自咬牙支撐,徐不凡再加三分:勁,銅衣使者氣血攻心,四肢百骸都要拆散了,忍不住出言求饒:「我說,我說,但請高抬貴手,腕下超生。」

  「第一:鐘玉郎、布魯圖現在何處?」

  「就在前面白馬寺主持淨塵禪師的精舍內。」

  「巴爾勒也在裡面?」

  「大概是吧?」

  「第二:誰是呂忠?」

  「是一名金衣使者。」

  「他現在哪裡?」

  「可能在京城。」

  「金衣使者一共有幾人?」

  「四人。」

  「武功如何?」

  「均與鐘公子在伯仲之間。」

  「銀衣使者又有幾人?」

  「八人。」

  「銅衣使者呢?」

  「十二人。」

  「第三:鐘玉郎是何來歷?可是一匹狼的化身?」

  「這我不清楚,一點也不清楚。」

  「你沒有騙我?」

  「如有半句謊話,天打雷劈,哎唷?徐爺你請輕一點。」

  「輕一點可以,但要說實話。」

  「第四:鐘雪娥又是什麼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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