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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第三章 神秘血轎

  徐不凡一路疾行,還沒有到達早先停轎之處的山邊,遠遠便聽到一陣激烈的呵叱打鬥之聲,及至近處一看,只見一個肩披紫銅色披風,手執紅纓長槍,面帶煞氣的人,正領著一群彪形大漢,圍攻血轎。

  奇怪的是應戰的只有八駿之半,二老與另四人去向不明。

  另有一位拔刀相助的女子,正是上官巧雲。

  對手武功不弱,都是一流好手,眼前已攻至血轎丈許之內。而上官巧雲與四駿,此刻俱已疲憊不堪,可謂危在旦夕。

  銅衣人寬肩厚背,威猛剽悍,卻帶有三分娘娘腔,下令道:「上,先毀掉這頂血轎子!」

  仗著人多勢眾,一窩蜂似的攻上來,上官、四駿擋不住,有一支長劍已挑到轎簾,另一把斧頭攔腰就砍。

  驀在此刻,怒吼聲中,徐不凡掠空飛到,一腳踢飛巨斧,有手疾探,已將長劍奪了過來。

  另一邊,上官巧雲卻險象環生,她雙手難敵四掌,在五人合力圍攻下,顧此失彼,香肩上吃了一掌不算,雪白的藕臂上也被人劃了一道血口子。

  徐不凡睹狀大怒:彈身越過轎頂,一掌震退來人,沉聲喝問道:「朋友們夜襲血轎,可是沖著我徐不凡而來?」

  此刻,天地二叟與另四駿,已大步而返,銅衣人眼見主客易勢,難再討得了好,連二話也沒有說一句,便率眾落荒而逃。當二老八駿想到追趕時,已經來不及。

  徐不凡道:「這是怎麼回事?」

  八駿中的老五說道:「公子去後,久久未見返轉,二老及四位大哥放心不下,怕少主被褚鵬飛的兵馬困住,故而趕往馳援,豈知二老前腳一走,那一群傢伙便摸了上來,顯然窺伺已久。」

  「可知他們的路數?」

  「那個穿紫銅色披風的人自稱銅衣使者。」

  「沒有報出門派字型大小?」

  「他不肯說。」

  「你有沒有發現,那銅衣使者說話的聲音,有點娘娘腔?」

  「他們每一個人的聲音都尖聲細語,甚是柔弱。」

  「難道是大內錦衣衛?」

  「不可能,錦衣衛旌旗招展,華服耀眼,一向明來明往,不會這樣鬼鬼祟祟。」

  「管他是誰,反正要來的躲不過,咱們趕快離開此地,換一個地方過夜,被總兵府的大軍圍起來可是天大的麻煩。」

  將褚鵬飛的人頭處理完畢,放上轎頂,正準備起身離去,徐不凡忽然想起一件事來,道:「咦,上官姑娘呢?」

  八駿老五道:「幸虧上官姑娘鼎力相助,不然,我們四個人很難擋住他們的瘋狂攻勢,剛才還在這兒,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

