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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第十五章 蠱毒酒解

  解英岡醉了,只一杯酒爛醉如泥。

  可是人醉心不醉,解英岡心裡還有點明白。

  此時眾人皆已散去,洞裡只剩下中年紳士、莫小寰兩個人。

  中年紳士低聲道:「這小子是山西分司,楊司主的朋友,你辦這件事要小心著,別讓楊司主知道。」

  莫小寰心狠手辣,殘酷地說道:「杜絕後患的根本辦法,乾脆將這小子與楊司主一起殺掉!」

  中年紳士堅定道:「不行!楊司主交遊廣闊,聞說金菊掌門的女兒就是她結義姊妹,千萬魯莽不得,還是依照我的步驟去做,先將這小子監禁起來,不怕他逃脫。」

  莫小寰冷冷道:「萬一讓他掙脫了呢?」

  中年紳士臉色倏變,莫小寰嘿嘿笑道:「胡老,您放心,教主下的蠱毒任他天下第一的武功從此形同廢人。看吧,這小子現在不是跟死人一般?」

  中年紳士謹慎道:「還是小心為要,要知他是華山蓮花聖尼的門下,蓮花聖尼不是好惹的人物,本教雖是霸一方,目前還不能惹那老尼姑!」

  莫小寰不在乎道:「她再厲害,厲害得過本教的蠱道?哼,只要三日後這小子裡蠱毒深入腦根,甚事不知!」

  中年紳士笑道:「不要說了,你趕快處理這小子吧,明天快馬通報楊司主,說她朋友觸犯本教禁忌,挖目示罪,同時監禁終身一生。」

  莫小寰接道:「然後再暗暗處死!」

  中年紳士呵呵笑道:「這樣一來,萬無一失,否則不明不白地殺死他,楊司主有了疑心,追究起來就麻煩了。」

  莫小寰突然間問:「胡老,您到底與這小子有什麼深仇大恨?」

  中年紳士含糊說道:「這個……以後再說,反正這小子存在,對本教大是不利!」

  他兩人見洞內再無另一位清醒的人,肆無忌憚地談著,卻不知解英岡聽得一清二楚,只當解英岡醉得不省人事了呢。

  解英岡固是醉了,但因身修玉雪功之故,心靈末混,他未聽到這番說話還好,這時他的心像被人用刀剁碎般的痛苦,只因他聽到莫小寰說:教主下的蠱毒……

  蠱毒有什麼厲害,解英岡不知,心中並不駭怕,痛苦的是「她」親手下的,心目中的女神變成害人的魔鬼,怎不令他心碎得似要滴出血來!

  不一刻,莫小寰帶來兩名黑衣衛士,說道:「解英岡對教主無禮,挖目示罪。」

  衛士將解英岡抬走,消息跟著傳出:「新選中的教主親隨衛士,對教主無禮,處挖目之罪。」

  凡拜月教徒聽到這個消息,略一驚訝而已,並無掀起不等的波浪,敢情他們教主過於美貌,因之而處此罪者,不為首例。

  秋高含著淚走到綁在刑架上的解英同身前,低聲道:「兄弟,只怪你年輕無知。唉,我知道要出紕漏,教主天仙般的玉姿,卻非我們平人能夠平目一視的,聽說試劍時,你看教主的神情,如癡如呆,為此,甚多教徒笑話咱們廚司……」

  解英岡只盼速死,他不企求奇跡出現,心知誰也救不了他。

  三日後蠱毒深種,人同白癡,那還不如死去的好!

  莫小寰並非危危言聳聽,解英岡漸知「她」所下蠱毒的厲害了,只至現在,酒醉的感覺絲毫不減,只是越來越醉,醉得縱然放他自由,動不了一個指頭。可見這蠱毒非常毒,三日後怎能不醉得自己神癲智喪?

  秋離搖了搖頭,歎道:「兄弟,好歹你是我的屬下,為兄冒險來看望你,咦?你怎麼不說話,莫非睡著了?唉!你還有心情睡呢!難道不知道明天早晨,你要當眾挖目示眾麼?」

  秋高見他仍不響不動,搖了他幾下沒有搖醒,秋高心裡道:「怪哉,哪有睡得這般死。」搖頭一看,喲,倒是醒了,只是眼睛半睜,沒有動彈而已。

  秋離心頭一酸,歎道:「兄弟不要怕,挖目一陣痛不致於死。本教規矩,對教主無禮,挖目後監禁一段時期逐出本教,決不會再殺你,你我總有幾日部屬之情,以後我會盡力照顧你,決不讓你瞎了眼睛,流離失所…」

  他當解英岡怕的不言不動,好心安慰,其實解英岡好不容易的睜開半眼,要想說話,動是無能為力,醉得連哦啊之聲也難於出口。

  秋離從口袋中摸出一大瓶酒,苦笑到:「為兄人微言輕,不能為你脫罪,只有行刑前偷偷來看你。

  天快亮了,我這裡帶著一瓶百花酒,喝吧,我知道你從不喝酒,喝酒有喝酒的好處,醉了什麼痛苦也減輕了。「

  他踏上刑架旁一張矮登,將那瓶百花酒送到解英岡嘴旁,仰頭灌入。

  秋高哪知解英岡早已大醉特醉,一番好意灌醉解英岡,好教他幾個時辰後,行刑時減輕痛苦。

  解英岡的醉,只是蠱毒作祟,並非真醉,所以旁邊的人聞不出酒氣,難知他不言不動的原因。

  酒到口中,解英岡直吞,心想。

  「喝吧,索性就這樣醉死,一了百了,免得三日後變一個白癡丟瞭解家的臉。」

  一大瓶酒灌得涓滴無存,秋離手膀子發酸,他不敢再多停留,又偷偷溜了回去。

  解英岡酒人腹中,身體起了完全相反的變化,本當醉上加醉,豈知酒解蠱毒,反而以酒去了蠱毒所造成的醉態兒。

  他神智清醒一如常人,四肢活動的能力於未醉前不無兩樣。

  於是,他掙斷繩索,躍下刑架。

  解英同身形俐落的掠出刑房,刑房就在廣場旁,守衛的人昨晚狂飲酒醉飯飽,正在打著噸兒。

  四周還有幾道暗卡,解英岡借著山勢的暗影,如溜輕煙,曲曲折折的撲回大廚房自己的小房間內。

  秋離體肥,慢慢摸索,以免暗卡發現,這一陣還沒有回到大廚房來。

  解英岡背起父親遺物,剛一走出小房,人聲遝雜,十幾個暗卡衛士奔向這邊來。英岡人驚,四處無可隱藏之處,小房更不能回去,人聲漸近,吆喝著包圍大廚房。

  解英同情急下奔向酒窖,打開未鎖的石蓋,竄掠入由,再蓋好恢復原狀。

  一名衛士長大聲問道:「秋司主,自己人跑什麼!」

  秋離呵呵笑道:「跑?沒有啊!」

  衛士長板著面孔,冷哼道:「鬼鬼祟祟的,發現了你,叫你站住,你不但不聽,反而加快跑回,什麼道理!」

  秋高叫道:「冤枉呀!我老秋沒作虧心事,幹嘛要跑,你們看錯了人!」

  衛士長怒喝道:「還敢狡辯,把他綁起來交給副教主發落!」

  兩名暗卡衛士雙雙架住秋離。秋離大聲道:「綁吧,明天副教主查清沒事,我老秋自然有辦法整你們。」

  他自忖沒有差錯,絲毫不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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