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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八


  在華盛頓,總統通過熱線打電話給克里姆林宮,對其人進行的卑鄙謀殺表示他個人的歉意,同時也代表這個國家的人民表示歉意。外交渠道被潮水般的特急情報交流堵得水泄不通。《消息報》登載大幅標題:「美國罹病」,並說這種榮譽在一個具有如此之多的精神病患者的國度裡是不難想像的。

  後來,貝利和賴斯乘著真正的警察汽艇調查了謀殺現場。雖然月光明亮,但什麼也沒發現。遇難的激光號已經被俄國人拖到了岸上,他們還撈起了其人的救生圈,很不情願地交給了費爾波特警察局。他們首先折斷了那面小美國旗,把它撕成了碎片。

  鄧普西、布裡格斯和格雷迪都回到了警察總部。所有打給克莫諾夫的電話都遭到了嚴厲拒絕。這些大熊在嚎叫,在齜露著他們的牙齒。鄧普西知道他們不會咬人的。如果他們咬人,將失去自己安全的小巢以及他們的所有特權。

  內德·尼科爾斯是無辜的,他不是其人。這比那位俄國外交家被謀殺還使人感到震驚。尼科爾斯這一手玩得很聰明,他提供了一個確鑿的不在犯罪現場的證據。

  尼科爾斯預計其人還會按每天的計劃再次發動進攻,因此,他讓自己在一天內每一分鐘都讓人看得見。首先他在坎德爾伍德湖坐了6個小時,然後回到費爾波特,直接驅車來到警察總部,故做漫不經心之態在那裡閒逛。從下午6點半開始,他一直坐在值班警察面前的長凳上,閱讀《積極思維能力》一書。

  一直到其人把那位俄國人炸死的那一刻,兩位警察的眼睛都沒有離開過內德·尼科爾斯。這個國家三名最優秀的跟蹤者一直從三個不同的優越位置注視著他。不是,尼科爾斯不是其人。此路不通!

  「噢,媽的!」在警察總部,鄧普西、布裡格斯和格雷迪齊聲罵道。「唉,見鬼!」在布裡奇波特旅館,德林格大聲嚎叫道。「嘿,混蛋!」費爾波特汽車旅店的朱迪·羅傑斯和皮特·邦德叫道。

  對於所有的人來說,這都是難堪的一天,他們都回到了原來的出發點,回到一的平方。如果其人不是尼科爾斯,那就必須是另外一個人。但是誰呢?為什麼?他們都得回到其人那裡去。誰是其人?十二次謀殺以後,他們沒有發現一絲線索,一點都沒有。

  「啊,他媽的!」公民們低聲罵道。

  其人把車停在凱樂食品店,要了一杯巧克力麥乳精,親熱地對招待員笑了笑。她看上去有點象朱迪,多麼完美無比的屁股啊!他笑了起來。佔有了一個才知道另一個,也許他應該回到那家旅館去,並且……不,他必須首先憧斷皮特的肋骨。這倒不是什麼難事,他只不過是一個花花公子。

  其人確信警察抓不到他,他們決不會把他查出來,也找不到他。他隱藏得很巧妙,就藏在另一個人身上,全部受他的另一個自我掩蓋和保護。他們必須絞盡腦汁去找他。

  同時分享同一個身體,這不是什麼居住空間的問題,而是個性分裂的問題。從出生以來,他一直處於屈從的地位,另一個自我佔據著統治地位。他靜坐等待,耐心地等待,盼著出頭的日子。在兒童時代,他僅有一次擺脫了理智的束縛,就是那一天,他殺害了他的繼父。

  他的逃避方式幾年來已臻完善。慢慢地,慢慢地,他控制了身體內的性衝動,控制了這種強有力的中心,他就能夠調動並控制越來越多的思維功能。現在,在任何需要的時候他都能使用他的整個理智。他的另一個自我正被推到潛意識之中。這沒有危險,一點也沒有。另一個自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

  一天又一天,其人精心地堅持他的計劃。每一天他只能夠在一個常規基礎上控制一點點思維過程,當他完全、徹底、永久地控制了自己的思維時,這就是光榮的52天謀殺計劃。在這一天,他的另一個自我就被排擠了。這是最陰險的謀殺,沒有犯罪的證據和身體,但他的另一個自我將會死去,死後他將把他判給兩個俱樂部。然後共人才能自由。才能整個地運用大腦和身體。這是他為未來設計的多麼光榮的計劃啊!

  他的秘密只能從歷史中發現。自從一出世,他就總能知道他的另一個自我幹了什麼。他一直居住在潛意識裡,他的另一個自我的意識裡。儘管有意識的大腦不知道這潛意識的大腦在想什麼,而潛意識卻能夠看到有意識發生的一切。其人一直注視、等待和憎恨有意識活動的每一分鐘。他已經獲得了控制,現在正在戰勝它。奇怪的是,他的另一個自我對他一無所知。。…而且決不會知道。其人對著後視鏡沖著自己睡了一下眼睛。

  也許,在合適的肘候,其人會偵破這些謀殺案。他是唯一能抓住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殺人犯的人。那時,也只有在那時,世界上才能發現他的真正天才。現在還不需要這樣的決定,那是遙遠的來來的事,他還有40次謀殺活動尚未完成。

  他喝完麥乳精,用手背擦了擦嘴,看看表,思索著芭芭拉和維維安正在幹什麼。他感到頭暈目眩,迷迷糊糊,他問上了眼睛。

  芭芭拉越是瞭解維維安,就越喜歡她。維維安善良友好,富有同情心,是一個真正的朋友。晚上她用不著再獨自呆坐著,等待她的男人由其興致所驅前來拜訪,以滿足他的基本衝動。她有了維維安陪同,她們互相交流。談著那個男人和他該死的傻妻子……他總是護著她。

  維維安曾經提出,奇怪的是她的男人從未帶著芭芭拉去過任何地方,顯然害怕他們會被別人看見;害怕他的妻子會發現他們。她只不過是一個床上淫婦,不過是為了滿足他的快樂,他的自由,並在他需要的時候隨叫隨到。

  她要改變這一切,讓她的情人帶她出去赴宴,看電影,跳舞,或者去那些能被人看到他們相處在一起的地方。或者這樣,或者取消性生活。她是他的巴比玩具,是他的一隻布娃娃,維維安在看電影,她可以單獨和她的情人談談。

  其人來到了芭芭拉家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他吃驚地看到維維安正在車道盡頭的陰影裡等待。她以溫熱、纏綿、甜蜜的親吻迎接他,然後跳到一邊,讓他不能觸摸她。她幾乎耳語般地說道:「芭芭拉想單獨找你談談。一會兒如果你感到孤獨,親愛的,我會在家裡等你的。我家在下一個街區的一幢黃色的單幢住宅裡。」她穿過後面的草地,消失在樹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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