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血劍屠龍 | 上頁 下頁
一一


  徐不凡取出一面血旗,一張血帖,交給高天木道:「照原定計劃,將血旗、血帖送進總兵府去。」

  二人唯唯領命自去,徐不凡直至日薄西山,晚霞燒天時才離開。

  他並未直接闖進總兵府,而是繞至總兵府後面,總兵大人官邸的後花園外。

  方待舉步而入,身後有人說道:「公子請留步!」

  徐不凡回過頭來,見是蒙面女,脫口叫了一聲:「鐘雪娥。」

  鐘雪娥倒抽了一口氣,笑道:「你的消息倒挺靈通的。」

  「身在江湖,不知彼必然會栽跟鬥。」

  「對於我,你知道多少?」

  「不多,一點點皮毛而已。」

  「想深入瞭解,可能會忙你一輩子。」

  「如有必要,自會全力以赴。現在且說說你為何叫住在下?」

  「希望你收回成命,不要硬闖總兵府。」

  「怎麼?鐘姑娘是在為褚鵬飛說情?」

  「你想歪了,姑娘我純粹是為了你好,褚總兵麾下雄兵十萬,猛將如雲,你勢孤力單,無異羊入虎口。」

  「血旗、血帖已發,勢在必行。」

  「你自以為光明坦蕩,其實愚不可及,先通知別人一刻,別人就多了一刻的準備。」

  「這是我做人的一貫原則,也是血轎主人一成不變的規矩,我希望被殺的人心服口服,無話可說。」

  「你不考慮嚴重的後果?」

  「我已經死過一次了,隨時準備第二次。」

  「你真固執得可恨複可愛!」

  「無論如何,我還是謝謝你的美意。」

  話未完時,鐘雪娥便已離去,徐不凡聳聳肩,走進後花園。

  這裡曾經是他的家,徐不凡就是在這裡出生的,一草一木,一亭一閣,莫不充滿兒時甜蜜的回憶。

  他穿堂入室,信步而行,雙親的臥房已變了樣,自己的房間也改成書房,左搜右尋,始終沒有找到半點兒時的東西。

  有的只是無盡的回憶,無限的傷感,庭院依舊,人事全非,徐不凡手撫著一棵自己昔日和父親合力栽種的龍柏,已是熱淚滾滾。

  奇怪,偌大的府第,怎麼沒見一個人?

  正感百思莫解,見見一個園丁,挑著一擔水走進來,急忙迎上去說道:「請問老丈,這裡的人到哪裡去了?」

  老園丁放下水,一面澆花,一面說道:「聽說有一個什麼血轎的主人,要來殺人,總兵老爺叫大家全部躲到前面的總兵府去了。」

  徐不凡細細一看,發現老園丁好生眼熟,道:「你不是老金嗎?」

  「是呀,這位公子是……?」

  「我是不凡,徐不凡,徐全壽的兒子。」

  老金吃了一驚,上前仔細一端詳,臉色大變,驚惶萬狀的道:「果然是小少爺,你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你們全家已滿門抄斬,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快走,快走吧。」

  徐不凡道:「老金,你放心,他們不敢把我怎麼樣,我是想打聽一下,當年韃靼法王巴爾勒,是如何將貢品送來總兵府的?」

  老金沉思一下,道:「詳細的情形我也不知道,據說是哈爾納拉從中牽的線,進貢的那天,就是由哈爾納拉陪著巴爾勒來總兵府的。民間盛傳,是總兵大人中了別人的圈套,哈爾納拉因而得了不少好處。」

  「可知是中了何人的奸計?」

  「有人說是朝中大臣,有人說是韃靼法王。」

  忽覺身後有異,猛的一個急轉身,朝步履之聲來處奔去,意在引開敵蹤,以免殃及老金,沒料到來人速度極快,人數1多,一陣疾竄遊走,已將徐不凡圍起來。

  「他媽的,不好好的栽花種樹,你扯什麼蛋。」

  一名軍爺揚起鋼刀,照準老金的脖子砍下去。

  「住手!」

  喝聲中,徐不凡人已彈起,出招如電,一把就將軍爺握刀的手腕扣住了。

  結果還是慢了一刹那,老金吃飯的傢伙已被人砍斷了一半。

  不禁惹惱了徐不凡,暴喝一聲:「殺人償命!」

  就用軍爺自己的刀,抹了他自己的脖子。

  總兵府的兵勇、校尉,如潮如湧,重重疊疊,早將徐不凡圍了個密不透風,加上週邊的弓箭手,恐怕最少也有三百人。

  一位身穿戰袍,頭戴盔甲的將軍走進重圍來,道:「你可是徐不凡?」

  徐不凡昂首言道:「正是,徐不凡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將軍是否褚鵬飛?」

  「大膽,本帥的名諱也是你隨便叫的。」

  「六年前,你是大同守備?」

  「那時本帥是在大同守備任上。」

  「如此說,你就是殺害先父的兇手?」

  「本帥是奉旨行事。」

  「聖旨明明是假的。」

  「胡說,沒有人敢偽造聖旨。」

  「朝中就有這麼一個人,或一群人,正在幹這種欺上瞞下的勾當。現在且不管聖旨的真偽,只要你承認是殺先父的兇手就夠了。我問你,血旗、血帖收到了吧?」

  「徐不凡,你好像來早了?」

  「不是我來早,是閣下來錯了地方,時辰一到,徐某自會去總兵府報到。怎麼樣?要不要再等三寸香的時間。」

  這話說得太狂,簡直把褚鵬飛的腦袋視作囊中物,褚總兵勃然大怒道:「徐不凡,你乃欽命要犯,今天是自投羅網,本帥要將你就地正法,給我殺!」

  軍令如山,隨著褚鵬飛的這一聲殺,所有的刀劍一齊出鞘,弓已上弦,有那腳步快的,已近在徐不凡面前五尺之處。

  徐不凡乍然一聲獅子吼,道:「褚鵬飛,我只要你項上的一顆人頭,勿拉他人墊棺材!」

  身如幽靈鬼魅一般,只見人影一閃,已到了褚鵬飛面前,褚鵬飛嚇了一跳,拔身而起,徐不凡如影隨形,咬著尾巴往上追,兩條人影糾纏在一起,所有的校尉兵勇,投鼠忌器,誰也不敢妄動干戈。

  一聲慘呼!

  一蓬血雨!

  一顆人頭!

  一招!二人僅僅在半空中交手一招,徐不凡便將褚鵬飛的人頭割了下來。

  大家呆若木雞,褚鵬飛的屍體還沒有落地,徐不凡已提著人頭上了房。

  一位將軍驚魂初定,立命弓箭手:「放!」

  邊防軍士,乃十中選一的精英,投射技術極佳,箭如飛鳥投林,聲似萬馬奔騰,屋瓦立被擊碎百多片。

  卻沒有傷到徐不凡的一根毫髮,徐不凡早已先一步翻過屋脊,跳下房去。

  「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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