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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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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洛這時,方知書生的姓名,心想:「他明知這飛天玉狐不是好人,怎倒以禮相待?」 正奇怪間,卻聽書生道:「胡莊主,不瞞你說,适才這位兄台之言,在下已聽得明白,我這位侄女自幼喪父,在下又是飄泊江湖,帶在身邊,大是個累贅,胡莊主英雄了得,又是一表人材,既本嫌我這侄女醜陋,願結秦晉之好,在下求之不得。」 他此言—出,周洛不由氣往上撞,心想他師兄臨終以這黃衣少女相托,若怕累贅,不管她也罷了,怎麼將她嫁給匪人,豈不誤她終身? 周洛心下大是不平,暗道:「那老前輩也曾托我照顧,放著我在,豈容你這般斷送她終身。」 那飛天玉狐早是大喜過望,又聽書生贊他,更是得意忘了形,驚疑之心去得乾乾淨淨,大笑呵呵,道:「既承黃兄不棄,今後你我多多親近。」 那黃奇竟像迫不及待,又道:「既然如此,擇日不如撞日,便今晚成親如何?」 周洛氣破了膽,暗裡哼了一聲,卻聽那飛天玉狐道:「黃兄吩咐,敢不遵命。」 那黃奇笑盈盈,道:「如此,今晚在下便送我那侄女前來,事不宜遲,便請莊主返莊準備一切,不過麼……」 那飛天玉狐已是喜得口也合不攏來,像是怕那書生變卦,忙上前道:「黃兄但有吩咐,我無有不遵。」 書生點點頭,道:「一者敝師兄臨終之時,托孤於我,他只有這點骨血,若不風光風光,難慰敝師兄在天之靈,二來莊主是個響噹噹,有頭有臉的人物,若然草率了,你我面上都不好看。」 飛天玉狐呵呵笑道:「應該應該,我這就回去安排,專等黃兄送親前來。」 書生一拱手,道:「莊主請,這半日時光,可緊迫得很,你我是一言為定。」 飛天玉孤身後那十多個漢子,早上前一陣恭喜,那知飛天玉狐卻喝道:「你等還在此做甚,還不趕快辦事。」 隨分派各人,除命兩人趕緊回莊準備酒筵,拾掇洞房之外,余外諸人立即快馬加鞭,分頭遍請數十裡內有頭有臉的人前來,然後才向黃奇告別,喜滋滋上馬而去。 那黃奇待這些人出廟去了,忽地朗朗長笑,轉過身來,向周洛道:「周老弟,今天你可來得巧啦。」 周洛一怔,原來他早認出了,他心裡氣憤之極,哼了一聲,道:「不錯,是我,當真是巧得很。」 那黃奇大笑道:「怎麼著,周老弟,你不高興?今天是我那師侄女于歸之期,大喜之日,想我那師兄也曾托你三事,是以不但我了了心願,便周老弟你,不也一朝都了了麼?」 這黃奇不提老人所托三事還則罷了,他一提起,周洛心中怒火又升,哼了一聲,道:「在下雖是武林末學,年紀又輕,但老人家所托三事,卻也不敢忘記一件。」 那黃奇朗朗大笑,道:「周老弟一諾千金,可敬得很,可見我那死去的師兄,眼光倒是不錯。」 周洛道:「在下倒也知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書生道:「好得很,周老弟,且同我到捨下一行。」說著就來攜周洛的手。 周洛本待不去,忽然想道:「我豈能眼看那黃衣少女下嫁匪人,既要設法阻止,自該與那黃衣少女一見。」 想到那黃衣少女已知飛天玉狐等人皆是匪類,這才更是氣極而去,今要設法阻止,唯有從她身上著手,教她遠走高飛,要知這書生的武功已是他親目所見,要想反對,明著休想能夠。他心中想罷,便道:「好,在下正要向她道賀。」 黃奇看著他,大笑道:「這就是了,周老弟,這就跟我走。」 周洛忽然想到地上酣睡的老道,看時,仍然鼾聲不絕,心想,這黃奇可惡,但這老道若當真是黃梁道人,我怎可失之交臂。」 便道:「不敢請問,這位道爺可是令師黃梁老前輩麼?」 黃奇微笑點頭,道:「不錯,正是他老人家,周老弟,你放心,今晚便由他老人家主持婚禮,還怕見不到麼?」 周洛聞言又是一怔,這黃粱道人分明一直酣睡未醒,怎說由他主婚,難道是他老糊塗了。 任事都由他這徒弟做主。又想:「哼,便是黃梁道人做主,今天說什麼也要阻止,絕不能斷送了那黃衣姑娘。」 周洛更不言語,隨在黃奇身後,出得廟來,那知黃奇向城內走去,而先前那黃衣少女躍馬去時,卻分明是向城外去的? 心下疑惑,心想:「且看他帶我去何處?」一直走過了兩條街,已到貴德城熱鬧的處所,商家店鋪鱗次櫛比,黃奇直向一家估衣店走去,周洛暗想:「莫非他在這裡落腳。」 只見店主迎了出來,說:「客人請進,小店羌漢衣裝,無所不備。」 黃奇道:「正要買套漢裝衣衫。」回頭向周洛招手道:「周老弟快來。」 原來周洛因是衣不蔽體,又破爛又骯髒,簡直連個乞兒也不如,是以遠遠便站定了,且聽兩人談話,知此間不是黃奇所居,便不願走近,待聽黃奇出聲呼喚,只得上前。 黃奇指著周洛,向那店主說道:「便是我這位兄弟穿用,店家,只管取最好的來,顏色且要鮮明些。」 店家道:「莫非是要吉服麼?」 黃奇道:「正是吉服。」 周洛心下正不齒其為人,怎肯接受他買的衣衫,忙道:「且慢,在下無功不受祿,萍水相逢,怎敢便領重賜。」 黃奇呵呵笑道:「周老弟武林俊傑,怎倒這般不爽快。」周洛始終沉著臉,道:「哼,我武林中人,講究的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重的是仁義,可不重衣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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