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絕命旗香羅扇 | 上頁 下頁
二三


  就在這危險萬分的時候,繡紋一聲嬌叱,身如星飛,同時素掌翻吐,已拍出一股奇勁,朝仲玉背心襲去。

  仲玉待爪斃淫賊,倏感背後奇襲已至,於是,倉促回身,雙掌猛吐,勁功向來勢迎去。

  接著,巨響一聲,勁潮四溢,兩人同時被震退四步,但繡紋已是粉面蒼白,眼射金星,芳心好生氣惱。

  勁消影現,仲玉抬眼望去,心下猛地一震,同時面色倏變,怔怔地望著繡紋,暗地裡,不知是喜,是驚,是恨……

  繡紋适才收掌失利,已然含憤心頭,再見眼前中年怪人,怔怔望著自己,心中更是惱恨,方待喝斥。

  仲玉訝然道:「原來是你……」

  繡紋見中年怪人,一派驚喜之色,以為人家別具用心。

  頓時嬌叱道:「是我,認識又怎麼樣,你這怪物……」

  「住口!」仲玉一聲大喝,又冷冷地道:「你為什麼幫他,是不是喜歡他……」

  這一下問得繡紋玉面一紅,芳心已氣憤,當即嬌喝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高興幫他,你待怎地?」

  這一句話,如同一柄利刃,已深入仲玉心中,想不到她竟相護淫賊,原來對繡紋的好感,已化輕煙消失,於是,妒憤填胸,引頸一聲狂笑,仰天歎道:「罷了,罷了,女人是善變的,女人是禍水……」

  繡紋見仲玉怪模怪樣,而且怨恨女人,當即喝道:「女人?你媽不是女人?那你媽也是禍水……」

  這話多刻薄,近日仲玉心中,正在懺悔內疚對母親的悖逆,如今,一聽繡紋反斥她娘也是禍水,痛心之中,臉透威煞,雙目射火,異常冷靜地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你媽也是禍水,也是……」

  繡紋方再斥叱下去,陡聞仲玉一聲暴喝道:「賤婢。」眼看黑影疾閃,隨之「啪」「啪」兩聲脆響,繡紋身形邊晃,嬌嫩的臉上。頓現兩個殷紅的掌印,一時驚愣當地,這時,衛汝蒙已然爬起身來,眼睜睜地瞧著繡紋,默不吭聲……

  仲玉見繡紋被自己兩巴掌,實在摑得不輕,心裡也是憐惜萬分,同時已經省悟,自己經過化裝,她如何認得……

  然而,他是個性強奇強的人,當時雖心有所感,但也不現出真相,尤其,适才繡紋為衛汝蒙橫身插手,嫉憤擾存,以為好是朝思暮想的人,況且,單身遠來黔北,想是與淫賊早已認識,不然,何至於這般湊巧……

  他心下一陣電轉,當即淩目一掃繡紋和衛汝蒙,冷冷地道:「現在姑且饒了你……除非你不返洞天別院……」

  音未落,身先起,雙肩動處,快如一朵紅雲,直向夾道口射去。

  繡紋錯愕間聞聽此言,芳心不由大懍,默默地看著那遠去的背影,正努力思索著……猛然,她省悟了,頓時悔恨交加,心痛如絞,於是,嬌呼一聲:「玉弟……」身軀一晃,急起直追……

  豈知,當她身形初動之時,衛汝蒙一聲淫笑,兜手一揚,投射出一顆紅色迷香彈,快逾星飛,直向繡紋頭頂射去,當然,那彈丸之勢,要比繡紋身法快得多,只見紅影剛臨繡紋上空「啪」的一聲白煙四射。

