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凡爾納 > 迎著三色旗 | 上頁 下頁 |
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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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好極了,似乎上天通過軍官的口說出了這句話……他不能選出更好的執行他的意志的人了! 我借助信號燈的光線打量著上尉。他有三十歲,冷靜、從容、面容堅毅,一位天生的泰山崩了而色不變的英國軍官,——他仍然保持著「斯丹達文」號上的冷靜,以罕見的鎮定甚至是以機器般的精確指揮著潛水艇。 「穿過隧道時,」他對我說,「我估計它有四十多米長……」 「是的……從一頭到另一頭,達文上尉,有四十多米長。」 這個數字的確比較精確,因為開鑿的通向海邊的通道大約只有三十米長。 機械師奉命發動螺旋槳。「斯沃德」號極其緩慢地向前行駛,以免撞上湖岸的岩石。 有時,它離湖岸太近了,一團黑影隱隱約約地閃現在信號燈的光束盡頭。舵手便調正方向。然而,如果說在汪洋大海中駕駛一艘潛水艇已非易事,那麼在這座湖的水底駕駛則是難上加難! 行駛了五分鐘後,「斯沃德」號一直在水下四、五米處,還沒有抵達隧道口。 這時,我說: 「達文上尉,也許應該回到水面,準確地辨認一下隧道口所在的岩壁的位置,這樣是否更明智呢?」 「我也是這麼想的。哈特先生,如果您能準確地指出……」 「我能。」 「太好了。」 出於謹慎,關閉了信號燈,水中頓時一片黑暗。根據收到的命令,機械師啟動了水泵,暫停供電的「斯沃德」號漸漸升上了水面。 我呆在自己的位置上,以便借助潛望鏡辨認出隧道口的位置。 最後,又上升了一尺後,「斯沃德」號停了下來。 在這一邊,借助於岸邊的燈光,我認出了比海伏的岩壁。 「您的意見?……」達文上尉問我。 「我們太靠北了……隧道口在岩洞的西面。」 「岸上沒有人嗎?……」 「沒有。」 「太好了,哈特先生。我們將呆在水面上。然後,由您指引『斯沃德』號駛到隧道口,隨後它再沉下去……」 這是最好的主意,駕駛員讓「斯沃德」號偏離河岸(它離河岸過於近了),使它遠於隧道的中軸線上。船柄稍微向上提了一下,潛水艇便在螺旋槳的推動下,朝著正確的方向駛去。 當我們距隧道口只有十幾米的時候,我命令停止前進。將電流切斷後,「斯沃德」號停止了下來。打開蓄水艙,充滿了水,然後慢慢地沉入水底。 這時,打開了潛望鏡的信號燈,燈光射到陰沉沉的岩壁上照出一個黑洞,信號燈的燈光沒有從那裡反射出來: 「那兒,……那兒……就是隧道!」我大聲說。 這不就是我逃出這座監獄的門嗎?……自由不正在遠海上等著我嗎?…… 「斯沃德」號緩慢地開向隧道口…… 啊!……多麼可怕的不幸,我如何經受這種打擊呢?……我的心如何不碎呢?…… 從隧道的盡頭射過來一束模模糊糊的燈光,距離我們不到二十米,這團光向我們走來,它可能是蓋爾·卡拉日的潛水艇的潛望鏡射出來的。 「拖船!……」我喊道,「上尉……拖船返回「覆杯」島了! 「向後退!」達文上尉命令道。 「斯沃德」號在即將進入隧道的時候向後退去。 也許,我們能幸運地避開,因為上尉迅速地關閉了我們的信號燈,可能斯巴德船長及其同夥沒有看見「斯沃德」號,……也許,他會躲到一邊,給拖船讓路……也許它黑色的身影與湖水混在一起,難以辨認……也許拖船在經過時不會看見它!……當它回到泊位的時候,「斯沃德」號再重新啟航……進入隧道…… 「斯沃德」號的螺旋槳逆時針旋轉,我們向南邊的湖岸退去……再過一會兒,「斯沃德」號便可以停下來了…… 不行!……斯巴德船長已經看到一艘潛水艇準備穿越隧道,他準備在水底追捕它……這般柔弱的小艇如果遭到蓋爾·卡拉日的強大的拖船的襲擊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達文上尉對我說: 「回到托馬斯·羅什的船艙中去,哈特先生……關上門,而我去關上船尾艙室的門……如果他們接近我們,憑藉隔板的阻擋,『斯沃德』號也許能夠呆在水中……」 我緊緊地握了一下上尉的手,在危險面前他仍舊鎮靜自若,我回到了船頭,和托馬斯·羅什呆在一起……我關上門,在漆黑中等待。 我感覺或者是感到「斯沃德」號在和拖船周旋,它時而移動,時而回旋,時而下沉:一會兒,它突然移動以躲避拖船的衝擊,一會兒,他升上水面,一會兒又沉到湖底。我們能否想像這兩隻船在混濁的水底的戰鬥,就像兩隻實力懸殊的海獸? 幾分鐘過去了……我心中忖度追逐是否不會停止,如果「斯沃德」號不能進入隧道的話…… 兩隻船撞在一起……我感到這次碰撞非常劇烈……但是我無法不抱幻想,——「斯沃德」號的左舷被拖船擊中了……然而,也許它的船殼能經得起這一擊?……即使情況並非如此,也許湖水只是湧進了一個艙室?…… 立即又發生了第二次撞擊,這次「斯沃德」號猛烈地向後退去。好像它在轉彎時被拖船的首沖角舉了起來。可以說被從中鋸開。然而,我感覺它直立起來,船頭沖上,然後,由於船尾的艙室進水超過了負荷。它完全地向下沉去…… 突然,托馬斯·羅什和我還沒來得及抓住艙壁,便彼此摔在了對方身上……最後,在最後一擊中傳來了船殼被撕碎的聲音,「斯沃德」號船底嚴重受損,逐漸停止了運動…… 從這時起,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由於失去了知覺,什麼也不知道。 我剛剛知道從那時起,已經過了很長時間。我只記得我腦中最後閃過的念頭是: 「如果我死了,至少有托馬斯·羅什和他的秘密給我陪葬……」「覆杯」島的海盜們不會逃脫對他們罪行的懲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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