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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布倫達感到肘部被輕輕碰了一下,接著是一個低沉的聲音:「格裡姆,是你嗎?」說話的人是斯派克·布裡格斯。

  她默默地點了點頭。

  「很難讓人們習慣於參加葬禮,」布裡格斯興味索然地說,「他們都很悲傷。」

  「這個星期我不指望安寧了。」布倫達哆嗦著說。

  布裡格斯慢慢地搖了搖頭,說:「這完完全全是一部希臘悲劇。」

  隨著低沉的鼓樂聲,人們抬著唐納利的靈樞從兩排消防隊員和自家的夾道中走過。當靈樞通過時,人們脫下帽子,對死者寄予深切的同情。

  布裡格斯陪布倫達走向她的汽車。布倫達吃驚地注意到,布裡格斯仍然輕輕地扶著她的胳膊。

  鑽進汽車後,布倫達說:「我不喜歡死亡,它使我渾身戰慄。」

  「但這是事實,」布裡格斯輕聲回答說,「每一個人都想去天國,而沒有一個人願意死。不過……沒有後者就不可能得到前者。」

  回到警察局,鄧普西聽說試驗室已經從刺進牧師胸膛的.那把碎冰錐柄上分離出一副右手拇指指紋,與奧頓右手拇指指紋的傳真照片相比較,兩者之間毫無區別。

  「現在我們已經查出了他」,貝利鄭重宜布,「何等的好運氣,簡直難以置信!」

  「還沒有,」鄧普西謹慎地說,「我們只是搞清了誰是其人,我們還必須抓住他。但是不管怎麼說,我現在比今天早上感覺好多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把滿肚子的悶氣吐了出來。

  鄧普西馬上給布裡格斯和格雷迪打電話,告訴他們最新消息。聯邦調查局已經把戴維·奧頓放到了他們的「首要通輯名單」的第一位。布裡格斯和格雷迪聽說奧頓有大量的VX毒氣,十分震驚,兩人都答應派一支小隊幫助法羅弄清楚有多少毒氣被盜走。格雷迪說,他要直接給聯邦調查局局長打電話,請他與陸軍部聯繫,為這個老傢伙布下天羅地網。

  大家都明白事態嚴重,鄧普西問他們能否在下午4點碰一下頭,研究一下情況。格雷迪問他是否可以帶兩名助手,鄧普西欣然同意了。布裡格斯曾參加唐納利的葬禮,有可靠的保安措施,沒有出現任何意外。

  大約下午2點30分,法羅向鄧普西報告了一些好消息。

  他報告他的新發現時語調很平靜,但他那藍色的眼睛中卻流露出得意的神情。

  「奧頓沒有更多的VX。」

  鄧普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面帶喜色。「你能肯定嗎?」

  「毫無問題!」法羅那滿是雀斑娃娃臉上浮現出得意的笑容。

  警長繞過辦公桌,向法羅伸出右手,另一隻手緊緊地抓住法羅的肩膀。「感謝上帝!」

  法羅點點頭,然後解釋說:「我和格雷迪的一名助手跑伯·德盧卡兩人打了不下20次電話。開始,沒有一個人知道缺了VX毒氣。後來,陸軍部想起有另一機構拿去了一罐作實驗。他們不願說出是哪一機構,但德盧卡懷疑是中央情報局。最後,他們承認那罐毒氣上標有陸軍部1—NO·4宇樣,他們說這是唯一被拿出陸軍部的一罐VX。他們還說明了其他VX的用途,但想不出奧頓怎麼會得到這罐毒氣。

  他們要求我們對此事守口如瓶,萬勿聲張。

  鄧普西樂得咧開了大嘴。

  「我覺得很奇怪,他怎麼不把這罐VX帶走,但看來你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對,一點不奇怪,」鄧普西說,「我認為他對大規模殺人不會感興趣,而只對個別的、有選擇的謀殺感興趣。這樣做挺古怪,但看來他就是這麼幹的。」

