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步非煙 > 白薔薇之祭 | 上頁 下頁 |
八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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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王孫沒想到兇悍如它,竟然這麼不堪一擊。Alex可是秋璿的愛寵,是她從溫莎城堡出走時唯一帶出來的東西。要是它一命歸陰,秋璿非跟他打世界大戰不可。 他急忙用學到的急救措施,搶救Alex的性命。但是沙皮狗受到的傷害太重,無論他怎麼按壓、撫摸,沙皮狗就是一動不動,舌頭越吐越長。 難道,必須要那樣嗎? 卓王孫將沙皮狗擺正,仰面朝天躺著,抓住它的上下顎,分開,準備做人工呼吸。 然而,看著沙皮狗皺皺巴巴的嘴,以及裡面那些冒著泡的唾沫,卓王孫無論如何都無法說服自己,將嘴湊上去。 突然,小樓裡有個聲音傳了出來,那是老頭的聲音。 「老婆子,樓上的年輕人說得不錯,只要這麼說,他就不會糾纏,一定會走的。」 樓上的年輕人?那會是誰?難道是石星禦? 卓王孫的耳朵立即豎了起來。他捏著沙皮狗的下顎,仔細地聽著。 阿婆的聲音響起:「誰會花這麼多錢買這座破樓?還給空白的支票隨便我們填,想想看就知道是假的了。」 老頭:「所以啊,數目再大,如果拿不到手,都沒用。只有拿到手的錢,才是真錢。」 阿婆:「老頭子,樓上的年輕人到底給了多少錢,讓你演這齣戲?」 老頭嘿嘿一笑,沒有說話,似乎是做了個手勢。阿婆的聲音再度響起:「這麼多?他可真是個好人啊。唉,活了一輩子,什麼都是假的,只有錢才是真的。」 老頭:「對啊。在哪裡住不是住?關鍵是要有錢。」 卓王孫豁然明白了。 原來,這是一出精心策劃的戲啊,專門演給他看的。 手中的沙皮狗似乎抽搐了一下,卓王孫急忙低頭查看。只顧著思索剛才聽到的話的卓王孫沒有注意到自己低頭的幅度太大了一點,嘴唇碰到了一團濕潤綿軟的毛。 卓王孫驟然睜大眼睛。 Alex也驟然睜大眼睛。 一大一小兩對眼睛,以無比近的距離瞪在一起。 下一刻,一人一狗各自就地打滾,拼命遠離對方。Alex甩著腮幫子,拼命乾咳著,似乎嘴唇上粘到了天下最噁心的東西。它甩動的幅度是如此之大,以至於卓王孫禁不住想,剛剛吻了一隻狗的,是它而不是他。 他惱怒地擦著嘴,這幾天真是倒楣透了。他的嘴不止一次碰到了噁心的東西。 看著小樓,卓王孫的臉色變得冰冷。 對於摧毀這幢建築,他已不再有心理壓力。 但對於Alex,卓王孫情緒頗有些複雜。他已明白沙皮狗咬他,是為了讓他聽到這段話。至於沙皮狗為什麼這麼做,卓王孫不願意去深究一隻畜生的心理活動,但他知道這是善意,於是,他伸出了手。 「Alex,讓我們和好如初吧。我們不是也有一段時間曾很融洽的嗎?」 這句話讓Alex一陣抽搐,它抬頭看著卓王孫的手,目光慢慢向上,轉移到卓王孫的臉上。卓王孫的臉是真誠的。 Alex的目光接觸到卓王孫的唇的時候,它又一次吐了。 卓王孫:「Alex!」 沙皮狗憤懣地一口咬在了卓王孫伸出的手上。 卓王孫:「你這只臭狗,敬酒不吃吃罰酒!」 一人一狗重新翻滾著扭打在了一起,這一次,Alex沒有留情。一聲慘叫響起,卓王孫的心理陰影再度占了上風,被沙皮狗追得落荒而逃。 §Chapter 27 磁滅炮 第三場比賽,就是小晏與費爾南迪子爵。 費爾南迪之所以被封為子爵,是因為他長期從事慈善事業,做出了卓絕的貢獻。他捐款的數目,直追龍皇。當然,這是有他龐大的家產做後盾的。費爾南迪的家族是西班牙歷史最悠久的家族之一,他在西班牙擁有驚人多的土地,俗諺說,從西班牙南部走到北方,馬蹄踏著的都是費爾南迪的土地。他在歐洲各地都擁有城堡,產業更是遍及天下。他的樂善好施是出了名的。按照合眾國的法律,在十年前,由勳爵委員會頒發給他一枚和平獎章,獎勵他在慈善領域所做出的卓越貢獻。這枚獎章使他獲得了子爵的地位。 費爾南迪子爵的騎士都是地道的西班牙人,沒有一名外援。馬德里的多梅羅,巴賽隆納的凱撒,以及馬婁卡的納達爾。其中,以號稱紅土魔獸的納達爾,戰鬥力最強。三位騎士都是自小就被費爾南迪子爵收養,由他出資送入騎士學院進修,而他們所使用的機體由費爾南迪子爵旗下的工廠獨立研發——畢卡索工廠的印象派系列,單看機體上藝術氛圍十足的塗層,就能發現這一點。 小晏坐在包廂裡,手中捧著一杯紅酒。他並沒有喝,只是將酒杯合在掌心輕晃。一絲不苟地推演著即將到來的戰鬥。 對手三位騎士的能力,以準確之極的資料羅列了出來,跟自己的騎士一項項做對比。考慮到機體的戰鬥力、畢卡索工廠的研發潛力,小晏得出了結論,己方將完勝。 情報的缺失與意外已被他考慮進去了。每個騎士的準確作戰能力與機體的秘密武器都是高度機密,不到真正的戰鬥時,不會示之於人。但一般都會有個限度。 小晏滿意地點頭微笑,下達了作戰指令。 第一位出場的騎士,他選擇了天草。這是他最強的騎士,他需要一場乾淨俐落的勝利,來宣示實力。畢竟,楊逸之和圖圖主教都勝得很精彩,他多少感受到了些壓力。 尤其是圖圖手下的聖殿騎士,簡直強得不像話。 對於這個指令,天草樂於從命。這個傳奇騎士打扮的有些隨便,甚至於落拓。他身上穿著一件和服,早已破舊了,用一根布帶紮在腰間,赤著雙腳,踏著一雙木屐。他永遠都持著一柄木刀,卻將之吊兒郎當地抗在肩上,有些玩世不恭。配合著很久沒有刮的鬍鬚,浪人的感覺就更強了。 他的機體跟他的形象差不多,機體上本來裝飾著櫻花圖案,陳舊得有些看不清了,裝甲上斑駁陸離的,盡是鏽跡。唯一光鮮的,是機體手中擎著的那柄長刀,擦得雪亮,刀身上鏤刻的龍紋,也鮮明無比。另一柄短刃,別在它腰間。 天草與他的機體櫻雪,都像極了落拓的戰國武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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