  天叟丁威朝黑暗中一指,道:「少主,上官姑娘牽著馬,朝歸化城方向去了。」

  徐不凡一言不發,拔腿就追,追出百十來丈,在暮色蒼茫中,上官巧雲正踉蹌而行,她的馬一跛一跛的,很可能也在混戰中受了傷。

  「巧雲,巧雲!」

  徐不凡邊喊邊追,上官巧雲卻頭也不肯回一下,徐不凡追到她面前時,她繞過去,仍自繼續前行,徐不凡再追上去,道:「巧雲,你怎麼了,在跟我嘔氣?」

  上官巧雲櫻唇一撇,道:「我哪裡敢,一個不受歡迎的人,最好是自己離開,免得人家下逐客令。」

  徐不凡拉住馬,堵住人,道:「巧雲,別孩子氣,我可沒有說過不歡迎你的話,事實上你拔刀相助,我感激都來不及,來,讓我看看你的傷,如不及時療治,說不定會惡化的。」

  見她的肩頭腫起一塊,手臂上的傷口入肉三分,仍自流血不止,連忙叫她服下一粒丹藥,在傷口上灑下一些藥粉。

  上官巧雲的氣還沒有消,撅著小嘴,沒好氣的道:「你騙人,既然不討厭我,為什麼在商都飯莊時要甩掉我?」

  「巧雲,別誤會,我那樣做,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什麼苦衷?」

  「我……我從小就跟人家訂親了。」

  「我知道,七年前你就曾經對我說過,她叫常小琬,對不對?你也未免太古板了,我們交往,又不一定非要結婚不可,再說,如果我真的喜歡你,我是不會計較名份的,何況,現在事情已經發生變化,也許不必再考慮這些了。」

  「有何變化?」

  「你的死訊傳出後,常小琬萬分傷痛,拿起剪刀毀了自己的容貌後,便獨自離家出走了。」

  這事恍如晴天霹靂,徐不凡大吃一驚,道:「這些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是我路過常家拜訪時,常小琬的娘親口告訴我的。」

  「小琬現在何處?」

  「有人說削髮為尼,有人說已投河自盡。」

  「離家後,她一直沒有回去?」

  「如果回去,怎會有自盡的傳言。」

  常小琬是他的兒時遊伴,又是他未過門的媳婦,每當常恒甫夫婦帶著女兒來到歸化,他們便聚在一起,形影不離,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早巳深深烙印在他的腦海中,徐不凡頓覺萬念俱灰,痛如刀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顆心,在一個勁的下沉、下沉、下沉……

  上官巧雲看在眼中,痛在心中,緊握著他的雙手,含情脈脈的道:「不凡,人死不能複生,不要這樣嘛,看你痛不欲生的樣子,我也真想痛哭一場。」

  徐不凡仰首望天,作了一個深呼吸,藉以抒散一下胸中的悶氣,故意將話岔開,道;

  「巧雲,現在覺得好些了吧廠

  上官巧雲只顧關心徐不凡,忘了自己,經他這麼一問,這才注意到,傷口業已癒合,肩頭腫痛全消,暗暗運氣一周天,內力竟也全部恢復,不由驚喜不迭地道:「不凡,你這是什麼藥,好靈好靈啊。」

  「是呂洞賓的仙藥。」

  「什麼?你見過呂洞賓!」

  「你知道,我曾經死過一次,被閻羅王驅逐後,在彩虹橋下曾與呂仙翁有一面之緣。」

  下藝真是太好了,難怪你能在一招之內便取下馬鎮遠的首級,原來有這麼一段奇遇,快看看我的馬怎麼了,它的腳好像也受了傷。」

  徐不凡細一審視,果見右前腿一道刀痕,上點藥,很快就不礙事了,道:「巧雲,我們今夜要露宿荒郊野外,我要你進城去投店,該不會再說我是故意甩掉你吧?」

  上官巧雲忸怩著道:「哎呀,人家那是說氣話,你還提它幹什麼,我聽你的話去投店就是。」

  當即翻身上了馬背,徐不凡輕輕一拍,馬便放蹄狂奔而去。

  徐不凡取出血債冊,就著月光,翻閱了一下,深沉的歎了一口氣,轉身回奔。

  忽見遠處火光沖天,歸化城的兵馬正在展開地毯式的搜索,急忙繞道遠離現場。

  上官巧雲找不到血轎,歸化城的大軍找刁;到血轎,第二天的下午,血轎卻準時出現在固陽縣東十裡處。

  徐不凡端坐轎中,側頭豎耳,似在傾聽遠處傳來的資訊,少頃,正容說道:「丁威、毛奇,前面有情況,辛苦你們一趟。」

  二叟急忙奔到轎前,齊聲說道:「請少主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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