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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六


  第四十九章 心有所隱

  胡瑩醒來時,知道一切都完了,十八載的貞操壞在一個素不喜的惡人手裡,實教她痛心的低泣不已。

  望望身旁的莫小寰沉睡如死,心頭不由升起一股惡毒的恨意,十二個時辰已過,她「鳳府穴」業已自動解開,全身功力恢復,此時要殺沉睡的莫小寰,在她來說,十分輕易。

  於是她未經考慮的舉起雙掌,正預備狠力舉下,卻聽帳外一人道:「他已死了。」

  胡瑩一驚,問道:「你,你是誰?」

  帳外那人沒有回答,卻歎了一口長氣。

  胡瑩一看少瞭解英岡,頓知帳外那人是誰了,忙又問道:「這惡賊是你殺的麼?」

  解英岡輕輕一嗯。

  此時胡瑩頓明解英岡到底還是裝癡,正如自己所猜想,忽地心頭升起一股喜意,暗暗道:「他在何時救了我?」

  翻過莫小寰的屍體,只見他背上深沒一柄鑲珠嵌玉的匕首,身上衣服脫到一半,依此情形看來,他正要肆意蹂躪自己的時候,突被解英岡一匕首刺在要害上斃命。

  當下更是一喜,問道:「我衣服是你穿的麼?

  解英岡像是頗為艱難的嗯了一聲。

  胡瑩身上的衣服穿的整整齊齊,她初醒來時本以為莫小寰欲望滿足後幫自己穿上,現在才知道這惡賊不會這麼體貼,而是解英岡給自己穿的。

  莫小寰的醜態當然全落到解英岡眼中了。胡瑩想及此,粉臉微紅,心想道:「我那樣子讓他穿衣,豈不是什麼都教他看見了?」

  可不是嘛,她被莫小寰脫的一絲不掛,而解英岡一件一件地幫她穿上,那還有什麼地方看不見的道理?

  解英岡是個白癡倒沒什麼關係,他根本是裝癡,那般赤裸裸的光景教他看的一清二楚,怎教胡瑩再好意思面對他?

  此時她倒盼解英岡是真正的白癡,可是話說回來,他若真的癡了,誰會及時救她?

  解英岡也裝的太逼真了,那一杯相試的毒酒不知他怎敢吃的,難道他就不怕被毒死麼?或者已知那毒酒是假的?

  其實解英岡不是不怕毒,也非已知毒酒是假,而是知道自己中毒後,胡瑩會幫自己解毒。

  這是很簡單的道理,胡瑩和莫小衰一番演戲,雖教解英岡相信那毒酒是真的,同時也使他知道胡瑩毒的是莫小寰,那自己吃下去又有何懼?

  他為了繼續裝癡到底,好教胡瑩當自己真的癡了,防備不注意時逃走,所以他明知那假的毒酒是真的,也毫不考慮的一飲而盡。

  胡瑩與莫小寰沒想到這層,見解英岡敢喝那毒酒,都當他真的變成什事不知的白癡,莫小寰更是只知一味去強暴胡瑩而不將解英岡放在心上。

  莫小寰心想:「他已癡了,由他一旁看吧。」

  當時只顧急急去蹂躪胡瑩,而忘了意外的防備。

  至於解英岡,他怕「鳳府穴」被點,功力全散下,一舉一動很易教莫小寰覺察,所以,一直坐著不動,到最後實難自忍著莫小寰的禽獸行為?雖然胡瑩是自己的仇人,目前本著俠義心腸,實應先救胡瑩才對。

