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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回 綺障孽冤三女回故里 槍聲劍影群俠破橫山(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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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雲三娘卻不慌不忙,反而迎上前去,駢兩指向鄺占鼇足踝上輕輕一點,嬌喝一聲:「去吧!」但見鄺占鼇翻身跌出丈外,爬起身來,羞得滿面通紅。雲三娘道:「高低已分,算了吧。」鄺占鼇想不到雲三娘如此厲害,自己敗於女子手裡,更覺無顏,遂大聲說道:「這是我自己的疏忽,上了你的暗算。你敢與我比試武器嗎?」雲三娘冷笑道:「姓鄺的,你還不認輸嗎?好,若不給你一些薄懲,諒你不死心的。」鄺占鼇遂把自己帶來的一根杆棒拈在手裡,使一個旋風,說道:「好歹叫你吃我一棒。你用什麼兵器,快快拿來!」雲三娘道:「我只用一雙空手,已夠取勝,何必用什麼兵器!」 鄺占鼇道:「你不要太驕了,須知我的杆棒,共有八八六十四下,是武器中最難抵擋的傢伙。此刻我不打倒你,也不是人咧!」雲三娘撫掌笑道:「你的本領我已見過了,請動手吧,不必客氣。」鄺占鼇大怒道:「我就打死你這賤人,以雪一跌之恥。」遂使個蒼龍取水,向雲三娘腰間打來。雲三娘擺動雙臂,連竄帶跳地與鄺占鼇戰了數個回合,鄺占鼇的杆棒沒有一下不脫空的,休想近得雲三娘的身。鄺占鼇暗想這賤人善於躲閃,我必須用個詭計方可取勝。便假作一棒向雲三娘足部掃去,等雲三娘雙足騰空,跳避這一下時,急將手中的杆棒乘勢收回,望上一拄,使個白鶴沖天式,徑向雲三娘的陰戶猛搗。 雲三娘不防有這麼一著,說聲:「不好!」連忙將錯就錯使個鯉魚跳龍門,一翻身從鄺占鼇頭上跳過去,躲過了這一下。旁邊觀戰的門客都說:「可惜,可惜!」鄺占鼇大失所望,回轉身來,將杆棒使得車輪般旋轉若飛,盡向雲三娘要害之處進攻。雲三娘得個間隙,早將鄺占鼇的杆棒絕不費力地搶到手裡。鄺占鼇還想奪回,卻被雲三娘順勢將杆棒向上一挑,正中他的右眼,將鄺占鼇的一隻右眼珠挑了出來。鄺占鼇痛得蹲倒在地上,門客大驚,便扶了鄺占鼇退去求醫診治。因為大家寫下生死狀,也不能向雲三娘說什麼話,婚姻之事更是談不到了。 原來雲三娘不用兵器和鄺占鼇對付,乃是她練就的一手空手入白刃,所以從容抵敵,起初她也無心傷他,聊與遊戲,試試他究竟有幾多本領。後來因鄺占鼇連用殺手,自己險些兒吃了他的虧,遂奪了他的杆棒,抉去鄺占鼇的右眼,好使他知道她的厲害,不致於再來纏擾了。 雲三娘又厭羊城繁榮,她去游羅浮山時,愛慕羅浮山水之勝,便托山上靜慈庵中的妙清老尼在山中購得一畝多地,築起數間瓦屋。屋後辟個小園,種些花木,鑿石引泉,結構精雅,很是不俗,遂移家卜居在羅浮山中,隱遁山林。但她一年之中,常要到外邊去住,在家裡的時候不多,所以家事都由她的嬸母照顧。她平生除了收得劍秋一個得意的門弟子外,其他只有在家裡蓄得一個玲瓏可愛的小婢桂枝了。