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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青面白手魔引路在前,從大廳旁一條石板路走去,通過二道月牙門,一塊橫匾,赫然入目,匾上是「金鷹堂」三個大字。

  走進金鷹堂,那些侍立或經過的弟子,神色上對青面白手魔更加恭敬,行跡過處紛紛為禮,這樣走到一排三間廂房前,只見青面白手魔轉身一指房門對武騏冷冷道:「此地就是賓館,你小子可以進去了,不過本堂要事先警告你,在這段期間,切勿出房門一步,否則,嘿嘿,本堂只有依律辦理。」

  說完一掉頭就離去。

  武騏知道這位黑道魔頭對自己的怨毒已深,僅鼻中不屑地一哼,推門而入。

  室中雖然黑暗,但他凝目一掃,這房中佈置得尚為雅潔,炕桌椅子,一應俱全。壁上掛著三盞未點著的油燈。

  眼見沒有異狀,武騏舉步跨入,反手闔上門戶,掏出千里火,點燃了壁上燈火,才悠然地松出一口氣,這時他才發覺背上濕膩膩地一片冷汗。

  可是就在這時,房外向起一陣步履聲,在房門外倏然停止,接著是一陣上鎖的聲音。武騏心頭一驚,竄到門邊一推,果然已經上鎖,他目光一掃,才發覺這間客房根本沒有窗戶,剛鬆懈的精神,立刻又緊張起來,大聲喝道:「房外是誰?為什麼上鎖?」

  一聲冷笑隔著門板,在房外響起:「姓武的,你好好休息吧!咱們是奉了堂主之諭,負責監視,吃喝按時送上,其餘的時間,你就多養養神吧!」

  武騏心頭大怒,這豈非變成了囚犯?可是心念一轉,想起自己此來的目的,終於忍下了這口氣。

  他暗暗告訴自己,未見到那位教主夫人之前,只有忍耐。

  於是他強壓怒火,解衣躺在炕上,十五天來的奔波,雖然使他此刻感到疲倦,可是孤燈單影,反而無法成眠,未來許多發展,懸在他心頭,轉輾無法闔目。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地過去了。

  懸慮盼望中的武騏,熬過了七天七夜,可是始終不見那教主夫人出現。

  由於監在房中,失去了自由,自然也無法得到絲毫消息。

  他漸漸心焦了,腦中不斷地猜測著:「那裘無忌是否去通知了呢?」

  幾經思考,武騏覺得那位總舵主不會不派人通報,那麼那位教主夫人會不會來見自己呢?若是來了,為什麼至今未到呢?若是不來,這邊也該有點動靜才對啊!

  他想不出一個所以然,因為不知道天魔教別宮在何處,故也無法推測出那位元教主夫人行程需要的時間。

  不過有一點武騏是非常清楚的,以自己星夜趕來,天魔教傳遞自己的訊息,還比自己行程早了一步,顯出他們有特殊傳遞消息的方法,以此推斷,那位教主夫人應該早已接到了傳報,問題就在她來與不來了。

  但究竟來與不來呢?武騏設身處地去推測,覺得都有可能,不過海天碧影的話,都收到了效果,因此,也支持著武騏等下去的信心。

  於是又是二天過去了,武騏眼睜睜地等待下,除了按時送飯的大漢開過二次房門外,依然毫無動靜。

  武騏等得心焦氣灼,信心漸漸搖動,感到實在等不下去了。

  他暗暗決定,若到天黑,仍沒有動靜,二更時刻,就只有破門而出,到東塢嶺小鎮上與海天碧影會合後再說。

  時間易過,不知不覺中,天又黑了下來。

  至此,武騏完全失望了,那知就在他籌思脫身之計時,房門口恍當當地一陣鎖響,房門陡然打開,只見二名青衣少女,姍姍而入,接著是一名白衣中年女子,蓮步輕移,邁入室中。

  武騏注目之下,不禁一呆,不但二個青衣少女貌美如仙,那白衣中年女人更豔光照人,使人不敢逼視。

  那遠山含黛般的雙眉,鸞如柳葉,一雙秋水,盈盈波動,挺直的鼻樑,加上一對酒渦,配著鮮紅欲滴的櫻唇,使人會錯覺是廣寒仙子下凡,可惜的只是那對秀眸邪而不正,隱隱透露一股妖淫之氣。

  這時,武騏已料定對方必是教主夫人了,此行成敗,就將要在眼前揭曉,心神立刻緊張起來,對白衣女子一抱拳,道:「請問芳駕名號。」

  白衣女子秀眸不定地打量著武騏,口中冷冷道:「我就是陸婉婷,聽說你要見我?」

  武騏頷首道:「不錯,請夫人摒退左右,以便說話。」

  陸碗婷目光一閃,向二名青衣少女揮手道:「你們暫且退下去,把門關上!」

  二名青衣少女齊聲應諾,躬身而退。

  武騏目注門戶掩上後,方要說話,卻見陸婉婷已冷冷開口道:「你是不是孫長天派來的?」

  武騏一怔,道:「夫人何以這麼清楚?」

  陸婉婷逕自在桌旁椅上坐落,冷笑一聲道:「能知道我名字,能找到這個地方,當今武林中,只有孫長天一人,除了他派你來以外,還會有誰?」

  武騏微微一笑道:「不錯,只是有一點夫人必須清楚,區區並非孫老前輩手下,僅是順便受託拜謁夫人!」

  陸婉婷一哼道:「我並不想弄清楚你與孫長天之間的關係,只想知道你的來意!」

  武騏立刻緊張地道:「區區此來有二事懇求夫人相助!」

  陸婉婷神色淡然地問道:「什麼事?」

  武騏低聲道:「舍妹被貴教所俘,請夫人開脫。」

  陸婉婷點點頭道:「第二件呢?」

  武騏道:「孫老丈要知道神龍寶玦現在何處?」

  只見陸婉婷嬌容陡然一變,霍然起立,怒容滿面道:「孫老匹夫簡直得寸進尺,欺人太甚!」

  武騏心頭怦然一震,忙道:「區區甘冒生死之險來求見夫人,只望夫人成全,何況孫老丈既能將這等重要事拜託夫人,足見與夫人交誼深厚。」

  話未說完,卻見陸婉婷神色愕然,截口問道:「孫老兒沒有把我與他之間的關係告訴你?」

  武騏搖搖頭,陸婉婷冷笑一聲道:「那末我可以告訴你,我與那老匹夫根本沒有什麼交情!」

  一聽這話,加以她一聲一個「老匹夫」,武騏大怔之下,不由訝然道:「沒有交情?」

  「嘿!非但沒有交情,我恨不得能殺了他一泄心頭之恨!」

  武騏心頭怦然一跳,他方感覺到海天碧影與這位教主夫人之間的關係,不但並非如自己想像那般具有友誼,而且內情似乎很複雜玄妙。

  然而現在,他完全糊塗了。

  以她神色語氣來說,不用推測,就知道她與海天碧影之間有極大的仇恨,可是,海天碧影為什麼會對一個仇家提出非同小可的要求呢?武騏尚記得在分手時,孫長天對自己反復提出的疑問,不但完全否定,而且語氣中充滿了自信,仿佛只要見到這位教主夫人,一切要求,均可達到目的。

  然而眼前的情況反應,自己當初的疑問卻並非是多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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