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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接著,又苦笑了一下道:「不錯!對我而言,阿布多會自動送上門來,但二位曾否考慮到我的力量,夠不夠完成這艱钜任務呢?」

  吳世玉含笑接道:「三小姐,這是屬於細節方面的問題,我們回去再談可好?」

  杜少彬也笑道:「對了,天都黑了,我也該收工啦!」

  流光如矢,彈指間,又是七天過去,已經是七月底,距「百靈城」所公佈的大婚盛典日期——八月十五,只有半個月了。

  在最近這七天中,「高平」城中的江湖人物,一天比一天多,不但所有客棧家家客滿,連民間的空屋,以及城郊的寺廟、祠堂,也都利用上了。

  當然,那「百靈城」設在「高平」城中的賓館,也有人滿之患,而不得不向「百靈城」中疏散,因而使得「百靈城」中,杜少彬所住的特別賓館附近,臨時增搭了不少的帳幕,以資容納那些日益增多的來賓。

  以「秦嶺雙凶」身份,住進「高平」賓館中的任侗和張三,這幾天中,並沒甚麼進展,而且,相反地感到相當沮喪,因為,「黑白雙姬」司馬嬌、符玉霜二人,在「百靈城」中,只呆了一個晚上,又立即被調走了。

  任侗、張三兩人,自然不明白「黑白雙姬」被調走的原因,「黑白雙姬」兩人也不明白。

  同時,由於「黑白雙姬」進入「百靈城」是那麼來去匆匆,也沒法與杜少彬取得聯繫,因而使得城裡城外,雙方都不知道對方的近況,而深感不安。

  也因為如此,任侗、張三兩人,已下定決心,在八月初十之前,如果還不能與吳伯同取得聯絡,那他們也只好提前進入「百靈城」了。因他們滯留「高平」城中的主要目的,是想與吳伯同早點聯絡上,以共商今後的行動方針。

  至於住在那特別賓館中的杜少彬,雖然進入「百靈城」已有十來天,但除了與三小姐季巧兒、吳世玉二人不時敘敘,以及利用秋香的關係,對爭取身為總管的朱千里的工作,頗有成績之外,其餘也是乏善可陳。

  同時,由於百里玄、季雲娘二人,自從「公出」之後,一直不曾回城,季巧兒與乃母之間,也等於聯絡中斷,而殊感不安……

  總而言之,這幾天,「百靈城」裡外外,正邪雙方,都處在一片沉悶的氣氛中。

  儘管這兒的氣氛是那麼沉悶,也儘管這兒已算是有人滿之患了,但來自江湖上各個不同角落的英雄好漢們,卻仍然是三個一批,兩個一組地,湧向這小小的「高平」城中。

  這是一個夕陽無限好的黃昏時分。

  離「高平」城約莫還有裡把路的官道上,一騎長程健馬,不疾不徐地,向「高平」城馳去。

  馬上人是一位年約三十出頭,有著一張紫膛臉,長得頗為英俊的青衫文士。

  由於此人的風塵滿面,以及雙目中不時流露出的憂鬱目光忖測,顯然是走過了一段不算太近的路程,同時,也必然有著不算太輕鬆的心事。

  官道旁邊,是一片占地頗廣的松林,當這位青衫文士的坐騎,經過松林邊時,松林中卻傳出一個沙啞語聲道:「嗨!這位相公,停下來歇一會兒吧!」

  青衫文士循聲投注,只見松林中一株巨大古松之下,一位短裝老者,正向他含笑注視著。

  由於時已黃昏,松林中光線較暗,而他們雙方的距離,又在五丈以上,因而青衫文士沒法看清短裝老者的面容。

  青衫文士目光一掃之下,勒住坐騎,扭頭笑問道:「閣下是在叫我?」

  短裝老者笑道:「是啊!」

  青衫文士接道:「有何見教?」

  短裝老者含笑反問道:「老弟台是準備進城?」

  青衫文士點點頭道:「不錯。」

  短裝老者道:「老弟台是前來高平投親、探友或者是前來趕熱鬧的江湖人?」

  青衫文士道:「這些與閣下何干?」

  短裝老者笑道:「這些與老朽自然無干,但對你老弟,卻是大有關連。」

  青衫文士漠然地接道:「在下恭聆?」

  短裝老者笑了笑道:「老弟台如果是來投親、訪友,倒也罷了,萬一是前來趕熱鬧的江湖人,那就最好聽老朽的話,在這兒歇一會兒。」

  青衫文士注目問道:「為甚麼?」

  短裝老者道:「不為別的,只為高平城中,能住人的地方,都已經客滿了。」

  青衫文士接問道:「閣下怎會知道的?」

  短裝老者苦笑道:「老朽是在高平城中,碰過一次釘子之後,才回到這兒來的……」

  青衫文士截口笑問道:「到這兒歇一會兒,就能解決問題麼?」

  短裝老者答道:「不錯,到了這兒,一切問題,都可迎刃而解。」

  青衫文土笑了笑道:「多謝老丈!我想,我還是趕進城去,比較妥當。」

  說著,一帶韁繩,跨下坐騎,又向前頭徐徐前進。

  短裝老者揚聲說道:「也好,如果老弟台證實老朽所言不虛,並沒法找到住處時,歡迎你再回到這兒來。」

  青衫文士揚聲笑道:「好的。」

  官道沿著松林,有個九十度的折轉,因此,拐了一個彎後,青衫文士與短裝老者之間的距離,卻是縮短了丈許之多。

  由於雙方距離縮短,青衫文土的坐騎走得又不快,儘管因天色已逐漸暗了下來,然而仍然沒法看清對方的面目,但卻是連雙方的呼吸聲也可以聽到了。

  也就當青衫文士拐過那九十度的拐角時,松林中的短裝老者卻忽然長歎一聲道:「杜家的祖先,可能是作孽太多了,這唯一剩下的一根幼苗,眼看又是凶多吉少啦!」

  短裝老者的話聲雖然不高,但青衫文士卻是聽得清清楚楚,而不由心頭一動地兜轉馬頭,又往回走,同時並脫口問道:「老丈你在說甚麼啊?」

  短裝老者漫應道:「我說的與你不相干。」

  青衫文士蹙眉問道:「方才,老丈說的是哪一個杜家?」

  短裝老者似乎是未經考慮地,脫口答道:「以往的『無極派』杜家。」

  青衫文土接問道:「那麼,老丈說的杜家後人,是——?」

  短裝老者依然是漫不經意地接道:「就是最近曾在江湖上,作驚鴻一現的杜少彬……」

  青衫文士身軀一震地,截口問道:「杜少彬怎樣了?」

  短裝老者道:「據說,已經被他的仇敵,給軟禁起來了。」

  青衫文士接問道:「那是那一方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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