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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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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手和赫伯特緊跟著納布跑去。很明顯,假如那裡有什麼野味,現在首先應該考慮的是怎樣把它捉住,而不應該討論怎樣烹調。 獵人才進入灌木叢,就看見托普咬著一隻野獸的耳朵在和它搏鬥。這只四足獸很像豬,差不多有兩英呎半長,身體是深褐色的,肚子上的顏色比較淺,渾身的毛又稀又硬。這時候它的足趾緊緊地按在地上,趾間好像有腳蹼連著。赫伯特認得它是水豚,這是齧齒動物中最大的一目。 這時候水豚並沒有和狗搏鬥。它的眼瞼很厚,眼珠陷在裡面笨拙地轉動著。也許它還是第一次看見人類。 納布握緊了棍子正打算過去把它打倒,這時候它卻掙脫了托普的利齒(因為托普只是咬住了它的耳朵邊)低低地叫了一聲,向赫伯特沖去,幾乎把他撞倒,然後就跑進叢林不見了。 「該死的東西!」潘克洛夫喊道。 三個人馬上跟著托普一起追上去,可是他們才趕上托普,水豚就跳到一個古松覆蓋下的水池子裡去不見了。 納布、赫伯特和潘克洛夫呆呆地站住了。托普縱身跳進水池,可是水豚躲在水底沒有出來。 「我們等一會吧,」少年說,「它很快就要到水面來呼吸的。」 「它不會淹死嗎?」納布問道。 「不會,」赫伯特回答說,「它長著蹼足,幾乎可以算是一種兩棲動物。注意看著它。」 托普還是待在水裡。潘克洛夫和他的兩個夥伴站在池邊三面把守著,切斷水豚的退路。托普在水面上尋找水豚。 赫伯特的話果然不錯。幾分鐘以後它就露出水面來了。托普一下子跳在它的身上,拖住它不讓它沉下去。過了一會兒,水豚被拖到岸邊來,納布一棍子便把它打死了。 「哈哈!」潘克洛夫叫著,他總是第一個發出勝利呼聲,「只要給我生上火,就可以把這只豬吃得只剩骨頭了!」 潘克洛夫把水豚扛在肩上,他看了看太陽,估計已經是下午兩點鐘,就揮手喊大家回去了。 托普的直覺給獵人帶來很大的好處,多虧這只聰明的畜生,他們才找到回去的舊路。只費了半個鐘頭的工夫,他們就到達了河邊。 潘克洛夫還像以前那樣很快地做了一個木筏,當然,假如沒有火,這一切勞動就都白費了。木筏順流而下,一直向「石窟」漂去。 還沒有走到五十步,水手就站住了,他指著懸崖的轉角,扯開嗓門歡呼了一聲。 「赫伯特!納布!瞧!」他喊道。 只見岩石叢中,有一縷輕煙嫋嫋上升。 §1-10 幾分鐘以後,三個獵人就來到劈啪作響的篝火前了。史密斯和通訊記者就在旁邊。潘克洛夫手裡提著水豚,一言不發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怎麼樣,我的勇士。」通訊記者招呼著他。 「火,真是火,可以把這只大肥豬烤得爛熟,我們馬上就可以大吃一頓了!」 「可是誰生的火呢?」潘克洛夫問道。 「太陽!」 吉丁·史佩萊回答得很對。使潘克洛夫感到奇怪的這股熱竟是太陽產生的。水手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驚訝得愣住了,甚至都沒有想到問工程師一聲。 「你大概帶著放大鏡吧?」赫伯特向史密斯問道。 「沒有,孩子,」他答道,「可是我做了一個。」 於是他把充作放大鏡用的工具拿出來給大家看。它的構造很簡單,工程師和通訊記者各有一隻表,這就是用表上的玻璃做成的。工程師用一點土把兩片玻璃的邊緣粘上,中間灌了水,就做成一個正式的放大鏡了。它把太陽光聚在乾燥的地苔上,不久地苔就燃燒起來。 水手細看了這個工具以後,一句話也不說,呆呆地瞧著工程師。從他這個神情可以看出,在他的心目中,賽勒斯·史密斯即使不是一個神仙,也一定是一個不平凡的人。終於他又說話了,他大聲喊道:「記下來,史佩萊先生,記在你的本子上!」 「已經記下來了。」通訊記者答道。 接著納布協同水手準備了肉叉,洗淨了水豚,很快就在旺盛的、劈啪作響的篝火上,像烤小豬似的把它烤起來了。 「石窟」裡又變得舒適起來,不僅是因為有了溫暖的爐火,而且還用木柴和泥土重新建起了隔板。 顯然,工程師和他的夥伴們這一天工作的成績很不壞。賽勒斯·史密斯的體力幾乎已經完全恢復了,從他能夠爬上高地這一點就足可以證明。他對目測高度和距離很擅長,他站在高地的頂上,長時間地注視著火山錐,明天他就打算爬到錐頂上去了。這座山在西北大約離這裡六英哩的地方,他估計有三千五百英呎高。如果站在山頂上,至少可以看出五十英哩去。因此史密斯非常關心的「荒島還是大陸」的問題,就可以很容易地解決了。 他們的晚餐非常豐盛。大家對水豚肉都讚不絕口。再加上馬尾藻和南歐松的松子,這頓飯就算很齊全了。吃飯的時候,工程師很少說話。他在盤算著第二天的計劃。 潘克洛夫有一兩次提出來最好這麼辦,最好那麼辦;可是賽勒斯·史密斯考慮問題很有條理,他只是搖搖頭不作聲。 「明天,」他重複道,「我們就可以知道應該指望什麼,然後我們就要採取必要的行動了。」 吃完飯以後,他們在篝火堆上又加了幾把木柴,然後「石窟」裡的全體居民——包括忠實的托普在內——很快就深入夢鄉了。這一晚安然度過,沒有發生任何事情。第二天是三月二十九日,他們精神抖擻地爬起身來,準備參加決定他們命運的一次遠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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