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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西蒙轉身望著他。「這難不倒我,我會宣告破產。他們從現在起一直會停發我的薪水。這是窮光蛋得以慰藉的最好辦法了。」

  弗蘭克將電燈關掉,整個房間陷入一片漆黑。西蒙用力按動噴霧瓶上的閥門,空氣中發出刷刷的聲音。幾乎是同一時候,就像一群螢火蟲,地毯上的一小部分開始發出淡藍色的光亮,然後就消失了。弗蘭克打開頭頂的電燈,望著西蒙。

  「這樣我們就採集到了別人的血樣。多採集一點,勞拉,你有什麼辦法可以多刮下一些,用於分析、確定血型,還要進行DNA測定?」

  西蒙看起來很疑惑。「我們把地毯拉起來,看看有沒有滲漏,但我不相信會有。經過處理的地毯不會吸收很多的,而且任何殘餘物都已與許多東西摻雜起來了,因此就別指望能找到什麼。」

  弗蘭克一邊在想,一邊在說:「不錯,一個案犯受了傷,流血不多,只是一點點。」在這一點上,他希望西蒙能持肯定意見,而後看見西蒙點頭表示同意。「是受了傷,但是用什麼使他受傷呢?我們看到她時,她手裡什麼東西都沒有。」

  西蒙知道他在想什麼。「就像她的死亡很突然一樣,我們可能在談論屍體突然會動。要從她手裡把東西拿出來,他們差不多要掰斷她的手指。」

  弗蘭克不再想了。「但在驗屍過程中沒有發現這些跡象。」

  「除非受重擊,她的手指才會迅速張開。」

  「這種現象多久出現一次?」

  「在此情況下,一次就夠了。」

  「好了,我們假設她有兇器,但現在兇器不見了。會是什麼樣的兇器呢?」

  西蒙一邊重新將證據包紮好,一邊在考慮這個問題。

  「你可以排除兇器是手槍,不然,她手指上應有印痕,而且手上沒有火藥灼傷的痕跡。他們不可能把這些刮掉而不留任何痕跡。」

  「不錯。此外,沒有證據說明她曾拿槍去註冊登記。況且我們早已確定房子裡沒有槍支。」

  「因此不是槍,那也許是刀子。無法確定是什麼樣的傷口,但有可能是開了個口子,或許只是很淺的口子。剪割下來的纖維數量很少,所以不會是什麼性命攸關的重創。」

  「她用刀子捅了其中一個兇犯,可能捅在手臂上,也可能在腿上。然後他們後退並向她開了槍?或許她快要死了的時候才捅人的?」弗蘭克又自我糾正道:「不對,她是瞬時死亡。她在另一間房間捅了其中一人,跑到這裡後被槍殺的。受了傷的兇犯站在她身邊淌下了幾滴血。」

  「但保險庫是在這間房。當時的情況很可能是她的舉動使他們大為驚訝。」

  「不過別忘了槍是從門口射向房間裡面的,而且是朝下開的槍。誰使誰驚訝?這真他媽的讓我煩透了。」

  「如果兇器真是刀子,那他們為什麼要拿走呢?」

  「因為它可以確定一個人的身份。」

  「指紋?」西蒙的鼻翼抖動了一下,她想起了物證就隱藏在那裡。

  弗蘭克點點頭。「那就是我的看法。」

  「已故的沙利文夫人有沒有帶著刀子的習慣?」

  弗蘭克重重地在腦門上拍了一巴掌,西蒙不禁皺了一下眉頭。她望著他沖向床頭櫃,把照片拿起來。他搖搖頭,將照片遞給了她。

  「那就是你所說的該死的刀子。」

  西蒙看看照片,照片中的床頭櫃上擺放著一把長長的皮柄拆信刀。

  「皮柄也說明了手掌上的油質殘留物的問題。」

  弗蘭克出去時在前門停了一會,看了看保安系統控制板,這已經恢復使用了。接著他笑了起來,終於產生了一種難以言表的想法。

  「勞拉,你箱子裡帶了熒光燈嗎?」

  「帶了,幹嘛?」

  「拿出來好嗎?」

  雖然有些疑惑,但西蒙還是按他的吩咐做了。她回到門廳,將熒光燈的電源接通。

  「把燈光打在數字按鍵上。」

  熒光燈所顯示的情況使弗蘭克再次笑了起來。

  「真是好極了。」

  「這意味著什麼?」西蒙看著他,眉頭緊皺。

  「這意味著兩件事。第一,我們已明確地知道了誰是知情人。第二,我們的案犯極其狡詐。」

  弗蘭克坐在小小的審訊室裡,決定不抽下一支煙了。他看看煤渣磚牆、低廉的金屬桌子和破舊的椅子,心想在這樣一個地方受審定會十分沮喪。不過這對他來說很好。沮喪的人是脆弱的,而脆弱的人適當受到刺激,會說話的。弗蘭克想聽,而且想要聽一天時間。

  整個案子仍然撲朔迷離,但有些方面已漸漸清晰。

  巴迪·布迪辛斯基仍住在阿靈頓,現在福爾斯徹奇的一個洗車站幹活。他承認曾到過沙利文的房子,讀過關於謀殺的事,但除此之處,他一無所知。弗蘭克傾向於相信他。此人並不是特別聰明,而且沒有犯罪前科。他長大成人後,為了謀生,做過一些低賤的事情。但這毫無疑問是因為他只念完五年級。他住的公寓十分簡陋,幾乎到了赤貧的地步。布迪辛斯基這條線索已經是查不出東西了。

  而羅傑斯則提供了有用的資料。他招工申請書上的社會保險號是完全真實的,只是這個號碼屬￿一位在前兩年中被派駐泰國的國務院女雇員。他肯定知道地毯清潔公司是不會去核查的,他們在乎什麼呢?申請書上的地址是馬裡蘭州貝爾茨維爾的一家汽車旅館,去年沒有人用那個名字在汽車旅館登記過,也沒有人見過和羅傑斯的外貌特徵一致的人,堪薩斯沒有他的檔案。此外,他從來沒有將清潔公司給他的工資支票兌成現金,這本身就很能說明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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