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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濟顛掐指了算,道:「第一是活人;第二是自己人,第三放的是寶貝。」

  徐不凡若有所悟,問黃明德道:「二師叔遇難的時候,咱們五柳莊內是否還有活著的人?」

  黃明德略一尋思後道:「老夫與你三師叔是死在屋內的,其時你師父仍在屋外,正與各派高手作殊死鬥,餘皆血染黃沙,亡命五柳莊。」

  徐不凡心頭的迷霧已開,道:「我明白了,一定是師父他老人家在最後關頭……」

  濟顛打斷他的話,道:「對了,對了,孺子可教,你總算摸對了方向,日後只要掘墓開棺,將東西取出來,病體自可不藥而愈。」

  王石娘適時走了進來,謂飯菜俱已齊備,—大家一致挽留濟公和尚共進晚餐,濟顛歪著頭問王石娘道:「有沒有酒?」

  「沒有!」

  「有沒有狗肉?」

  「也沒有!」

  「無酒不成筵,無狗不成餐,我老人家對普通的飯食沒興趣,就此告辭了。」

  哈哈大笑聲中,人已出屋而去,當大夥兒送至門口時,早已失去濟顛的蹤影,卻見一側多了五間明淨雅致的小木屋,飯食就擺在中間堂屋裡,徐不凡面帶驚奇的問道:「是你們兩個的傑作?」

  高天木恭身答道:「沒有主人的許可,奴才斗膽也不敢擅作主張,是道濟老神仙念黃姑娘孝心可感,特地作法蓋的。」

  走進新居去,床桌椅櫃,被褥氈毯,家用各物,一應俱全,黃綿綿激動的熱淚滾滾,感激的話說個沒完沒了。

  徐不凡招呼大家坐下來用餐,席間添菜夾肉,喧寒問暖,對二老極為恭謹。自然也談了許多往事,尤其是肆虐五柳莊的兇手,徐不凡又得到不少新資料。

  最高興的當然是黃綿綿,以激動的語氣說道:「五、六年來,今天這一頓飯最豐盛,也最愉快,希望不

  凡哥返回陽世時,從速將兩位叔叔腹中之物取出來,平平安安

  的過一段好日子。」

  黃明德卻慨然一歎,道:「綿綿,好日子恐怕還離我們很遠很遠,苗通今天又帶著一群人來過了,限令我們在明日午正之前,將積欠的田租全部送到,如果少了一顆一粒,不但要收回土地,還要放火燒我們的房子呢!」

  對苗通,黃綿綿似是十分懼怕,聞言臉色大變,立將咬了一口的雞翅膀放下來,再也吃不下去了。

  徐不凡知事有蹺蹊,忙道:「綿綿,這是怎麼回事?」

  黃綿綿道:「事情是這樣的,我們所耕種的地,是向別人租來的,每逢收成後十五日,就必須向地主納租,稍有延遲或短缺,不是收回土地,就是一頓毒打。前幾年,兩位叔父的身子骨尚佳,還可以勉強維持,近來為了應付越來越多的醫藥費用,家裡早已羅掘一空,實在無力負擔巨額的田租,為此,我已經被那姓苗的打了三次了。」

  「冥府的田租是怎麼算的?」

  「一般是四六,也有三七的,苗通最是黑心腸,凡是種他;田的人,都是五五分帳。」

  「這簡直是壓榨,太不公平了。這個苗通所用的兵器,可是一支『狼牙棒』?」

  「不錯,他的綽號就叫狼牙棒,不凡哥認識他?」

  「不認識,是在十殿結交的一位鬼朋友,托我找他尋仇,這傢伙在陽世時就不是一個好東西。」

  「不凡哥,狼牙棒苗通厲害得很,你可千萬要小心。」

  「你放心,我從來不會低估我的對手,我只是不解,姓苗的為什麼會在陰間擁有這麼多的土地?」

  「據我所知,苗通只是別人的一名打手狗腿子,真正的地主另有其人。」

  「是誰?」

  「不曉得,這個人從來不曾露過面。」

  「他的土地是怎麼來的?」

  「聽說都是半搶半騙半買的。」

  「住在哪裡?」

  「不知道。」

  「不知道怎麼繳租?」

  「苗通指定一個地方,我們送到後就走,然後他會派人來收,品質不佳,或斤兩不足者,日後他會加倍討回來。」

  徐不凡雙眉一挑,道:「如此看來,苗通後面的主子一定是一頭老狐狸,而且來頭不小。」

  「嗯,凡是種他地的人,都說一定是一個大奸大惡,而又財大勢大的大壞蛋大惡霸。」

  「綿綿,我們應該繳多少糧?」

  「五百斤小麥,可是家裡總共還不到三百斤。」

  「沒有關係,糧食我來想辦法,明天咱們準時給他送到指定地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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