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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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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地方財政預算的五百萬法郎,主要由殖民地食品出口關稅和烈酒消費稅提供。 路易·克洛迪榮的舅舅亨利·巴朗先生,是瓜德羅普島極富有和極有影響力的一位種植園主。他居住在皮特爾角,在城市周圍擁有巨大的產業。他財產豐厚、善於處世、性格開朗、為人熱情、思想新穎、風趣幽默,所有與他接觸的人無不成為他的好朋友。他四十六歲喜好狩獵,熱衷於體育運動,經常騎著馬在自己寬闊的種植園內四處奔跑,奢好佳餚美酒,是一個典型的鄉紳。這種描述可適用于安的列斯群島的任何一個移民。此外,亨利·巴朗先生是個單身漢,是位有遺產可繼承的美洲舅舅,自然他的外甥們完全可以指望他。 我們可以猜想到,當機靈號一到,他就把路易·克洛迪榮這個外甥緊緊擁在懷裡,他是何等的喜悅,何等的激動。 「我親愛的路易,歡迎你回來。」他大喊道,「分別五年後再看到你是多麼的幸福!……你已經成了一個大小夥子。但願我沒有像你那樣大的變化,但願我沒有變成一個老頭,這樣多好啊!」 「舅舅!」路易·克洛迪榮拉著他的手肯定地說,「您還是老樣子,一點也沒變!」 「是嗎,那太好了!」巴朗先生轉過身去對站在船尾的同學們說道:「歡迎你們,我外甥的同學們,噢,請你們相信,殖民地人會非常樂於接待來自安的列斯中學的同學們。」 隨後,這位令人可敬可親的大好人與所有的人一一握手問好。接著轉身問路易: 「你爸爸媽媽、兄弟姐妹,他們在南特都好嗎?」 「他們都很好,舅舅,也許我該向您詢問他們的近況……」 「懊,對了,我前天收到你母親的一封信。一家大小都身體健康……他們叮囑我要好好地接待你。我這年冬天要去看望她和家人。」 「啊,這太好了,舅舅,那時我的學業正好結束,我一定會在南特的家裡……」 「至少你在這裡可以分享我的生活,我的外甥!關於這點我有很多想法……大家以後會看到這些的。」 這時,帕滕森先生走上前來,站在巴朗面前,十分講究地鞠了一躬說: 「先生,請允許我向您介紹一下我這些可愛的學生……」 「哎呀!」種植園主大聲說道:「這……這一定是帕滕森先生,一切都順利嗎?帕滕森先生?」 「再好不過了。」 「我知道您,」巴朗先生打斷他說:「我和所有這些安的列斯中學生一樣,我們都知道您是指導神父……」 「對不起,巴朗先生,是總務……」 「總務,指導神父,都是一回事!」種植園主大笑一聲,又說,「不管是替誰幹活,有人付錢就行。」 巴朗先生一邊這樣說著,一邊在人群中走來走去。最後,他十分用力地握著霍雷肖·帕滕森先生的手,如果他真是指導神父,他就可以向上蒼祈禱,讓安的列斯中學的學生們在這裡多呆兩天! 於是,這位熱情洋溢的人接著說: 「我的朋友們,準備下船!你們所有的人就住在我家裡……我的房子大得很,你們的人數就是再翻上一百倍,也不會吃光我的種植園……您陪著這些年輕人,帕滕森先生……您也一樣,帕克森船長,如果您願意……」 像往常一樣,他的邀請自然被拒絕了。巴朗先生也不喜歡再強求別人。 「不過,巴朗先生,」這時,孩子們的領隊提醒說,「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表達我們對您的殷勤好客的謝意。」 「什麼也別說,這樣做是理所當然的,帕滕森先生。」 「如果我們給您添麻煩……」 「給我添麻煩,給我添……我像是一個怕麻煩的人嗎?……再說,誰麻煩誰?我就願意這個麻煩!」 真是盛情難卻,如此,只好恭敬不如從命。 在帕滕森想按慣例介紹他的學生時,巴朗先生搶先大聲說: 「這些年輕小夥子我都知道。報上都登了他們的名字,我想我不會搞錯!噢,這三個是英國人,羅傑·欣斯達爾、約翰·霍華德、休伯·佩金斯……在聖盧西亞、多米尼加和安提瓜,我曾和他們的家庭有過聯繫……」 三個英國學生對他所說的感到十分得意。 「嗯,下來是那個金髮高個子……他是聖馬丁的阿艾伯塔斯·勒文……」 「是我,先生。」年輕荷蘭人一邊向地點頭,一邊回答。 「這兩個面容和藹可親的勇士,這個是聖托馬斯的尼爾斯·阿爾伯,這個是聖克魯瓦的阿克塞爾·威克本。你們看見了吧,我一個都沒漏掉。哎,你,目光機靈的小個子,你往那一站,我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要是你的血管流的不是法蘭西的血液就讓我見鬼去吧!……」 「我死也是法蘭西的鬼,」托尼·雷諾大聲說道:「可我出生在馬提尼克島。」 「哎呀,你錯了。」 「什麼我錯了?要是有一個法國人在安的列斯群島出生的話,那一定是在瓜德羅普,而不會是其他什麼地方。因為瓜德羅普……就是瓜德羅普!……」 「是的。」 「人生在哪兒就是哪兒人……」托尼·雷諾大聲笑著說道。 「回答的好,你這個傢伙!」巴朗先生反駁說,「別以為我是在跟你過不去……」 「會有人跟托尼過不去,」路易·克洛迪榮說,「這簡直是不可能的。」 「你們也別以為我是在想貶低馬提尼克島、希望島和其他法屬安的列斯群島。可我是出生在瓜德羅普島的,這就是我要說的全部!至於那個瘦高個……站在那邊的金髮小夥子……那一定是馬格努·安德斯……」 「正是他,舅舅。」路易·克洛迪榮回答說:「在我們到達聖巴特勒米時,他再也找不到他出生的那個島了。至少,這個島已經不是瑞典的了……」 「實際上,我們都已從報紙上知道了這一切。」巴朗先生回答說,「瑞典把它的殖民地讓給了我們!……咳,好了,安德斯,不要這麼悲傷了!……我們會像兄弟一樣待您,您會看到瑞典沒有比法國更好的朋友了!……」 這就是亨利·巴朗先生,這就是路易·克洛迪榮的舅舅。頭一回見面,這些年輕學生瞭解他就好像從他們一出生就生活在他的種植園裡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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