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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左撇子對這種亡命者的黑社會了如指掌,他一輩子都置身其間。亡命徒就是他這類人,他們通過一個同夥認識另外一個。他們睡在秘處,從不爭論,也從不對任何人發怒。他有亡命徒的親身經歷,曾藏身於破舊不堪的房子裡,一張又涼又硬的鐵床,光禿禿的燈泡掛在房頂上,肮髒的油畫已從牆上剝落,還有蟑螂……他甚至曾流落于嬉皮士群居村,曾不止一次墮入吸毒者的下流世界。

  他們四處奔波的目標只有一個——活命。左撇子如道怎樣潛入地下活動,假如有任何人能找到奧頓的話,那左撇子就能。他已發狠,他急不可耐,10萬美金……那會象泡影一樣,基督啊,那個傢伙會出錢嗎!也許該去看看那個醫生的檔案了。

  婁·皮可羅和他的小隊已經仔細搜查了奧頓家的房屋和每一寸土地,但沒有發現奧頓的任何蹤跡,也沒有發現任何秘室。他們繼續折騰,正挨家挨戶地搜查附近地區。

  他們從早晨一直忙到下午,皮可羅看了看表,已是下午3點20分了,天開始下起雨來,空氣霧濛濛的。輪到州警察中士布思值班,他正坐在私室裡奧頓最喜愛的扶手椅上呷著可口可樂。

  布思神經有點發緊,脖頸上直起雞皮疙瘩。是什麼東西在嚓嚓作響?他拔出馬格努姆3.57毫米手槍,躡手躡腳地順著走廊向奧頓的辦公室走去。他輕輕地轉動門上的把手,慢慢推開問。他幾乎還沒有聽到裝有消聲器的毛瑟槍的「撲撲」的聲音,肩膀上已經感覺到一陣灼痛。

  布思從臀部口袋裡摸出無線話筒,哆哆嗦嗦地呼叫道:

  「51,51,我被奧頓擊中。」

  布思胸內感到撕裂般的疼痛,他的叫喊聲響徹整個住宅。他終於跌倒在地板上。他未能看到,左撇子跳過奧頓的辦公桌,沖出房間,開動了他的出租汽車,嘴裡還自言自語地罵著:「該死的鬼警察,我什麼也沒找到,一個鳥東西都沒有。」

  皮可羅不到8分鐘就趕到了現場。他發現布思已昏迷過去,但還活著,感到一些寬慰。這位中士失血很多,但皮可羅知道他會活下來的。打電話叫救護車時,皮可羅肯定地說:

  「我們又挨打了。這個奧頓他媽的從哪兒來的?他又到哪兒去了呢?」

  皮可羅能夠感覺到緊張局勢正在日益加劇。

  朱迪看看後視鏡,拉下了變速器。這部梅塞德斯開起來象作夢,『它簡直象流水一樣輕快。她越過州界,按照限速標誌減慢了車速。她不願意一動身就帶上一張超速行駛的傳票,那樣會被吊銷執照的。她知道整個公司都在看著她,特別是皮特。

  男人幹這種差事要容易一些,她將主要和男人們打交道。男人們之間相處比較隨便,他們掌握了更多的職權。他們發現回避一個女人比較容易,這是傳統的女性綜合症。

  她笑了,她對自己的堅強一點也不擔心。有時,她堅強得令同事們吃驚。當她強硬起來時,男同事們會嚇一跳,連聲說:「是是,先生……啊啊……女士。」

  她看了看速度針,再次減慢了車速。速度指針已爬到了70。多麼好的汽車!笑意堆滿了她的臉頰,她的心在歡樂地唱歌,她幾乎連一個普普通通的角色都不能扮演。作為一個女人,她肯定是十分出色的。她經常受到男人們的評價。她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夠到達一種位置,在那裡,她能夠和男人平起平坐。

  她調整了一下太陽鏡。那真是一個愚蠢的念頭。不,她喜歡做一個女人,做一個優勝者太可笑了。

  鄧普西坐在辦公室裡,正苦苦地在證據上動腦筋。所有線索都適應於戴維·奧頓,他又把這些線索羅列一遍:爆破專家,地下室裡的甘油炸藥,響尾蛇,醫生的經歷,強健的身體,電工技師,德馬克的辨認,打字機……當然,還有不是一次,而是兩次在謀殺現場發現的指紋。另外,還有殺害鄧普西本人的企圖,奧頓有偷來的手榴彈。

  很清楚,那肯定是奧頓,鄧普西掌握著鐵證。那麼,他被什麼迷惑了呢?好好想一想。一,二,三。基督啊,他正在對自己施恩。寫下來!他拿起了一支鉛筆。

  突然,格斯·貝利風風火火地闖進了鄧普西的辦公室,告訴他說,剛才一位州騎警在奧頓的房子裡被擊傷。

  「我們走。」鄧普西說邊把他寫下的有關這些謀殺案的問題疊起來塞進了口袋裡。

  鄧普西和貝利同皮可羅一起查看了槍擊現場。他們在那間房子裡呆了大約15分鐘。皮可羅認為布思是被毛瑟槍擊中『的。他們剛離開現場,試驗室的人來了。

  在返回警察局途中,貝利說:「當這位博士知道他的住宅受到監視時,肯定想弄出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來。」

  鄧普西盯著貝利,問:「格斯,你憑什麼認為這是奧頓幹的呢?布思根本沒有看到向他開槍的人,他只是想像那是奧頓。我們不要犯同樣的錯誤。」

  貝利沒有反應。他黑黑的臉上又升起了疑雲。他的腦子完全給搞亂了。他不再說話,直到回到局裡。

  其人聽到布思遭槍擊的消息,並不覺得有趣。有個混小子想幫我的忙,但我不需要任何幫助。這是我的遊戲,自始至終都要我一個人來玩。我要弄清楚是誰在這裡攙和,然後讓我的金魚去追他,那他馬上就不會再管閒事了。

  其人把一支細雪茄放進嘴裡,然後使勁咬下了塑料煙頭。

  唐·狄龍為野心所驅使,每週7天都在賣命地工作。他完全被成功所奴役。一般情況下,他總是把自己無休止的緊張狀態隱藏在輕鬆的舉止中。最近,他已變得焦躁、易怒。

  由於從父親那裡繼承了狄龍保險公司,所以年僅26歲肘,唐已經糊塗得福。用他朋友們的話說,他的未來已有了保障。他的父親相信,血統關係能使這個公司撈到最可靠的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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