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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顯然,另一半仇指的是「閻王城」城主了!

  「閻王城」城主冷眸一閃暴喝一聲道:「火拼『江心洲』!」話罷,「紅」「黃」「藍」三使者各揮兵刃,分找物件,混戰一起。

  她在極忿怒情況下,猶然心機未失,陰惻惻向「追命道」道主笑道:「閣下如果作壁上觀,『千佛手』一事就別作打算了!」

  「追命道」道主微一遲愕,乃轉向二女道:「哈哈,領教中原神劍弟子的獨門劍術,正其時也!」

  鳳、墜二女不敢違抗父命,雙劍錚鳴加入戰圍。

  窮神爺咧嘴齜牙一笑道:「『追命道』道主,該輪到哥們玩玩。」他人急掌更急,一掌甫出,跟著「千年藤杖」上打下封,也與「追命道」道主打了起來。

  場子上十四人七雙捉對廝殺,只剩下當事人「中原神劍」與「閻王城」城主,相互凝神,氣氛反較打鬥人顯得肅穆。

  「閻王城」城主陡的面罩一拉,桃花其面,妖嬈之容,臉上卻充滿了肅殺之色!她陡由懷中取出一件外門兵刃。

  乍看起是一隻軟棒,注目一望,這軟棒僅有三尺來長,棒頭是蓮花狀的花蕊,此刻蓮花怒放,金葉銀心,冒著森森寒氣。

  她兵刃一亮,反而嬌媚地笑道:「姓嚴的,本城主的蓮花棒,替尊駕準備十數年了。」

  「中原神劍」嚴子和心頭一凜,忖道:「棒頭蓮花,必有意料不到的變化……」念罷也由腰間取出一長可四尺的軟劍。

  這軟劍一出鞘,登時丈外皆紅,一片血光,他跟著內力一貫,劍身倏的筆直,那血光卻益發懾魂奪目了。他以指彈劍,呐呐自語道:「先祖師,請恕弟子毀去誓約,又用這口『血光』劍……」

  「哈哈哈!」

  「咕咕咕!」

  生死決鬥的剎那,兩人相顧而笑,笑聲淒厲,笑聲震撼著彼此心靈,那懾人心魂的笑聲甫落,這一雙又引起血劫的主事人,已然棒飛劍舞,酣戰一處。

  太陽逐漸的爬高了,由辰刻已然到了午牌,但見劍光血影,激戰仍未已,此刻場中雙方卻有了勝負了。

  「閻王城」城主座下的「黃」「藍」二使者,連連擊斃「江心洲」的高手數名,她倆也一傷左臂,一創右腕,卻兀自裹傷再戰,與杜仲仁及蓑衣公再接再厲。

  紅衣使者功力較強,與傷勢甫愈的莊主夫人荊珍廝殺,表面功力悉敵,可是荊珍已然有些嬌喘。

  「追命道」道主的二女──鳳兒迎戰「芙蓉仙子」吳彩雲,墜兒力拼小蘋,她母女顯得著著走險,漸感不支,幸虧嚴美芸居中插手,她是這場惡戰中負責使局面「平衡」的人物。

  窮神爺與「追命道」道主到了真力相拼之地。

  兩人已然收去了兵刃!

