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凡爾納 > 約納丹號歷險記 | 上頁 下頁 |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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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疑慮和答案在勒柯吉腦海中交錯遊弋!這時勒柯吉來到房屋建在山腳下的,安的列斯群島的小山尾端。 從這裡登高俯瞰,縱覽著整片的茫茫大海,他的目光本能地投向南面,朝著美洲大陸的尾峰望去,那裡就是奧爾勒海岬的群島。 他是否要背井離鄉?能否再在那裡找到一塊自由的淨土!或許要去更遠的地方?……他思緒萬千!那思緒不由自主地轉到了這個極圈,在南極這塊一望無際的地區,暈頭轉向,迷失了路徑!這裡有著許多深不可測的神秘,一直吸引著那些勇敢無畏和一些野心家涉足探險。 如果勒柯吉知道他的擔心已得到證實,而且已到了那一步,那他將是何等地痛心疾首啊!智利的軍艦——西亞阿·迪約上的兩名軍官,確有其事,其中,依的亞斯特先生代表智利、埃爾拉先生代表阿根廷共和國,他們分別接受了各自政府的命令,這兩個都曾宣稱對該地擁有主權的國家,準備平分麥哲倫了。 此問題已擱置多年,曾經無休無止的交涉、談判,總也難得拿出令雙方滿意的方案,如這種情況都堅持不下,很可能將導致嚴重的衝突,無論從貿易、從政治角度出發,結束這場紛爭,都有著深遠的意義。此外更有那欲壑難填的大英帝國,也在蠢蠢欲動,他能易如反掌地從馬爾維納斯群島到麥哲倫半島來插上一杠子,而且他們的海員早已來光顧過這裡,英國的傳教士對當地土人的影響也與日俱增,說不定哪一天,當一覺夢醒時,英國巨輪可能已在這裡安頓下來了。對其英國巨輪而言,將此地席捲一空,就此佔領,將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現在是該下決心的時候了。 依迪亞斯特先生和埃爾拉先生勘測工作一結束,一個返回聖地亞哥,另一個返回布宜諾斯艾利斯,一個月以後,也就是一八八一年一月十七日,兩個國家在布宜諾斯艾利斯共同簽約,以徹底解決他們久已懸而未決的麥哲倫土地問題。 條約的內容規定:巴塔哥尼亞歸屬阿根廷共和國,不包括格林威治以西,緯度52度、經度70度為裡的領土,為補償領土的分贓不均,智利方面將放棄東部位于經度68度的火地島的部分土地,其他島嶼就完全屬智利。 這項協議還規定了雙方政府的權力,但卻剝奪了麥哲倫的獨立。 勒柯吉會作出什麼反映呢?以後在這上面行走的是智利人的土地了! 到二月二十五日,這項條約的內容才傳到新島,是卡洛裡領航返回時帶來的消息。 勒柯吉大發雷霆,不能自持,他雙眼冒著怒火,一言不發,急躁不安,無法控制住自己雜亂無章的踱著步子,好像想把這塊土地踏個破破碎碎,他向北面做了個令人生畏的手勢,他的意識完全處於崩潰的狀態,整個人好像失去了支柱似的垮了下來! 他最後終於冷靜下來了,漸漸地恢復了平靜,他面孔那短暫的肌肉抽搐,換成了過去的冷峻,他找到卡洛裡用平淡的語調詢問著: 「消息可靠嗎?」 「可靠!」印第安人回答,我在奔塔-阿爾那斯聽到的,火地島海峽的入口處,好像已升起了兩面旗子:一面是智利旗,升在奧蘭吉海岬,另一面升在愛斯比利圖·聖托海岬。 「那麼,」勒柯吉說道,「貝阿格爾運河南部所有的島嶼都屬智利?」 「所有的島。」 「新島也是?」 「是的。」 「要出事了,」勒柯吉喃喃自語,激動得連聲音都變了。 隨後,他就回到屋子裡,把自己關在裡面不出來。 這個人到底怎麼了?!是些什麼原因,迫使他離開這裡或那裡的土地,來到麥哲倫海峽而隱姓埋名哩!並且願意過著一種幽居的生活。 為什麼?在他看來,人性這個概念,在這些土著人部落裡,似乎不複雜,而他為他們實在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真正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有些事情,即近在咫尺,本書將以此為主題,十分有必要講給讀者聽,至於其他的問題,如有關勒柯吉過去的生活,可以簡明扼要的向你們作些交待。 從發展人文科學到開發自然科學的特殊價值觀出發,作為一個博學多才無所畏懼的實幹家,勒柯吉不是第一個犯了這方面錯誤的人,他們畢竟把僅僅只是將假設的某種原則,錯誤地當成了真理,因而推出的結論也是絕對的,然而這些令人肅然起敬的改革派,他們的尊姓大名,還是會讓人們永遠銘刻肺腑的。 社會主義這一學科,其真正的目的是:重新造就一個社會——比較理想的社會,其實這種理論並不新穎,許多理論家,在實現各種改革的時空中,往往走向迷津而不辨方向,如聖西門、傅立葉、普魯東和蒂提岡提等,他們是社會主義的先驅者;近代的理論家,如拉薩爾、卡爾·馬克思、蓋德等,只是重新撿起了他們的觀點,然後再加以修正:以生產方式的社會化、資本的取締、競爭的廢除、社會所有制代替私人所有制,他們中似乎沒有人細緻地思考人們生活的偶然性和偶發性。他們急切地、刻不容緩地、要將其理論全面而完整地,付諸實施,他們要求剝奪幾乎全部的所有權,強制推行全球的世界共產主義。 無論是贊同,還是反對這種理論,但是你卻可以看出,這是個多麼大膽而勇敢的設想! 然而,還有一種更為甚者、更為極端的理論家——無政府主義的理論。 發展集體社會,必有專政手段,而無政府主義要將其摒棄,他們竭力鼓吹的,是絕對的、完全的個人主義,他們所希望的,是剷除所有權,摧毀社會主義。 勒柯吉正可以納入這個行列,他的性格是獨來獨往、傲然處世、毫不動搖,唯唯諾諾與他無緣,任何法律他都不屑一顧,其實,那些所謂的法律,也是破綻百出,而人們還試圖通過它,給社會制定各種規章制度,顯然,這法律的鼓吹者,在規定中還大量地使用暴力,使他感到簡直不能容忍,更無調和的餘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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