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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還有,它經過時離開陸地足有三海裡遠,要用一具望遠鏡才能辨別它的國籍。所以法司奎士如果曾經向這船打過什麼手勢的話,船上的人也不會望見,而且的確也不曾望見,否則的話,船上的法國船長就會毫不猶豫放一隻小船過來,拯救一個遇難的人。

  在 13 日的早上,盜黨把那些壓船鐵重又從摩爾號上搬了下來,堆在沙灘上潮水打不到的地方,把船身內部再作一次檢查。這次比在聖巴蘇羅摩角那邊檢查的要仔細得多了。木匠告訴大家,損壞的程度比原來設想的還要嚴重。當時開來時海裡的風浪相當大,這船逆風行駛,受到的壓力非常之大。就因為這個緣故,船後弄出了一條裂縫。擺明的,船身一駛出愛爾高灣就要出事情。現在非得把船拖到岸上來,換上兩塊新板、三隻木架和約摸六英尺長的一條護邊。

  先前已經說過。多虧山洞裡收集了各式各樣的物件,修理材料是有恃無恐的。木匠法加斯,再加上他的手下人,不愁完不了工。他如果不成功。摩爾號不經過徹底修理,就沒法開進太平洋。所幸的是檣桅、帆篷、帆索都一點沒有損壞。

  修理的第一步是把船抬到沙灘上,好把船身靠右舷斜過來。由於缺乏船塢裡那些代替人力的起重機,這事只有等潮水最大的時候才做得了。有這個緣故,現在又要耽擱兩天工夫,等待上半月的大潮汛到來,把船拉到沙灘上最高的地方,這樣,在修理期間從頭到尾才不會被水淹到。

  康加和卡剛特趁這兩天耽擱的時間,又回山洞去了一次,這次坐的是燈塔上的那只小船,因為比船上那只劃子大些。有些值錢的東西,像掠來的金銀珠寶以及其他珍貴物件,都可以帶回來,放在燈塔旁房屋的儲倉裡。

  小船在 14 日早上開出,潮水這時已經退去有兩小時:要等到下午漲潮的時候才回得來。

  天氣很好。輕微的南風吹著一塊塊白雲,中間透出陽光來。

  在動身之前,卡剛特先上燈塔的月臺向天邊眺望一會,他每天都要這樣做。大海上荒荒涼涼,一條船都看不見,連那些本地的小船,都看不見一條;這些小船在平時也會駛到新歲群島東面來的。

  島上也是一片荒涼,至少縱目望去的確是如此。

  當小船順流而下時,康加把港灣的兩岸仔細打量一下。那個逃出他們手掌的燈塔人員哪兒去了呢?

  這事康加雖說不大放在心上,可仍舊希望除掉他。

  岸上和港灣裡一樣,一個人都沒有。這裡唯一的生命標誌是棲息在山崖裡的成千上萬的烏兒,在那裡飛鳴。

  因為是順風順水,小船約在十一點鐘時就在山洞前面靠岸了。

  康加和卡剛特上了岸,留下兩個人守船,就走進洞裡,半點鐘後又從山洞裡出來。

  洞裡一切看上去跟他們上次離開時一樣,並沒有動過,老實說,洞裡到處是亂七八糟堆著的東西,形形色色都有,就是有一張燈照著,也難以發現少掉些什麼。

  康加和他的夥伴取出兩隻箱子,都是緊緊蓋著的:箱子裡滿滿裝著金市和許多寶石;這是從一條英國三桅船上劫下來的。他們把箱子放在船上,正預備開船,忽然康加說他要上桑裘安角去一趟,從那邊角地上望望南面和北面的海岸線。

  卡剛特和康加就這樣爬上崖頂,一直走到角地的盡頭。這裡眺望甚為方便;從一面望出去,那一帶向拉美爾海峽伸出去的海岸可以望出有二海裡遠光景,從另一面望出去,可以一直望到賽弗拉爾角。

  「一個人影子都沒有!」卡剛特說。

  「對了,一個人影子都沒有!」康加回答。

  兩人隨即回到船上,這時正值漲潮,大夥兒就隨著潮水開回去了,三點鐘不到就回到愛爾高灣。

  兩天之後,就在 16 日的上午,康加和他的夥伴動手把摩爾號搬到岸上來。潮汛在十一點鐘的時候最大,一切都佈置停當。他們把一條錨鏈拉到岸上來,等到水位升到適當高度,就可以用錨鏈把船拖到岸上。

  這樣做毫無困難,或者危險。單靠潮水就可以完全做到。

  他們等到潮水開始退卻,就拉緊錨鏈,儘量把摩爾號拉到岸上最高的地點。

  這底下就沒有別的事情可做,只有等潮水退卻了。約在一點鐘時,那些靠近崖腳的礁石已經露出水面,摩爾號的龍骨碰到下面的沙灘了。三點鐘時,船身已經完全離水,靠右舷歪斜在那裡。

  現在可以開始修理了,可是由於沒有辦法把船身一直拖到山腳下的緣故,高潮來時,船身還要浮起,修理工作每天還得要打斷幾小時。在另一方面,由於從今天起,潮水的高度要逐日減退下去,停工的時間就會逐漸縮短,這以後就會有兩個星期的時間絲毫不會間斷。

  那個木匠就這樣動起手來,盜党裡那些巴塔哥尼亞人當然派不了用場,可是餘下的人,包括康加和卡剛特在內,至少可以幫一下手。

  銅皮拿下之後,撞壞的部分很容易就去掉了。這樣就剩下骨架和底板;現在要修補的就是底板,而山洞裡取來的木材、木板和彎木頭是足夠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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