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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


  這些永遠不會發生!有年輕的學生們的幫助,韋爾·米茲將能應付一切……他將只保留易於操作的帆,即使使機靈號推遲到達的時間……寧願讓船沉沒,也不能向這幫惡棍們求援,再次落入他們手中!

  再說,大家還沒有處於這種境地。那麼,韋爾·米茲乞求的是什麼呢?……三十六小時,四十八小時從東面吹來的中速風,還有適於航行的海面……那麼對這片平時總是刮信風的海域期望過高嗎?……

  將近八點鐘了,大家嚴加看管艉樓艙和前後兩個艙蓋,聽到那幫水手在艙底來回走動,憤怒的大喊大叫,惡毒的詛咒和謾駡。然而,對這幫已經無能為力的傢伙們沒有什麼可害怕的。

  托尼·雷諾提議該吃早飯了,忍受了一晚上的疲勞和不安,大家開始感到很饑餓。早飯吃的是貯藏室的食品,有餅乾、鮮肉。托尼·雷諾到廚房裡去為大家煎雞蛋,那裡有各式各樣的廚房用具。貯藏室裡還有威士忌或兌上了水的杜松子酒。第一頓飯使孩子們的體力得到了恢復,精神大振。

  帕滕森先生吃完了他的那份,平時他確實是一個話多的人,而現在卻寡言少語。他明白大家目前的處境,這種處境的危險性和嚴重性讓他感到大家都很嚴肅。

  接近八點半時,好運來臨,東邊好像慢慢吹起了風。在左舷兩海裡處,海面上泛起層層波浪,白色的泡沫上下翻滾。廣闊的海面上空空蕩蕩,遙遠的海平線上不見一艘船隻。

  韋爾·米茲決定準備起航。他不想使用頂桅帆和第三層大帆,萬一風力增強怎麼辦。第二層帆、後桅帆、前帆和三角帆足以保證航速。由於這些帆還綁在帆索上,只需把它們解開朝著風向,向下拉緊,拴到船舷上就可以了。機靈號將向西邊行駛。

  韋爾·米茲把年輕的小夥子們召集過去,向他們說明了要做的事情,給每個人分了工。在告訴路易·克洛迪榮該如何把舵之後,托尼·雷諾和馬格努·安德斯跟隨他爬上桅杆。這兩個比他們的同學更習慣于做這種事情。

  「一切都會好起來……」托尼·雷諾又說,他天生很自信,覺得自己能幹成大事。

  「我也希望如此,上帝會幫助我們的。」韋爾·米茲說。

  只用了一刻鐘的時間,三桅船的帆就張起來了,它微微傾斜著,滿後側風向前行駛,身後留下一道白色的航跡。

  直到中午一點,一直都是微風習習,韋爾·米茲擔心的間斷風沒有出現。可是,此後,一團青灰色的雲團在西邊逐漸形成,這是雷雨即將來臨的跡象……

  「韋爾,您看天氣怎樣?……」羅傑·欣斯達爾問道。

  「不是我所希望的天氣……我感到將有雷雨,至少是有風……」

  「風會不會從這邊吹過來?」

  「它怎麼吹我們就怎麼對付!」韋爾·米茲回答道。「我們搶風航行等著信風再刮過來。只要海上的情況不過分糟糕,我們會脫險的……重要的是要看到陸地,如果是在三天后而不是兩天后,那我們也只好聽天由命……在離安的列斯群島五、六海裡的地方,我們定會碰到領水員,他們會來到我們的船上,幾小時後,機靈號就拋錨了。」

  然而,儘管韋爾·米茲是這樣預想的,可風還是在東邊停了下來。下午,機靈號被從西邊湧來的逆浪搖晃得十分厲害,風終於從西邊吹過來了。

  因此,必須盡可能靠邊舴,以避免被拖向遠海。不用改變前下角索帆,船很容易操作,托尼·雷諾呆在駕駛艙裡,手握舵輪。韋爾·米茲和其他人把桅仟臂,後桅帆的下後角索、二層帆、前桅帆和三角帆全部拉緊,機靈號利用右舷快速向著東北方向駛去。

  不用說,被關在船底艙的哈裡·馬克爾和他的同夥們也能意識到逆風使船漸漸遠離安的列斯群島。這正好對他們有利。

  將近下午六點,韋爾·米茲認為機靈號已經向東北方向行駛的足夠了,可以更好地利用海流。因此,他決定船向西南方向作曲折航行。

  在所有的操作中,最讓韋爾·米茲擔心的是頂風操作。頂風操作要求在桅杆橫杆上動作相當準確。當然,機靈號的確也可以順風航行,但可能使航行的時間更長,不用說可能會遇上惡浪的衝擊。幸運的是海浪此時還不十分洶湧。大家拉緊前桅帆,然後適時鬆開下後角索。前桅帆和小二層帆從右舷吃滿風。船艄稍微有些偏離,出現了短暫的遊移,但船上的帆很快被重新拉緊,船現在向著西南方向行進。

  「幹得好……幹得好……年輕的先生們!」各項操作完成之後,韋爾·米茲大聲說道。「你們幹得像真正的水手一樣……」

  「是船長指揮有方!」路易·克洛迪榮代表全體同學回答說。

  如果哈裡·馬克爾和約翰·卡彭特以及其他人要是知道機靈號又往回開時,他們無疑會狂怒暴躁不已!

  大家匆匆吃完晚飯,喝了幾杯由托尼·雷諾準備的茶。

  飯後,帕滕森先生又急忙回到他的艙裡去了。因為他呆在上面也的確沒有任何用處。

  這時,韋爾·米茲給路易·克洛迪榮和他的同學們把夜裡值班的事分了工。

  五個人留在甲板上值班,其他四個人回艙休息。每四個小時換一次班。天亮前,如果船需要掉頭,大家都回來幫忙。

  另外,值班期間,他們要嚴密監視艉樓艙口和前後兩個艙蓋的動靜。

  事情安排停當之後,羅傑·欣斯達爾、尼爾斯·阿爾伯、艾伯塔斯·勒文和路易·克洛迪榮回到艙裡,和衣躺到各自的鋪位上。馬格努·安德斯把著舵,按照韋爾·米茲給他的指示進行操作。托尼·雷諾和休伯·佩金斯守在船的前邊。阿克塞爾·威克本和約翰·霍華德呆在主桅腳下。

  韋爾·米茲在甲板上來回巡視、注視看一切,根據風的需求,鬆開或拉緊下角索。當舵輪需要一隻堅強有力而富於經驗的手把握時,他又去掌舵。總之,根據不同情況,他既是船長、水手長、桅樓水手,也是舵手和普通水手。

  值班按計劃交替進行。那些睡了幾個小時黨的人來替換守在前後甲板的同學們。

  至於韋爾·米茲,他打算一直站到早晨。

  整個晚上安然無事,曾預示危險的雷雨已經消失,風依然輕輕地吹著。因此不需要減少風帆,在漆黑的夜色中這是很難操作的。

  至於說在船底艙和船員艙裡是否有事,那裡面不時發出惡毒的叫駡聲和醉鬼們的嚷嚷聲。無論是哈裡·馬克爾還是他的同夥們都沒有作任何企圖重新奪回船隻的嘗試,他們清楚即使是在深夜,這種企圖也會遭到失敗。

  在黎明時,機靈號向西搶風航行。那麼船距安的列斯群島還有多少海裡,又航程行了多少海裡呢?……差不多還有十或十二海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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