  故在莫小寰得意已極,自脫衣服脫到一半時,猛力撲上,以「寒玉」寶匕一下刺進莫小寰背心「靈殼要穴」,致教莫小寰一聲未吭,突倒地氣絕。

  其後,胡瑩在欲火熬煎下昏迷過去,直到醒來才知道解英岡裝瘋,因他與莫小寰同樣以為解英岡是真的癡,哪知到底還是裝的。

  他初發覺解英岡裝癡,既驚且羞,慢慢的心情平靜下來。暗道:「虧好他是裝癡,否則貞操壞在莫小表手裡,人生還有什麼樂趣?」

  此時她心存萬分感激之意,感激解英岡救了她的清白,同時泛起愧恨的心情,愧恨對他解英岡所行的卑鄙行徑。

  心想:「父親偷他家傳拳譜,又囑我酒中下蠱,圖他一命永占解家拳譜,這等行徑實已卑鄙到極點。

  「而他不但不計較酒中下蠱一事,反在危急中搶救自己的清白,兩相比較之下,焉不令人愧煞!」

  她現在由既驚且羞變成既羞且慚,不敢出去一見解英岡了。

  且說解英岡,他坐在帳外,神情呆滯的像個木頭人,照說他若怕胡瑩糾纏的話,早應逃走,若是為了家傳拳譜而不願即時遠走,此時就應進帳向她索回家傳拳譜。

  胡瑩在感恩之下,相信只要解英岡開口,她胡瑩一定毫不猶豫的將解家拳譜拿出還他。

  奇怪的解英岡,他既不遠去,也無進帳索回家傳拳譜的意圖,那他呆呆的坐在帳外,為的什麼?

  看他的臉色有一層慚愧自恨的表情,他有什麼好羞慚的?只有胡瑩對不起他,他有什麼對不起胡瑩的地方?

  直到夜色深沉,自胡瑩昏迷以來,差不多過去了一天多的時候,腹中頗感饑餓,知道解英岡尚未離去,便道:「你,你餓了嗎?」

  兩人一在帳外,一在帳內,沉默了將近一個時辰,最後還是胡瑩先開口問了這麼句話。

  胡瑩再坐一刻,忽見解英岡走進來,手中拿著乾糧和一杯百花酒,胡瑩見他進來,忙站起。

  自醒來胡瑩一直坐著,這一站起,秀眉微微一皺。

  胡瑩的表情看在解英岡眼裡,好像十分關切的問道:「你,怎麼啦?」

  胡瑩一笑搖頭,她自不好說出站起間,下體有一陣隱隱刺痛為感覺,也不在意那個地方怎會痛的?

  解英岡放下食物與酒,說道:「我醒來時早已吃飽,到不覺得餓,你,你將近一天多未進食物,快,快吃點吧。」

  胡瑩見他如此體貼自己,心裡羞慚的掛出淚珠。

  解英岡不等她回話,拖起莫小寰的屍體,走出掩埋。

  等解英岡站在帳外,想了一刻,終覺一些事不能隱瞞下去。

  當下鼓起勇氣,預備進帳後即向胡瑩說明。

  只見他進了帳來,便道:「胡姑娘,我有一事向你說明。」

  胡瑩微笑道:「什麼事?」

  解英岡神色尷尬的呐呐半天,正不知如何措詞是好,胡瑩自作聰明的笑道:「你要向我說明的事,我知道了!」

  解英岡微驚道:「你知道了?是,是,你該知道的。」

  胡瑩微微—歎道:「我知道你故作裝癡。」

  其實解英岡說明的並非裝癡一事,但他聽胡瑩談及家傳拳譜。便凝神靜聽。

  胡瑩又是一歎道:「你一定癡疑我怎會與莫小寰冒充解家兄妹去嚴家認親,並且知道那本拳譜是文定之物;只因為這件事除了令尊令堂外,夫下只有第三個人知道,而那人盜了那本為文定之物的拳譜!」

  頓了一頓接道:「你為要探聽我的底細,不惜假作白癡到底,你本來還可以繼續裝下去,其實你再裝下去,我也確信不疑了。

  但你不忍見我被辱清白,挺身而出,結果你的裝癡,不拆自穿,是不?「

  解英岡沒有作聲,在胡瑩看來,無聲即是默認,接著又道:「你為了救我喪失機會,卻又不甘心不問心中的疑惑,所心先向我說明裝癡的原因,以便向我問明那事的真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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