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伴霞樓主 > 紫府迷蹤之奔雷小劍 | 上頁 下頁
一二九


  第三十七回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那醜女孩連閃赤煉人魔打來四掌,雖沒受傷,心裡卻是生氣,但看她那雙圓眼珠子,鼓得更圓,閃出炯炯精光,她的內功修為,照她眼神看來,似不在赤煉人魔之下,赤煉人魔四掌連發,傷不了她,已自駭人,目光偶與她一接上,心下又是一懍:「這孩子可不尋常,不知是誰家門下,十歲不到,竟調教出這般俊的功夫,委實驚人。」

  赤煉人魔尋思間,那醜女孩心中雖有氣,性情卻平和,看她神情流露,更是不屑赤煉人魔的所為,不願與他一般見識,因而也不出手,只見她身軀微動,曳著兩隻又長又大的紅袖子,向前邁步,身形已冉冉地落在白衣姑娘面前,竟是六丈之遙。

  要知輕身功夫到了上乖境界,才能從容舉步,看似冉冉行去,卻是快如電閃,這一舉步,已可見這醜女孩的輕功已臻絕極,無怪剛才輕描淡寫,便將白衣姑娘救去,赤煉人魔乍見醜女孩亮出這招輕功,這一驚可大,更是不敢冒昧再發毒掌,只楞楞地站著。

  醜女孩一到白衣姑娘面前,她與白衣姑娘對面而立,白衣姑娘至少高出她一半,她仰著頭,望了白衣姑娘一下,咦了一聲道:「白衣姐姐,你哭了,別哭吧,那凶道人欺負你,我們告訴爹去,待爹教訓他,走罷,爹在前面等我們呢!」

  不錯,白衣姑娘果然哭了,淚眼瑩瑩,潸然滴下,她不是傷心流淚,而是氣極而哭,這位姑娘,素常裡心氣頗高傲,武功也不俗,輕易不會重視天下的男子漢,今天無緣無故給一個野道人跑來胡鬧,說了許多侮辱的話,又複給人家較短,一時間想不開,不禁氣得流淚。那白衣姑娘乍聽醜女孩的言語,叫道:「小鬼頭,跑開,讓我跟這淫賊拚了,別在此礙手礙腳。」

  那醜女孩滿臉詫異失望之色,在她那小心靈上委實煞費解答,那野道人是壞人,作惡逞兇倒也罷了,這天仙化身的姑娘,怎地也這般蠻不講理,我救她性命,反遭吆喝,唉,天下盡是這般怪人。她小小年紀,又怎知一個長大了,嬌縱成性的姑娘的性情呢?那白衣姑娘心中之氣難平,明知自己較量不過赤煉人魔,嘴巴可不服輸,因此才有這話。醜孩子怔怔站著,不發一言,白衣姑娘短劍一掄,已亮出來,便待奔前與赤煉人魔廝拚。醜女孩驀地一覺,乍見她闊大的袍袖一拂,化為八隻袖子,便硬生生地把已跨前數步的白衣姑娘帶了回來,這份功力可不小,白衣姑娘給她一帶便動,不由一驚,心下憬然,才覺方才對這醜女孩過份無禮,正待婉言致歉。那醜女孩已自先開言:「這種凶道人,姊姊犯不著跟他計較,等會叫爹爹教訓他一頓,哼,只消爹一雙指頭,他准受不起!」

  醜女孩的武功已然深不可測,怪神奇了,醜女孩的爹不用說,必定是至尊至極的武林人物,豈可輕侮,赤煉人魔不由變色,喝道:「小雜種,你家老雜種叫什麼名字?好待道爺一發送他歸天!」

  赤煉人魔這幾句話,罵得很歹毒,醜女的天性純厚極了,聽了心頭怪不舒服的,卻是不出手打赤煉人魔,只嗔道:「沒來由你罵我爹,我爹與你又不相識,你要殺我爹,哼,有種就跟上來。」說著,一手曳了白衣姑娘,翻身便待趕路。

  才一舉步,赤煉人魔已然耐不住,呼地一掌,便自醜女孩身後打到,醜女孩連眼尾也不去瞧他,右手把白衣姑娘往旁一帶,卸過赤煉人魔打來毒氛,左手闊大袍袖反腕往後一翻,頓時蕩起一片袖影,有如八隻袖子齊齊翻開般的,但聽一聲裂帛,袍袖與赤煉人魔擊來掌風一形,赤煉人魔的毒掌固給消解於無形,但醜女孩的一隻袖子,卻給赤煉掌震得裂開,倏倏垂下,如同柳絮。

