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步非煙 > 白薔薇之祭 | 上頁 下頁
六四


  石星禦的面容沒有絲毫改變,銀質機體卻閃電般退後,再度沖前。卓王孫的合金劍立即相應地作出了調整,追襲著他,但,追襲的過程卻未能如初想的那麼流暢。另一柄劍出現,雙劍撞在了一起。

  合金劍邊緣的亂流立即撞在了一起,相互切割嘶發出尖嘯。能量擊中爆發時引起的反作用力讓全速撞擊的機體發出一陣吱呀的悶響,兩柄合金劍倏然分開了。

  在接下來的十秒內,兩柄劍竟然相互交擊了數百次!

  卓王孫露出訝色。

  石星禦:「親愛的大公子,我駕駛機體的能力,讓你震驚了嗎?其實想想我們曾經的交手,你就不應該露出這樣的表情。如果您想乘我交出手套、失去力量時殺了我,那麼你會失望的。」

  的確,在他們初遇的晚宴上,卓王孫曾逼迫石星禦跟他比劍,而石星禦展現出的驚人劍技,幾乎讓卓王孫落敗。如果說他在妖族力量之外,還擁有神諭的能力,卓王孫應該一點都不奇怪。

  令他驚訝的不是這個。

  卓王孫跟格蕾蒂斯一樣,是正式的嘉德騎士,他的這具紫色的機體,叫東皇太一,與格蕾蒂斯的Light一樣,東皇太一也集合了第三大區最強的科技力量,是最新的機種,綜合實力不遜於Light。

  而石星禦所駕駛的機體,卻不過是奧丁之劍工廠生產的制式產品,跟楊逸之的雷神屬於同一批次,也用奧丁的兒子命名,叫詩神。只看格蕾蒂斯與楊逸之那一戰,就明白雙方機體之間的差別。

  但兩人方才連拼數百劍,卓王孫竟沒有占到絲毫上風。這數百劍一劍比一劍更重,一劍比一劍更快,卓王孫幾乎已出了全力。

  扣除機體上的優勢,那說明,石星禦的神諭能力,要遠遠超過卓王孫。

  這個慣於搔首弄姿的戲子,竟然有如此強的戰力?

  卓王孫有些明白秋璿為什麼要選他參加D-war了。他還真可能取得機體戰爭的勝利。

  若選用同樣的機體,甚至,連天草都可能不是他的對手。卓王孫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這個發現讓他倍覺震驚。

  石星禦:「親愛的大公子,我必須提醒你這只是開幕盛典,而不是戰鬥。與其兵戎相見,何不如只奉獻給人民一場煙火?我有個很好的提議,你我對唱一隻歌好不好?《You are not alone》,這是D-war主題曲,若由我們倆人合唱,一定會將這場盛典推向前所未有的高潮。」

  卓王孫冷冷一笑:「我差點忘了你是個歌手。但比較起你的歌聲,我更喜歡聽到你的慘叫。」

  東皇太一倏然沖天而起,越過詩神。龍爪從機體肩頭抬起,迅速地扭曲變形,最終形成一個黑洞洞的炮口,向下對準了詩神。

  卓王孫手指輕扣,一枚炮彈瞬間脫膛而出,以極高的速度飆射到詩神面前。炮彈在撞到詩神裝甲的瞬間,就炸成碎片。一片銀色的淡光爆出,形成一蓬熾亮到極點的電弧,猛然鑽入了詩神的裝甲中。

  卓王孫冷笑:「這就是我秘密研製的磁滅炮,很抱歉,你成為了第一個實戰受害者。」

  巨大的骨翼扇動,東皇太一沖天而下,狠狠一腳踹在了詩神的臉頰上。

  卓王孫:「動不了了吧?那就慘叫吧。不過你放心,煙火這麼鼎盛,沒有人會聽到的。」

  的確,怒放的煙火此時到達了璀璨的頂峰,無數煙花從會場的各個角落爆出,將整個納克索斯島照成一片明暗充斥的魔幻之國。他們的激鬥,混絞在激烈的煙火中,甚至沒有人察覺。

  卓王孫:「戲子先生,看我對你很仁慈吧,我可很為你著想,不想讓你在公眾民前丟了面子。」

  勝利的微笑出現在他臉上,將石星禦的機體踩在腳下,讓他愉悅到了極點。

  「那可真是謝謝大公子了。」

  螢幕上,石星禦的笑容仍然那麼穩定。

  卓王孫的笑容,卻不由窒住。

  「你……你還能說話?」

  石星禦悠然道:「為什麼不?」

  詩神機體猛然翻身,從背後抱住了東皇太一。卓王孫由於太震驚,幾乎沒來得及做任何反抗,就被抱了個結結實實。如此近身的接觸對於機體來講是極為可怕的,因為這幾乎等於將生死交與對方手中。如果不是卓王孫親眼看到詩神中了磁滅炮,他也不會如此大意。

  但是……為什麼詩神明明被磁滅炮轟中,它仍能行動自如呢?它應該動力全失,只能被東皇太一踹著墜到地面才是!

  磁滅炮雖然是由小晏的工廠研製的,但親眼見過幾次它的威力之後,卓王孫對它極有信心。任何機體中了磁滅炮後,都絕對不可能還有反撲的實力。這震駭實在太大了,以至於卓王孫在面對詩神的反抱時,完全沒有反應。

  兩具機體以緊緊擁抱的姿勢,轟然降落在會場中心。

  在及地的瞬間,詩神驟然向後彈起,落在地面上時,已單膝跪地。他雙手憑扶著合金劍,拄在身前,煙花如雨,碎落在它身上,宛如漫天飄血。

  它仿佛在跪拜。

  而紫色的魔王,矗立在它面前,在漫天煙花層閃的微光下,更加威嚴,更加獰厲。

  一束強光從魔王背後打出,將魔王的陰影拉長,將跪著的天使完全覆蓋。這唯一的光讓魔王更形高大,而投下的陰影也更加沉靜,宛如被剪裁下的黑夜本身。

  跪拜者寂靜不動。

  卓王孫陷入了沉吟。這種姿態,並不是對方被動退守,而是主動做出的。換句話說,這仿佛是一場有預謀的表演。

  他要做什麼?

  歡呼的人群不由得安靜了下來,怔怔地看著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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