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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六


  第二十九章 人心向善為惡終有悔悟時

  人影猛斂,餐花彌勒常壽成像個皮球在地上,連滾飛兩丈開外,半晌爬不起來,一臉蒼白,兩目發黑,心底積淤一團吐不出來的鮮血。

  仲玉含憤出手,雖是單掌排勁,卻也有個數千之力,這常壽成武功底子,原就不大堅實,加以曾被仲玉,用奇門手法,破除武功,固幸為天府亡魂,以太極兩義真氣,恢復其後天武功,但他怎能經得起,嫉怒揮掌之力。

  是以,連出手對擋,躲閃避讓的餘地也沒有,迅被摔飛兩三丈,所幸他臨急閉穴,穩住心腑,末落得骨碎體殘,但饒是如此,其武功氣體,已廢棄大半,不能再作進一步的修練了。

  這閃電似的變化,也使得陰司探花,驚恐不迭,惶惶然難以平靜,瞪著一雙雄雞眼,望瞭望跌地不起的餐花彌勒,旋即直盯著仲玉。

  少頃,仲玉見他臉上神色不定,之後又露出有持無恐的傲態,心知必有所依賴,當即心下電轉,要了斷母系長輩的血仇,必須進行剝筍式的殺賊擒王的,先問出主頭人物的所在,再把這些小蘿蔔頭,—個個剷除,才能完成斬盡殺絕,為江湖的除害的義舉。

  於是,面浮冷笑,邁步上前,說道:「陰司探花,這次相逢,首先得敬賀你,恢復武功之慶了!」

  陰司探花樂趣,聞言一震,心道:「這娃兒怎麼知道,我的大名……而且也曉得,我曾被廢除過武功……倒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了……這小子有來頭,我得好好追追他的底子……」於是,咧嘴乾笑一聲,抬手摸一摸老鼠毛,表現非常飄逸,而得意的神態,道:「哪裡,哪裡……老朽在『欲仙幽苑』之時,因一時大意,才為人所乘,而至失去武功,其實並沒有,江湖傳說那麼嚴重,憑我這點修為,不出兩個月,便又恢復了……」

  繡紋在旁,聽這老傢伙胡吹,自在暗地好笑……

  接著又聞仲玉笑道:「如此說來,你樂前輩的武學造詣,實在驚人,居然憑本身殘餘功力,恢復武功,只是你那對頭,也端的了得!」

  樂趣被仲玉,這樣一捧一抬,頓時眉飛色舞,忘記了自己的祖宗三代,當即朝跌座在地,正地運功調息的常壽成,漠不關心地瞥了一眼,似乎對眼前諸人,已化敵為友了,乃笑道:「說老朽造詣如何深,卻是不敢妄言,不過恢復本身廢除的武功,倒是充裕有餘……至於提到我的對頭,確也是個好手,但是,我若全力施為,與他較量,他必然全吃大虧。」