桂枝雖是婢女,然而雲三娘對於她卻是另眼看待的,暇時常教她武藝,桂枝也精心學習,很有進步。雲三娘因她終究根底淺薄,所以沒有將劍術傳授。 這幾年雲三娘常在北方,離開家鄉很久,卻不料驟然間家中發生了一幕慘劇。因為那鄺占鼇前次求婚不遂,比武又遭敗北,傷了一目,變成獨眼龍,心頭這口怨氣如何能消? 回去後長籲短歎,只是要想報仇之策,只恨自己的本領還是幼稚,不是雲三娘的對手,所以在家裡練習一種連珠毒弩,想用這暗器取勝。數年之後,技藝大進,復仇之念刻刻記在心頭。但因雲三娘常在北方,難和仇人相見,遲遲未去下手。 雲三娘因見鄺占鼇那邊多年沒有動靜,所以把這件事早已淡忘了。鄺占鼇多年來對於外來的門客格外留意,可有藝高膽大的英雄好漢作為自己的臂助。然而投奔他的都是些下駟之材,至多和他差不多。這一天恰巧來了一個少年,姓秦名炎,是個能武之人。席間談起往事,原來那秦炎就是被雲三娘在王將軍衙門裡比劍擊敗的少年。他在這數年中,刻苦練習武功,以圖報復。探知鄺占鼇和雲三娘有很深的冤仇,故來相見,共商報仇之計。鄺占鼇自然十分歡迎,引為同志。便差人到羅浮山去探聽雲三娘的蹤跡,恰巧那人探問有誤,回來報稱雲三娘正在山上。 鄺占鼇遂和秦炎帶了隨身武器,跑到羅浮山去找雲三娘。他們仍恐難以取勝,在秦炎身上帶得一種雞鳴香,是江湖上大賊用的迷香,人聞了後會立刻失去知覺,一任擺佈。他們便想用這樣的東西去下手,白天到山上只算遊玩山景,看好了路徑,夜間便到雲三娘家裡來。四周都是短垣,二人輕輕跳上,沒有聲息,躡足走至一個上房,見裡面有一點油盞燈光。秦炎用手指在紙窗上戳了一個小孔,向裡張望,見床上有人睡著。因為帳子下垂,瞧不出是什麼人,但瞧了床前放著一雙女鞋,以及室中的陳設,便可知道正是雲三娘的臥榻,床上睡著的當然是雲三娘了。二人心中大喜,秦炎立刻從身邊掏出雞鳴香來。 這香是裝在燃燒的器中,有一根小小的噴射管,可以從窗上小孔內通到裡面。一點著香,便有一縷煙氣噴到室中去,氣味極為濃厚,二人自己早已聞上解藥。等了一刻,見煙氣滿布於室,床上睡的人不見動靜,料想雲三娘此時早被雞鳴香所迷,沒有抵抗能力了。於是二人喜孜孜地撬開紙窗,聳身躍入室中。秦炎將手中寶劍去挑起帳子一看,那床上睡著的雖然也是個美女子,然而卻非雲三娘。秦炎便對鄺占鼇道:「奇了,明明是雲三娘的房間,怎的不是她睡在這裡呢?」 鄺占鼇仔細端祥了一下說道:「我聞雲三娘有一個心腹小婢,名喚桂枝,莫非就是此人?大約雲三娘不在家中,那探聽消息的人有誤了。這樣我們不是空跑一趟嗎?」秦炎本是個見色生淫之輩,便笑道:「既然如此,這婢子很有幾分姿色,待我樂了一下再走。」鄺占鼇點點頭道:「這樣也好,玷污了這婢子,也使雲三娘羞慚一下。我要到別處去找她。」鄺占鼇說罷,跳出窗去四面尋找,哪裡有雲三娘蹤影!當他走到雲三娘嬸母房裡時,雲三娘的嬸母剛才一覺睡醒,要想起來小解,忽見窗戶自開,跳進一個漢子來,連忙大呼:「桂枝,有賊啦!」鄺占鼇早拔出刀來,把她一刀剁翻在地。他得不到雲三娘,怨恨難消,遂將她家裡所有什物盡行搗毀後回到原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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