  醜女孩一驚,不敢像先前般大意,腳下盤龍繞步,轉過身來,瞪眼緊盯赤煉人魔。這赤煉人魔更是驚駭萬狀,比醜女孩還驚的大,要知他這赤煉掌發出之時,只消進掌一擊,碰著的便無物不摧,他打出這一掌時,分明擊向醜女孩的背心,便算醜女孩的長袖能抵消他的掌力,但那毒氛是無孔不入的,至少也有一些乘此往還交擊之際,滲透到那孩子的身上,怎料她卻渾若無覺,莫非此女煉了金剛不壞身,連六合毒氣都不怕。

  赤煉人魔一驚之下,冷汗如注,那醜女孩給赤煉人魔這一下弄碎了一隻衣袖,也自微微一驚,當真惱了起來,她恐赤煉人魔再來廝纏,雙足一點,平空拔起,右手袖起處,呼的一聲,赤煉人魔頓覺眼前耀起了一片紅霞,竟似八隻袖子齊發,冷不提防,給醜女孩的袖緣掃個正著。但聽他唷喲聲中,給掃得跌倒地上,「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鮮血中帶著兩隻門牙,醜女孩只這麼一扇,赤煉人魔已然掉了牙齒兩枚,怎麼還敢逞兇,待站起來時,面前兩女,已失蹤影。

  赤煉人魔忍著疼痛,追了下去,在他心中,並非追去和那醜女孩過招拚鬥,他自知怎鬥也鬥不過她,只緣剛才聽了醜女孩提過她爹在前面等著,料這兩女,必是到前面去會什麼人物,好奇心動,他要前去瞧個究竟。

  這時已然入夜,暮色四合,東方玉免,冉冉而升,照得一地銀光雪影,十丈之內,倒也能瞧得清楚,赤煉人魔提氣疾奔,不消片刻已到郊外,放眼望去在麥田那邊。已然影綽綽地站著四個人,除了那醜女白衣姑娘外,一個是中年人,穿的衣飾不似中土所常見的,另一個也是小女孩子,年紀與那醜女彷佛,再看她的臉兒,竟是與那醜女一模一樣,鼻孔朝天,前額突出,下腮朝上,圓圓的眼球,一般難看,一般奇醜,看去似是一對孿生女孩。

  赤煉人魔正看覷間,那中年人忽朝他藏身的方向一指,哈哈笑道:「來了,來了!還不現身,更待何時!」中年人這一說,其餘三人不約而同地向他所指方向望去。

  剛才那醜女,叫了一聲爹,用小手指在臉上劃了幾劃道:「那凶道人好不害羞,欺侮一個年輕姑娘,人家不與他計較,他還賴著跟下,不知卻要怎地!」

  那中年人忽地臉容一整,吆喝道:「別胡說,教他現身再說。」也不見他有何動靜,只略一抬手,便聽呼呼的一陣風聲,直卷前去,霎忽之間,已然把赤煉人魔卷到跟前。

  赤煉人魔方才趕到當場,遙見前面四人,心下一驚,只這小女孩的武功,他已難應付,她的爹料來必是絕世高人,更是招惹不得,百忙中,使了一式滾地堂身法,滾到麥田裡去,這季令麥田當旺,芒長穗熟,因風雨吹,簌簌聲動,把赤煉人魔滾地響聲,掩蓋了過去,武功尋常的人,倒也不易覺察。乍聽那中年人一聲吆喝,知已被對方發覺,欲出不出,正自躊躇,驟覺一陣颯風疾至,心知有異,說時遲那時快,這陣風已將他和身卷起,如駕雲騰霧,只一飄,便端端正正地飄到四人之前。

  白衣姑娘一瞥那陣風把赤煉人魔卷至,心頭又是一氣,玉掌倏吐,未待那魔頭身形穩落,便打出去,白衣姑娘功力雖不及赤煉人魔,但她此時用了十足真力,那魔頭一來身子懸空,二來冷不及防,看來必傷在白衣姑娘掌勁之下,不由驚惶失措,百忙中遞掌以圖消解。

  掌還未曾遞出,忽覺颯風撲身,厲而不勁,身子一斜,在半空中蕩了一蕩,落在左側,把白衣姑娘打來的掌勁,消解於頃刻,不由大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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