  這老傢伙吹牛,真是心不愧瞼不紅,仲玉和繡紋,心中暗笑。

  當時分明自己死裡逃生,偏願倒主從,胡吹一陣。

  其實,人世間像他這種會吹的貨,比比皆是,甚至比他吹得更厲害的人還真不少。

  屆時,又聞仲玉說道:「那麼你的對頭人,叫什麼名號?」

  陰司探花樂趣,臉色一正,望繡紋望了一眼,道:「提起來也是無名之輩,可是他的靠山,確威名江湖,便是桃花源雲霄女魔的兒子……」

  樂趣的話剛落音,倏聞慎芳一聲嬌喝:「老怪物,你敢罵我娘是女魔!」

  鸝音婉嚇之中,白影在樂趣身前一閃,接聞「拍拍」兩聲脆響,陰司探花臉上,已印上兩個血掌印,嘴角流血,昏了頭花了眼,楞在當地,暗道:「遭了,這丫頭也是雲震的女兒。」

  這丫頭不知仲玉,對樂趣的用意,而她又是性如烈火,一聽瘦老頭,罵她婆母是女魔,那還耐得住,遂不管三七二十一,嬌叱聲中打中了對方兩個嘴巴。

  如此一來,仲玉的問樵指路之計,又破滅了,但慎芳她哪裡知道,運用心智,亦見樂趣挨了兩下,仍在楞著,餘恨未消,腮梆子一鼓,又要作勢飛身而上,再予重懲一番。

  但當她身形方動,仲玉已伸手攔住,說道:「芳妹,別心急,我倆問清楚之後,還怕他飛上天去不成。」

  陰司探花一聽,霍然一旺,這小東西和我搭訕了半天,還是心存預謀的?敢情好,不成友便成敵,既然與這個丫頭一道也必是「洞天別院」之人,事到如此,紙老虎不少得,要見火神的。

  於是一振精神,面孔一扳,接道:「你這小娃兒,是何路數?與「洞天別院」兩個丫頭,闖進陰陽湖,企圖作何道理?」

  仲玉冷笑一聲,道:「你先別問這些,我要你告訴我……這三個女屍,是何人的傑作?天府亡魂現在何處?由此道前往,通達什麼地方?」

  這一連串問題,頓把陰司探花,問傻了眼,事關機密,他如何能回答?而仲玉的神態,又是那麼欺人,慢說他不敢一一回答,既是敢說出真實詳情,受威脅之下,為了臉面,也不能俯首吞聲,當即決然答道:「你這無名小輩,動向天府機密,其心可疑,老朽不能答覆……但既闖入此地,且報上名號。」

  仲玉俊面一寒,長眉一軒,冷然道:「小爺文仲玉,何謂無名?……我所問你的,不能答覆也得答覆……」

  陰司探花聞言,差點嚇掉了魂,暗裡叫苦不迭,我的天怎麼遇著這煞星,适才吹牛不說,眼前這條老命,可完蛋了……早知道是他們一群,何必聞聲出來,只是他怎麼變成個美少年了……

  是以,聞名喪膽,魄散九雷,頓即日瞪門呆,雄雞眼睜得好大,—瞬不瞬,像區死惡亡,斷了魂不閉眼的死人,尖嘴大張,門涎自然外流,老鼠毛停止了跳動,看樣子似平因回憶起,在「欲仙幽宛」

  所受的痛苦,而致死了一半。

  仲玉見對方,倏然變成那樣,卻也十分可笑可憐,但仍須逼他,說出此中一切,於是,長笑一聲,又道:「我再追問一遍,這三個女屍,是何人的傑作?天府亡魂現在何處?由此前住,可通達什麼地方?」

  陰司探花被仲玉,龍吟般地長笑,驚回了離體的神智,旋聽又追問,自己不敢回答的問題,頓即躊躇不決……

  仲玉被這失望的沉默,引發了狂怒,驀然而龐熬氣,鳳目飛焰,一聲大喝:「老狗,說,快說!」

  這一叱唬,更把陰司探花,嚇破了膽,戰戰兢兢!偷眼一看仲玉,那區煞似的態度,如同小鬼見了閻王一般,簡直有追命奪魂之威。

  是故,頓生逃遁之念,他想:說出天府秘密,死期至臨,不說也是難得活命,不如碰碰運氣,逃走了之。

  動念之間,雄雞眼一掃眾人,霍然扭身形,雙腳點地,乘勢飛躍,疾向右邊山下洞口捷撲。

  陰司探花樂趣,想是急昏了頭,居然啟萌遁定之念!委實太天真,試想,以小雞似的生命,在幾隻巨鷹眈視之下,焉能逃得了?因之,當他身形剛動,還未躍去三丈,倏聞仲玉一聲狂笑,黑影飛騰之中,已俯臨樂趣的上空。

  接著,單足一點樂趣的頭顱,旋即淩空轉身,下降少許,同時,飛起一腿,疾向其胸前踢到。

  樂趣在誠恐惶之下,沒命縱身,哪想到仲玉會有這樣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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