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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第七章 銅衣使者

  追過千山萬水,追進重巒疊障。

  追過青天白日,追過沉沉黑夜。

  最後,終於又回到了大同府。

  卻再也沒有見到那匹灰色的狼。

  王石娘、高天木法力無邊,瞬間便現出人形,徐不凡的軀體遠在深山絕谷中。

  這時夜色已深,三人連說一句話的時間也沒有,便提足跳進蓬萊居的那個小跨院。

  剛剛鬧過人命,當然不會有人居住,王石娘推門而入,點燃燈,遊目四望,餘浩然的屍體不見了,那兩個貨櫃也不知去向。

  找來一名店小二,高天木問道:「余禦史的遺體呢?」

  店小二道:「已由大同府裝棺入殮,運回京城去了。」

  「還有兩個櫃子現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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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阻斷了徐不凡的進路,大步一邁,已竄出一丈五六。

  所幸,王石娘、高天木已擺脫銅衣使者的糾纏,適時堵住鐘玉郎的退路。

  兩個銅衣使者也不含糊,淩空連翻兩個筋斗,落在鐘玉郎身邊。雙方旗鼓相當,擺出一副硬拼的架式。鐘玉郎的出現令徐不凡疑雲重重,道:「鐘玉郎,老禦史是不是你殺的?」

  聞其聲未見其人,銅衣使者面有驚色,鐘玉郎的嘴角掛著一絲冷笑,道:「如果不是你殺的,你不可能知道老金就是餘浩然。」

  「你錯了,老金死後,大同府已查明他的身份,早已是家喻戶曉,童叟皆知的事,這有啥稀奇,」

  「哼,你推得倒乾淨,最好不要讓我找到證據。」

  「找到證據又怎麼樣?」

  「寧可放掉十個,絕不錯殺一人,這是我徐不凡做人做事的原則,一旦證據確鑿,即使上天入地,我也會要你的命!」

  「徐不凡,你他媽的少吹法螺,前兩次被你揀了點小便宜,就自命不凡,真打起來,鹿死誰手,尚在未定之天。」

  王石娘懷疑鐘玉郎就是那匹灰色的狼,但在他的頭頂之上卻始終看不出妖氣,道:「鐘玉郎,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是人?是狼?」

  鐘玉郎表情全無的道:「狼?你怎麼會想到本公子會是狼,狼性最淫,像你這麼漂亮的妞兒,晚上睡覺的時候可要小心狼來了。」

  「少貧嘴,不是那匹妖狼,何以得悉偽詔藏在老禦史的貨櫃底部夾層內?」

  「王石娘,別打啞謎,把話說清楚,鐘某越聽越糊塗了。」

  「你少裝蒜,跟我們進入陰曹地府,搶走王倫,潛入尤猛體內,因而得知偽詔秘密,你的嫌疑最大,若提不出合情合理的解釋來,管保你吃不了兜著走。」

  「別鑽牛角尖,事情簡單得很,本公子偷聽到你們與店小二、捕快的談話,自然會聯想到偽詔的下落,如此而已。」

  高天木聽得不耐,沉聲喝道:「別羅哩八嗦,是人是狼,一試便可分曉,接招!」

  暗暗叫足了十成十的功力,乾坤圈帶起一陣尖銳的風聲,兩名銅衣使者雙劍齊舉,當!劍圈相撞,火星四濺,誰也沒有討了好。

  王石娘心有不甘,欲待聯手出擊,徐不凡搶先說道:「鐘玉郎,姑不論你是否殺害老柏台,或者是否那匹灰色的狼,先交出偽詔,咱們一切好商量。」

  鐘玉郎嘿嘿冷笑道:「笑話,已經到手的東西,豈有拱手送人的道理。」

  「你要偽詔幹什麼?難道是想毀滅證物?」

  「別想歪了,只是好奇而已。」

  「好奇看看就可以了,沒有據為已有的必要。」

  「聖旨價值連城,偽造的更是千金難求,鐘某要留著做紀念!」

  抽空打開一看,臉色陡然大變,高天木、王石娘齊喝一聲:「不交出來你今天就死定了!」

  風火劍與乾坤圈交織成一片寒芒,劈頭蓋面的攻上去。

  鐘玉郎又豈是省油的燈,怒吼聲中,三人連成一體,全力反撲,只見掌風呼嘯:劍光閃爍,連徐不凡的元神也投入戰圈,眼看一場空前未有的生死之博,已是無可避免。

  誰料,鐘玉郎用的是以進為退之計,雙方強猛的暗力甫一接觸,三個人猛一個倒縱,借力彈起,破窗飛出窗外。

  徐不凡主僕一分一秒也不肯耽擱,銜尾疾追。

  鐘玉郎與兩名銅衣使者速度驚人,彈身拔起二、三丈,淩空飛渡,企圖越城而出,徐不凡主僕如法炮製,升空攔截,雙方又在半空中鬥在一起。

  金鐵交鳴,火花進裂,人如飛馬天鷹,蔚為奇觀,猛可間,雙方兩股暗勁撞在一起,象刀切的一樣,人影倏合乍分,雙方皆震得向後倒飛出去。

  撞之勢太猛,偽詔脫手飛出,飄飄而下。

  徐不凡主僕一見大喜,猛打「千斤墜」,在離地面三尺處,被王石娘探手撈住。打開來一看,那裡是什麼偽詔,一方黃色的綾緞之上,還題著一首打油詩,曰;

  萬里追蹤一偽詔

  陰陽兩界路迢迢

  龍爭虎鬥把命拚

  詔書早就不見了

  詞意尖酸刻薄,極盡調侃戲弄之能事。

  顯然,偽詔不是被鐘玉郎盜去。

  可是,會是誰呢?

  莫非那頭灰色的狼真的另有其人?

  此外,又有誰會知悉這個天大的秘密?

  事情撲朔迷離,理不出一點頭緒來,徐不凡氣得直冒煙,卻無計可施。

  展目望去,鐘玉郎早已越城而逃,經過這一陣拼搏,已驚動守備府的兵馬,四下裡黑壓壓的沖上來一大群人。

  王石娘咬牙說道:「姓鐘的好陰險,先是以進為退,接著又故意驚動守軍,最後丟下黃綾,作為脫身之計,他跑了,咱們卻陷入重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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