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步非煙 > 荊棘鳥之冠 | 上頁 下頁 |
六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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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在了相思懷裡。昏迷之前,對相思露出了甜甜的笑臉: 「姐姐,我做到了。」 醫療人員迅速地趕上場來,將妮可抬到擔架上。全部觀眾掩著嘴,看著臺上發生的一幕。他們這才想起,他們根本不知道妮可長的什麼樣。她或許很美,但在Candy與蘇妲的襯托下,卻乏善可陳。 VIP包廂中,石星禦注視著臺上發生的一切,轉頭,對著卓王孫微笑。 「親愛的大公子,沒想到您也能施展出這樣的招數。西蒙·克威爾已被你收買了吧?他可為你組裡的選手說盡好話呢。」 卓王孫:「龍皇閣下,您的卑鄙也不遑多讓啊。您又怎麼解釋萊昂·雅科布呢?難道他跟克威爾有什麼私人恩怨嗎?」 石星禦:「不錯,他也早被我收買了。不過我是被迫防禦。如果大公子不開頭的話,我是不會繼續的。」 卓王孫:「那我們就該好好算算,究竟是誰先開的頭的。龍皇閣下,我很想勸你一句,雖然您在演藝圈裡很有地位,但是,跟一位大公繼承人為敵,這是智商極為低下的表現。」 石星禦微笑:「我也不得不提醒大公子,您既然知道我在演藝圈裡很有地位,可還要在演藝上跟我對著幹,這樣的智商,也實在高不到哪裡去。」 秋璿走到兩人中間,坐下:「比賽進行的怎樣了?」 兩人很有默契地中止了口蜜腹劍的對話,龍皇:「A組稍微領先一些,12:11。」 卓王孫:「往下看吧。最精彩的,往往在最後。」 妮可是這場選秀悲傷的一個插曲,隨後上場的賽琳娜將現場原本零零落落的傷感沖得蕩然無存。 她用不亞於Candy的奢華排場,讓自己的晉級毫無懸念。 伴隨她出場的,是七架直升飛機。每架直升飛機下麵,都掛著一隻巨獸。大象,獅子,河馬,豹子,長頸鹿……碩大的舞臺立即變得擁擠起來。賽琳娜在巨獸的簇擁中,穿著一身豹皮,裸露著健康的褐色肌膚,手持皮鞭出場。 如此狂野華麗的風格,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等直升飛機將巨獸拖走後,連評委都對她這個創意讚不絕口。她理所當然地獲得了30名中的一個資格。 龍皇輕輕鼓掌,賽琳娜的晉級,讓A組又獲得了一個名額。13:11。比賽,已真正地進入了尾聲。 龍皇看了卓王孫一眼,沒說什麼。 已不言而喻。留給卓王孫的時間,已經沒有多少了。B組的強力選手,已基本上全都出場了。剩餘的人,能力有限。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選秀的高潮已經過去時,真正讓人震驚的選手上場了。 蕾切爾·波戈曼薩。 她的出場平淡無奇,沒有音樂的伴隨,她身著一件黑袍,拖著極為緩慢的步伐走到臺上,任聚光燈環繞著自己,卻一動不動。評委幾度催促,都沒有效果。 觀眾都有些不耐煩了,有些人鼓噪起來,想把她轟下臺去。 突然,袍子被用力扯開,所有人都震驚了。 黑袍下面,是一具幾乎完全赤裸的身體。 蕾切爾雙臂伸直,兩條極為修長的腿併攏,就仿佛被人釘在了十字架上。她身上的確有一尊巨大的十字架——卻不是釘在身後,而是護在胸前。 這就是她全身唯一的遮掩。 十字架的橫杆遮掩住她豐滿的胸部,豎杆則上撐著她的下頷,將她的臉高高頂起,下部伸展到雙腿中。無數極細的紅色絲索將十字架縛在她身上,又在身後散成萬千絲縷。 在晦暗的燈光下,就仿佛遍身血痕。 那一瞬間,她仿佛化身為中世紀的聖徒,被釘在十字架上,承受寸寸淩遲的酷刑。 這一幕,有著驚心動魄的香豔,也有著驚心動魄的詭異。 除了鮮紅的繩索外,她豐滿妖嬈的身體完全赤裸。而她胸前卻抱著宗教裡最為莊嚴神聖的神器。十字架典雅的花紋、緊繃的繩索與這具妖嬈而糜亂的女體緊緊糾纏,分不清是在擁抱,還是褻瀆。 奇異的對比,完全顛覆了人們的思維,衝擊著人們的信仰。觀眾驚愕地張大了下巴,發出一連串驚異的尖叫。 就算是看到Candy的空中飛船,還是蘇妲的臉,他們都沒有如此震驚過。 在神聖、空靈得宛如天籟的宗教音樂中,蕾切爾開始跳了起來。她的身體好像被分成了單獨的幾部分,彼此極不協調,加上中間的巨十字架,舞蹈簡直就像是上錯了發條的鬧鐘,或者夜幕深處從墳地裡爬出的僵屍。 然而,這種怪異的舞蹈卻給人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瀆神之舞。 身縛繩索的蕾切爾化身為墮落天使,懷抱著原罪的十字架,在荒涼的世間偊偊而行。但她已不是神明的愛寵,而是惡魔的玩具,被淩遲到支離破碎。 她的臉色卻是那麼冰冷。仿佛那些赤裸、糜亂、誘惑、扭曲都與她無關。纖細妖豔的笑容裡,透出清冷的月色。那一瞬,她宛如苦行後頓悟的聖徒。高潔、冷漠、傲慢。 被釘在高高的十字架上,任由不信神的罪人們,剜割她的血肉。 她的臉與身體,代表了極致的神聖與極致的罪惡。強烈對比產生的錯亂感,讓觀眾更加瘋狂。 蕾切爾·波戈曼薩,這個名字牢牢地嵌進了他們心底,打下木樁,纏上紅繩。 最高興的人是卓王孫。對神本就毫無敬意的大公子,很高興蕾切爾的表演,讓B得到了一個名額。 13:12。 出人意料的,這次龍皇並沒有說什麼。他看著臺上謝幕的蕾切爾,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相思一直將妮可送到醫護車上,看著白色的車體呼嘯著向醫院奔去。她心中惴惴不安,但她已沒有時間為妮可擔心了。 「該你上場了。」 當鎂光燈亮起的時候,她驚恐地看著台下黑壓壓的人群,雙腿一陣發軟,幾乎忍不住轉身逃回後臺。但她悲哀地發現,自己的雙腿幾乎動不了,連逃的機會都沒有了。 對流言的恐懼,對妮可的擔心,將她的心攪成亂糟糟的一片,讓她幾乎窒息。 《Baby One More Time》的音樂響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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