  繡紋急切騰縱之時幾曾預防這一著,頓聞頭頂一聲脆響,跟著一股異香沁入心脾,方感驚詫,倏地,一陣天地動搖,身軀踉蹌幾步,便自昏迷在地。

  接著,衛汝蒙怪笑聲中,縱身躍上,挾著繡紋直向森林裡一幢圓形石屋奔去。

  這是一幢別出心裁的房屋,不但其形式有如一個立體的大圓筒,而且屋內所有用具均是白色滑石砌成,因此遠遠望去像是一座大墳墓,置峰其中則如臨廣寒仙宮,銀光閃耀。

  整個房屋,只有一個月亮門,三個小圓窗,環視四周,室內茶具俱全,幔帷垂掛,物件之擺設,式樣之新奇,如果拿帝宮內院來比,怕也難及得上,這詭譎而雅潔淫窟,尤其室內清香四播,檁煙繞繚,真是令人魂蕩神馳……

  衛汝蒙進得屋來,把繡紋放在錦衾厚絨的榻上,而自己則坐在旁側,面浮得色,眼欲透焰,慢慢在欣賞繡紋那副嬌豔而曼妙的睡姿……

  此刻,繡紋仰臥在榻上,黑髮灑遍枕頭,羅衣柔鋪,四肢舒陣,尤其玉面豔紅似火,黛眉聚春,巧唇噴蘭,而胸脯高聳處,隨著呼吸起伏,真是令人心蕩……

  這一副海棠慵睡之畫,只要是一個男人見了,都會怦然心動神往,何況那荒淫無恥的衛汝蒙,正色眼迷迷的盯著她,安能不消魂意飛……

  倏地,衛汝蒙連聲淫笑,欲焰頓發,雙手舞處,夾著聲聲裂帛之聲,刹時,淫賊已渾身赤條,衣裳則片片落地,而那種淫狂之狀,如似一隻求偶難的猛獸。

  他閃著一雙大眼,慢慢走近榻前,順手拿起一杯涼水,「嘩」地朝繡紋臉上潑去,隨之她驚醒了……

  可是,她已被迷香彈春煙蒙昏了神智,而改變了她原來少女的心性,雖然中煙不多,可也是夠難看的。

  只見她慵眼睡眼,情態無邪,身軀在木榻上一翻一扭,倏地,櫻唇猛烈,竟咯咯蕩笑起來,其神情之淫劣,狀態之瘋狂,誰會相信她是一個蓓蕾初綻的少女……

  這時,衛汝蒙已緊摟著繡紋,兩人竟自逗情調笑,刹時間,石室中充滿春聲,與怪穢的蕩笑……

  仲玉負氣撲出夾道口,便隱身石碑之後,默默地倚在那石碑上,想著剛才的事,心中泛起愛恨的矛盾……而正在捕捉感情的流雲,到底他對繡紋已產生了好感,只是未作表示而已。

  他等了一會,並未見繡紋跟著出來,心想:莫在他們真是舊交,可是她也是舊交,她這是才來,怎會與那淫徒認識……娘是何等樣人,豈能會教出淫蕩之徒……許她此來,也是巧遇……

  思此,心下猛地一震,頓即一掠身形,又朝圍場撲去,可是已是人杳聲絡,地上只剩下八個血肉模糊的死屍,他壞視一眼四周,才發現前面森林裡,有一幢石屋。

  急切的,他直向石屋躍去……

  漸漸近了,倏聞蕩笑之聲由室內傳出,頓時胸中噴火,血脈猛漲,暴起身形,疾如電射,已落至石屋門,略一打量,猛力排掌,向石門擊去。

  他竟一恨急出手,雙掌之勁何止萬斤,但聞爆響過去,石屑橫飛,那半尺厚的石門已粉碎無遺,接著,雙肩一提,急奔入內。

  當他眼見那種現象,幾乎把他氣昏過去。

  這時,衛汝蒙已到瘋狂之際,正用手撕著繡紋的胸衣,而繡紋好象半推半就,欲拒還迎之際,身軀不停在扭捏,恰當衛汝蒙伸手撕抓繡紋下衣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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