  「『其人』是個精神變態的殺人狂。」

  「是的,他還是個科班出身的精神病學家,這兩種身份搞在一起真有點不可思議。」

  鄧普西同法羅一起慢慢踱到辦公室門口,說:「我們不必擔心費爾波特城會被神經毒氣毀滅了,把那罐VX還給陸軍部吧。」

  法羅掩飾著內心的得意,漫不經心地回答說:「我已經處理了此事,把那罐VX交給了布裡格斯,他手下的兩名騎警正把它送還給陸軍部。瞧著吧,那幫老官僚們的臉皮肯定要臊得通紅。」

  下午8點30分,格斯準備好了有關奧頓的材料,認認真真地呈送鄧普西過目,然後作了些補充,靜電複印了20份。照片試驗室用自動膠捲處理機擴印了20張奧頓的照片,已送往各通訊社。過不了幾小時,奧頓的照片就會出現在山東海岸到西海岸的所有電視網新聞節目中。

  賴斯已打來電話報告說,他們在奧頓家裡沒有搜索到什麼重要的東西,只是在梳妝櫃裡發現了一支美國陸軍使用過的舊式45手槍,和大量棕色頭髮染料。鄧普西一聽到染髮塗料,耳朵都豎了起來,直到賴斯說他們是在奧頓的妻子的梳粧檯上發現染料時,鄧普西才冷靜下來。賴斯他們還發現了奧頓的打字機,並已帶回警察局,把打字機上的鉛字與其人的那兩封威脅性信件上的鉛字作對比。鄧普西問賴斯是否指揮他的人把奧頓的住房又從上到下仔細搜查了一遍。

  「我們幹嘛要去碰那些毒蛇呢?」賴斯顯然有些發怵,甚至在電話中也能聽得出來。

  「把它們留在那裡吧,」鄧普西建議,「先找一個懂蛇的人進去飼養它們,等我們找到養蛇的地方以後再作處理。」

  薩姆·格雷迪同他的兩名聯邦調查局地方特工鮑伯·德盧卡和沃倫·舒斯特來到了司令部。幾分鐘後,斯派克·布裡格斯和他的首席偵探卡斯特也來了。鄧普西以前曾同卡斯特一起辦過一起麻醉劑案件,對此人有較深的印象。「一副精明敏銳的腦瓜:」鄧普西心想。貝利和法羅也參加進來,向大家作了自我介紹。德盧卡和舒斯特還記得「笨蛋」和「狗雜種」的鄧普西。德盧卡是一條高大的漢子,身高超過6英尺7英寸;舒斯特則身材矮小,至多5英尺1英寸。

  這八個人圍坐在警長辦公室的桌子旁,由鄧普西主持會議。「當我提議召開這個會議時,我們還不知道奧頓身上帶著多少VX毒氣。而現在我們已經十分確切地知道,他沒有帶任何毒氣。」

  「阿門,」格雷迪咕噥著說,聲音低得幾乎聽不到。這是在坐的所有人的共同感想。

  鄧普西點了點頭。「其人現在已被確認為奧頓,我們已經從他在法官的牙膏上留下的指紋得到了證實。而今天早晨,在刺死弗雷德裡克斯的碎冰錐上,又得到了進一步的確證。

  在奧頓家中,我們發現了一籠響尾蛇,一箱缺了7支的甘油炸藥,還有從波基普西軍械庫盜來的大批武器。他是極其危險的,我們必須儘快抓獲他。」鄧普西停了一下,繼續說:「我非常瞭解奧頓,他是非常聰明的人,一個瘋狂的賭徒,他會鋌而走險的。但是我還應該說,奧頓是涉嫌這場連續謀殺案的。所有懷疑對象中的最後一人!」

  「現在我們已經自然而然地知道他是誰了,」布裡格斯滿有把握地說。

  鄧普西沒有理會布裡格斯的議論,繼續說;「格斯已經整理出奧頓的簡歷,他呆會兒就送給你們每人一份。我希望各位留心聽我讀一下,如果有疑問,有想法,可以隨時打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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