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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


  「但我有個要求,作為允婚的先決條件。」

  「你說吧!」

  「要等麒兒將千佛手送來後,再將墜兒嫁于卜紀,鳳兒自然亦在此限,但在成婚之前,我要卜氏兄弟先作兩件事。」

  「第一?」

  「叫卜綱卜紀將『懾魂街』街主的『魔音秘笈』『心法篇』偷抄一份,送來我處。」

  「嘻嘻,想得不錯,你一旦將心法學會,則魔音不侵,那『懾魂街』街主只有唯你的馬首是瞻了,那麼第二?」

  「第二較容易,讓他倆先跟我到『君山』『閻王城』城主的『煮酒大會』上,露上幾手,也好使道上的弟兄們對俺未來的女婿,不敢輕估。」

  「原來你挾制著小的等老的,恐怕人家不會答應?」

  「太公釣魚,願者上鉤,本道主絕不勉強。」

  「哼!奴家試一試,你等著聽回信吧!」

  百花娘說著走出了套間房,邊行邊想道:「不可能呀?那魔音秘笈的『心法』篇乃『懾魂街』街主視同性命之物,卜綱卜紀天膽也不敢抄出來送人!」

  令卜氏兄弟赴「君山煮酒大會」豈不是假禍於人詭計,他倆也非省油燈,能看不出「追命道」道主的用心嗎?

  但她為了得到「石頭衣」,雖知不成,也要鼓動如簧之舌,達到目的,於是她與卜氏兄弟將來言說了一遍,沒想到卜氏兄弟竟然一口答應了,她反而有些愕然,繼而想:這是英雄難過美人關了。

  於是她由套房請出了「追命道」道主,說道:「奴家的大紅媒是作成了,卜綱卜紀,趕快參見岳父大人!」

  卜綱卜紀爭先恐後的跪在地下,「咚咚咚」一連磕了三個響頭,齊聲道:「岳父大人在上,小婿有禮了。」

  「追命道」道主一轉而為凜肅之色,冷冷道:「一月內將令尊的『魔音秘岌』『心法』篇抄來,然後跟我赴『閻王城』城主相邀的『煮酒大會』,一待歷練些江湖見聞後,再替你等選日子成婚。」

  說著趾高氣揚的往床上一坐,連招呼他等起來也沒有。

  百花娘看不過去道:「起來吧!向未過門的女婿耍規矩,未免早些!」

  卜綱卜紀又誠惶誠恐的磕了兩個響頭,這才垂手而立,樣子顯得很恭謹,又很滑稽!百花娘心裡笑道:「不要臉時比誰都不要臉,裝作起來,蠻像真的哩!」

  「追命道」道主肅容說道:「賢婿們沒有什麼事,最好早返『懾魂街』,因為『閻王城』城主的會期已不遠了。」

  卜綱卜紀連忙道:「謹遵岳父大人之示,小婿們明日起程。」

  百花娘耽心「千佛手」之事,靈機一動道:「我看道主也該走了。」

  「追命道」道主道:「怎麼?連我也趕起來了?」

  百花娘香唇一湊,就著耳朵說:「要裝就要裝到底,難道當著女婿之面跟我泡在一起,成何體統呀。」

  「追命道」道主暗暗笑道:「算你有理,不過,卻便宜笑姑了。」

  他說罷又交待了卜綱卜紀幾句話,乃灑步走出屋外,卜綱卜紀一邊相送,邊說道:「小婿們理該送岳父大人回轉『追命道』的。」

  「追命道」道主道:「免了吧!」心說:「他等真要去了『追命道』,一旦知道鳳兒得了『咯血』症快要死了,墜兒被困在『落虎柵』內,就是送給他等也不會要了。」

  無疑的,鳳兒所以得了「咯血」症,一因搶救鐵錚強受了嚴重內傷,再因誤會鐵錚強無情寡義,積鬱所致。

  墜兒自「江心洲」暗助小蘋出險,犯了道規,被困於「落虎柵」內,此舉「追命道」道主主要的是藉墜兒達到奪回「千佛手」目的,他由各方印證中已知墜兒與麒兒相愛至深了。

  他所以將鳳兒、墜兒許配卜氏兄弟,很明顯,這老謀深算,心如虎狼的「追命道」道主是將計就計,企圖將「懾魂街」街主也牽制於掌握之下。

  於是,「追命道」道主走了!

  百花娘與卜氏兄弟又回到那間香閨之內,卜氏兄弟倒也言而有信,立即將「石頭衣」雙手奉予百花娘了。

  百花娘接過這件神奇莫測的「石頭衣」,芳心喜得直抖,她暗念:「有此寶衣,再加上『千佛手』,嘻嘻,誰說女人不能主持武林大業!」

  她粉頰上堆滿了笑意,兩隻勾魂攝魄的眸子,眨了眨道:「奴家要告便了,等一下好好的陪著你們哥們玩。」說罷嫣然一笑,一哈腰,由後窗騰身射出。

  她無疑是想奪麒兒的「千佛手」了。

  但冥冥造化,果真全如她心意?

  ***

  當百花娘離開笑姑閨房後不久,麒兒所中「香」功已然由他發自丹田的剛陽真氣,驅逐於體外。

  他赫的睜開了眼──

  他已被「百花藤」和「鹿筋」綁紮的無法掙開。

  他本能的抬眼一望,只見笑姑滿付憂容,淚濕桃腮,儼然與她那一派憨真之態,判若兩人。

  他不解,然而更加不解的:笑姑手中的「香羅帕」不是「良心秤」度量公送給自己的嗎?

  度伯伯因受傷未能道出心意,可是他將「香羅帕」交予我麒兒,顯然是別具有深意。

  莫非「香羅帕」與笑姑有關?

  不然她何須望著「香羅帕」淒然落淚呢?

  她敢情與度伯伯有何關係?

  她當真的只知傻笑,全無心肝?

  一連串的謎飛快的在腦中一閃過後,不禁脫口呼道:「你……」千頭萬緒,不知說什麼好,一個你字後,反而有些呆呆的了。

  笑姑見他果真醒來了,心頭一酸,熱淚奔流,哽咽的道:「你呀,怎不聽話?人家故意的將你支使開,你又偏偏進入老虎嘴裡!」

  麒兒心中一動,暗道:「原來她說的『大松樹』是假話呀,全然是耽心我受害,才故作憨態的,她的用心好良苦呀,我麒兒錯怪她了。」

  笑姑強忍住眼淚續道:「你是被百花娘的『百花功』熏倒,才送到我這裡的,現在別急,我救你。」說著將「鹿筋」「百花藤」一一解開,動作之快,無與倫比,大出麒兒想像。

  麒兒一躍而起,驚喜中,當頭一揖道:「多謝姑娘搭救了。」

  笑姑眼圈一紅道:「一切是命,你走吧!」

  麒兒急道:「不行,我走了你怎麼辦?」

  笑姑秀眉一皺,呐呐地道:「只好來個苦肉計了!」

  「苦肉計?」麒兒語氣十分焦急地道:「姑娘這話的意思暗示著什麼?」

  「你可使我受點輕傷,再點了我穴道,那時人家可偽稱,有個蒙面大漢救了你,也傷了我。」

  「百花娘足智多謀,怎會相信?」

  「她知我手無縛雞之力,不可能生疑的。」

  「百花堡層層設伏,什麼人能侵入百花堡救人,而不被堡內人發覺呢?」

  「你也顧慮太多了,這是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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