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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鄧普西建議瑪麗和她的兩位助手應付公共關係。用5分鐘的時間他口授了對可能提到的問題的預定回答,然後回到辦公室,鎖上門,以便一個人好好想一想。

  格斯·貝利的小組從46人的爆炸嫌疑名單上排除了22人。這是一件使人精疲力竭的篩選工作。如果你是一位偵探,又接受了謀殺案件,這可能就成了你的生活。

  目前他們還沒有找出真正的嫌疑分子。但貝利毫不氣餒,堅信他們會找到。在挖掘細節方面貝利有過人之處,做起來總是有條不紊,不厭其煩。他相信出色的偵探都是從自己的汗水中撈出來的。鄧普西在一份檔案中對他的評語是:「一個發案後埋頭苦幹的人,熟知如何闡釋和運用自己發掘出的信息。」

  貝利勤勤懇懇地工作,他沒有忘記自己的過去。他是下東岸一家意大利移民8個孩子當中的一個。父親靠一輛手推車起家,10年後開起了一間小小的雜貨店。他1964年死於一次商店搶劫事件,被殺的原因只是為了保衛現金登記簿上僅有的17.20美元。父親死後,格斯的哥哥接管了雜貨店。

  格斯是他們家族中唯一念完大學的人,全家人都指望他將來能夠出人頭地。父親的死促使他選擇了警察職業,決心成為一名超級偵探。高中時的女友瑪麗婭,還有三個孩子和他一起住在費爾波特東溪地區一座小小的海濱矮層別墅中。為了能與鄧普西在一起他選擇了費爾波特警察局,結果他如願以償。

  望著剩下的爆炸嫌疑名單,貝利突然產生了一個靈感:

  尼科爾斯,貝克爾,狄龍,奧頓,霍伊爾,這些人都是扶輪國際的成員,這裡面可能隱藏著殺人的動機,要一個一個地仔細偵察。尼科爾斯太圓滑,圓滑得過了頭。他巧舌如簧,骨子裡卻最冷酷無情。

  布裡格斯和警長也都是扶輪國際的成員。布裡格斯一個謎一般的人,他強壯粗暴,對女士卻彬彬有禮。貝利曾聽到一個謠傳,說布裡格斯是一個劍客,和一個年輕的女時裝攝影師如何如何。真是,有這種關係也不致於鬧到殺人嘛。要是那樣。

  一半以上的費爾波特人都得進監獄。把市區上空拉上一頂帳棚,整個城市就是一座大妓院。此外,布裡格斯是警察,而且還是一個高級警官呢。

  賴斯上尉按響了弗雷德·斯坦厄普家的門鈴。皮可羅警官站在一邊,手放在左輪手槍上。賴斯看到他已經解開了手槍套的皮扣。斯坦厄普腰間纏著一條毛巾出來開了門,滿臉睡意,上下眼皮很不情願分開的樣子。

  「謀殺!沃勒法官!」斯坦厄普上巴下垂,嘴合不攏。

  「噢,媽的,全樓就他給小費,我喜歡這傢伙。」斯坦厄普完全清醒了,他整好腰間的遮羞布,問道:「怎麼死的?」

  「我們來就是要問你這個,」賴斯冷冷地回答,和皮可羅一起擠進房間裡來。

  皮可羅迅速檢查了三個房間。斯坦厄普獨身居住,床鋪邋裡邋遢,屋內空氣中彌漫著陳腐大麻的特殊氣味,用了三四天的盤子堆在洗碗池中,主室內的長沙發和兩隻安樂椅汗漬斑斑,絨毛脫落,根本就沒有窗簾,一塊擋布掛得歪歪斜斜,地板正中放著一隻床墊子,此外再沒有什麼別的家具。一堆髒衣服堆在床的一角,另一角是一隻廉價的衣箱,被曬褪了色的牆紙斑斑駁駁地掛在牆上,兩隻鵝頸管地燈分放在床兩邊。

  奇怪的是,臥室的窗戶上連塊擋布都沒有,人們從窗外一眼就可以看出室內有什麼可疑之處,有十多家住戶可以看到斯坦厄普的臥室。皮可羅出了一個怪相。

  皮可羅從臥室走出來,聽見斯坦厄普正在對賴斯說:

  「我什麼也沒有看到,沒什麼可說的。」

  皮可羅把賴斯推到一邊,他一聲不吭地往斯坦厄普身下塞進一個直背木椅,讓他重重地坐了下去。他拽過旁邊的一把椅子,面對守門人以很瀟灑的動作騎在椅子上。他的牛頭犬樣的臉離斯坦厄普只有幾寸遠,粗粗的食指指著守門人的喉嚨。

  兩人無言對坐了差不多有兩分鐘的時間,賴斯頗有興趣地看著他們。屋子裡除了斯坦厄普不均勻的吸氣聲沒有任何別的響動。守門人瞪大眼睛從他的臉上轉到他的食指,接著又轉回來。

  賴斯屏住呼吸,生怕皮可羅用他那竹植般的手指一戳,刺透斯坦厄普的喉嚨。

  最後,斯坦厄普吃不住勁了。起初,他眼神閃爍,身體發僵,可以看出內心的劇烈衝突。後來,他的目光離開了皮可羅,身體跌落在自己的椅子裡,閉上了眼睛。猶豫一會兒,他終於吞吞吐吐,嘮嘮叨叨地說出了電視修理工的事。最後他說:「這個長毛雜種,他在裡面撒尿的時候肯定做了手腳,別的時候我一分鐘也沒離開他。真他媽的!」

  「你還能認出他嗎?」賴斯問道。

  「沒問題,他長著濃密的黑髮,下垂的黑色小鬍子和一雙奇特的眼睛。」

  「奇的特眼睛?」

  「是的。他的眼睛裡有一種不平常的東西,我覺得它一下子就能把我看穿,永遠也忘不了。」守門人打了一個寒顫。

  「到底是什麼東西不平常呢?」

  「它們是藍灰色的,就象石頭的顏色一樣,」斯坦厄普從椅子裡站起來,整整腰間的毛巾,「哎呀,他還給了我一個卡片。」他跳了起來,毛dJ落到地板上。

  「先穿上衣服再去拿卡片,」賴斯命令他,「你得跟我們走一趟,我們把你說的記下來,再讓畫家畫一張你說的那個人的素描圖。這可能是我們第一次真正的突破。」

  斯坦厄普的聲音聽不見了,賴斯拍拍皮可羅的肩膀,問他:「好事來了,婁。你幹了些什麼,對他施行催眠術了?」

  「沒有,」皮可羅笑了,「我發火了。他還以為我要吻他呢。」

  湯姆·法羅很為難,費爾菲德縣沒有爬蟲學專家,他一直問到哈特福德和紐約,沒有一個人在費爾波特地區見到過響尾蛇。

  「誰會瘋到那步田地?」布朗克斯動物園園長滿懷狐疑地反問。

  法羅還與T保安公司通了長途電話,、他們正為有人能通過報警系統而大傷腦筋。他們堅信系統不可能被破壞,也不可能有人複製出鑰匙來,因為鑰匙上的齒孔是麥德克為這個系統特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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