  兩人手心相接,各以內家火候,企圖震斷對方心脈,但錙銖並較,恐怕一個時辰內難判上下。

  兩位主事人──「中原神劍」嚴子和與「閻王城」城主,此刻劍如瑞雪飄紛,罡氣千重,棍似龍盤虎踞,狂風萬丈,已然分不清人影。

  顯見,這火熾局面再演變下去,「中原神劍」嚴子和方面不太有利。

  固然嚴子和與窮神爺不會折在敵方手下,但牽一發動千鈞,荊珍處已然顯露敗象,杜仲仁與蓑衣公看樣子頂多再支持三十回合,頂糟的要算吳彩雲與小蘋了。

  敢情她母女非但沒有還手之力,就連招架之功也沒有了。

  「中原神劍」嚴子和看清了這局面,急念:「如不在瞬間制住閻王城城主,後果難堪設想。」

  一念及此,神功暗注劍身,「血光劍」立化一片光雨,掣起三尺鋼石為穿虛芒,已將閻王城城主圈陷於風雷交作般的劍海鋒山之內。

  閻王城城主一見對方變式,淩厲至極,威武無儔,登時陰沉的一笑,忖道:「埋骨深山,苦學今日,就看此一舉。」

  倏的,振腕一抖,蓮花棒倒曳反掄,一團森森罡氣間,棒頭蓮花錚然作響,蓮花花蕊暴旋,「絲絲絲!」五縷指粗氣體,像箭也似衝破對方光雨,潑剌攻到!

  「中原神劍」嚴子和驀感身子一涼,知已受了內傷,急自內力一提,一股剛陽真氣護住「心」「經」要穴,不讓寒毒入侵,跟即左手劍振力抖了個劍花,阻住敵人綿綿不絕罡氣,於是龍吟一嘯,又即抽劍亮掌,右手電光石火般推出一蓬如火如荼的熱流!

  「閻王城」城主登時心頭一甜,吐出一口鮮血,人也踉蹌退了數步,強行拿樁站穩。

  再一看「中原神劍」嚴子和臉色發白,牙關緊閉,知道彼此間誰也沒有占到絲毫便宜!

  她急念:「自己蓮花棒打出的『五行寒罡』若換別人,准死無疑,他居然在受傷剎那,調元護穴,還能在百忙中傷我要害,憑這一點,他的功力在我之上。」

  心念一動,展觀場中的戰鬥,見己方三使者均已制了先機,急自一提真氣,發出了本門傳音示機暗號。

  這暗號雖是一聲清噓,但它卻代表著分襲改為合擊的命令!

  只見清噓一歇,驟變接連而起,黃衣使者,藍衣使者,陡的向杜仲仁,蓑衣公虛攻一掌,猛的展開「魑魍魅影」身法,反朝荊珍左右掩襲而下。

  荊珍與紅衣使者本就戰得筋疲力竭,如何接得住二使者的合力夾擊?她劍光微動,未能展開全力,已然左肩頭吃了一掌。

  她一個踉蹌栽倒在地,紅衣使者冷嘿一聲,跟著就是一笛,另外黃、藍二使者,也不偷閒,雙雙出手,反向臨危的小蘋背後飛笛進招!

  荊珍受傷地下,失去反抗能力,生命系於頃刻!

  小蘋與敵手墜兒武學相差天壤,何況背後又來敵人,更是死期註定。

  「中原神劍」嚴子和以及窮神爺等,雖也看見當前情況,但變起倉促,如想搶救,已是為時過晚。

  眼看血劫將成,孰知變化又起,一倏勁影快如鷹隼,由空中折身下降,一記劈風掌,直朝紅衣使者的腦袋拍出。

  紅衣使者一辨掌風,知道來了勁敵,逼得搶救自己,放過荊珍,忙即錯步翻腕,抖動銀笛,錯眼間,與來人拆了五招!

  在荊珍脫險剎那!

  這當兒,偷襲小蘋的黃衣使者驀被一口脫手飛來之劍擋住去路,只好先行自保。

  敢情以劍當暗器用的正是嚴美芸,她周旋于莊內四五處打鬥間,看到娘已出困,小蘋危在頃刻,人急智生,寶劍脫手飛出。

  黃衣使者被來劍一阻,身形一緩,嚴美芸展開了「一波三起浪」的獨門輕身術,再次將寶劍握在手中,與黃衣使者交上了手。

  但她顧此而失彼,一人不能二用,阻住黃衣使者,卻無法擋住藍衣使者。在此飛劍救人的指顧之間,那藍衣使者快若幽靈,一聲尖銳劃空聲中,倏的寒芒一閃,銀笛振腕抖出。

  驀地血光一現,在場人均各側目望去,不料橫屍於地者,竟是藍衣使者。

  藍衣使者猝然致死,卻使在場者的「正」「邪」兩派,無形中停止了戰鬥!

  這變化太突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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