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007系列小說 > 遭遇死亡 | 上頁 下頁


  事實上,警方兩天后就發還了麥女士的遺體,然後屍體被送回美國安葬,那是一個聖公會的葬禮,在弗吉尼亞一座小教堂的墓地裡,碑上是她的真名,伊麗沙白·賽恩斯。在送葬的家人中有兩位來自蘭利的高級官員,確切地說,是來自中央情報局。

  誰也無法證明麥女士。賽恩斯是怎麼死的。但是在蘭利曾有過爭論。他們懷疑是一種老式方法,認為該方法最後的使用時間是在五十年代後期,是早已過時了的氰化物。

  吸入氰化物致死應該不留痕跡,但是當蘭利的專家解剖了受害者的大腦後,仍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足以證實了死亡的方式。

  在同行裡,伊麗沙白·賽恩斯的化名叫伊格。

  伊麗沙白·賽恩斯葬禮的三天之後,這兩起死亡引起了詹姆斯·邦德上校的關注,剛巧他準備應召去見他的上司M,鑒於那些在英國秘密情報局神秘的辦公樓中生活、行動並在其中謀生的人都知道他。

  2.卡鮑爾之死

  「卡鮑爾滅亡於1990年9月30日到10月6日之間。」M坐在他的超豪華的座椅裡,他這間用玻璃和鉻裝修的明亮辦公室,是在一座不知名的,可以俯瞰攝政公園的大樓的五層。

  「在德國統一後的一個星期,」比爾·坦納低聲加了個注釋。

  「完蛋了,確實,」M繼續說。「它自行關張了。或者隨你怎麼說,支離破碎了。沒有來自我們的,或者像聖約翰小姐已經知道的那樣,來自我們在蘭利的親戚的命令。」

  聖約翰小姐坐在M的左邊,點了點頭。詹姆斯·邦德坐在右邊,比爾·坦納徘徊在窗前。

  「這是我們現在要考慮的。」邦德抬了抬眉毛。

  M用眼睛向他的特工掃了一眼,眼神裡閃現出一絲惱怒。「應該是再清楚不過的了,邦德上校。」他的聲音透著極其的不耐煩。「今天上午你已經看了檔案,也把聖約翰小姐從大西洋對岸她的家裡給拽了出來。我早該料到的,就是白癡也能知道卡鮑爾在搖搖欲墜。」

  「我是提出一件事,不是質疑,閣下。是不是我們把這件事放得太久了,我是說,1990年的10月份是兩年前了。」

  「好多事情都放得太久了,007。我知道你也知道。歐洲從90年代就不是個容易操作的大陸。」邦德覺得老人有些慌亂,當M心緒不甯時是你加固自己防線的最好時機。可是M老奸巨猾,很難使他陷入窘境。

  M喘著粗氣,聖約翰小姐作出一個淺淺的,不屑的微笑。

  對於聖約翰小姐,邦德沒有什麼好感,她是那種讓他骨子裡的老牌沙文主義過敏的美國女人。淺薄而冒失,聖約翰小姐的穿著沒有章法:像口袋似的褲子,一件方格子馬甲罩在白襯衣外面,鬆鬆垮垮的外衣對於她瘦小的身材是太大了。他看她這樣的裝束,與其說是去冒生命危險,不如說是去獵奇。他同時感覺到了女孩子那種居高臨下的傲慢心態。

  大約30分鐘前,比爾·坦納在他的辦公室裡為他們作了介紹,她只對他簡單地說了聲「嗨,」並握了握手,從她銀灰色的眼睛裡可以讀出對他的評價,似乎所有的男人都是低能的,只不過另一些更低能罷了。邦德心裡明白,就聖約翰小姐看來,他無疑是落入了後一個等級。

  M接著說,「如果你讀了所有的材料你就會知道,在偉大的解凍之前,卡鮑爾毫無疑問地是獨立於舊東德的我們最成功的網絡。」

  邦德點點頭。在它成功的巔峰,卡鮑爾有過30個以上活躍的特工,包括兩名在卡爾斯霍斯特的克格勃總部裡潛伏得很深的特工。卡鮑爾搞刺探,搞竊聽,提供假情報,精心策劃並協助至少三個貨真價實的叛逃者從克格勃下屬的系統,即最近已經消滅了的、聲名狼藉的斯塔希和前東德國外情報局(HAV)逃離。

  卡鮑爾實施教科書上的每一種操作方式,從掛假招牌,行騙術,甚至奇特的蜜月陷阱。它的歷史就是冷戰的歷史,它的武器也是當時的經典武器,是所有成名的間諜小說家們用來混飯吃的看家本事。假如按中央情報局和英國秘密情報局的習慣做法,那麼卡鮑爾的每一個成員都應該被授勳。只是現在他們全部失蹤了。它的成員們沒有一個能夠把國會的榮譽勳章,或者高級英帝國勳爵士章別在他或她的胸前。

  「一股煙一樣地消失了,」M繼續說,「而且在最初的辦案官員去尋找他們時,兩人都被害而死。-個在法蘭克福的一個酒店外邊,另一個則在柏林的一個酒店裡面。你已經看過那些細節了。」

  「而且全用的是過時了的手段,非常麻利地給幹掉了,閣下。」邦德望著天花板,像是在自言自語。

  「現在一切都是過時的。」M像是累了,冷戰的結束給他的勢力範圍裡帶來了新的威脅。「一切,包括整個網絡都消失於光天化日之下。」

  「會不會是有人試圖帶給我們一個口信?」

  「比如說?」

  M仍然坐著,他的頭全禿了,像是在打坐,用他獨有的神奇的方式接受外部信息,然後在腦中盤旋一陣,得出答案。

  「那些舊的方法。俄國人曾稱之為潮活的過時的方式。用舊式冷戰武器。蒼蠅拍和氰化物毒藥。蒼蠅拍和諾亞方舟一起消失了:太昂貴;至於氰化物毒藥嘛,我們都知道他們在用過一次之後再也不用了。」

  「是的,當然可能是個信號。」M像和尚似的敲了一下腦袋。「我們,老輩兒人,仍然在你們之中,如此這般,呃?那麼動機呢?」

  「復仇,閣下?」邦德誘導著,想引出他老上司的話。

  M痛苦地聳聳肩,意思是說在現在的東歐肯定有好多這類事情在發生。「這是我們必須保持活力的原因之一。聯合情報委員會強硬地堅持,要求我們局在至少十年內,在歐洲保持整體運作。這也是卡鮑爾如此重要的原因之一。和我們的美國兄弟一起,我們已經為他們制定了新的目標:有政治的,經濟的,軍事的,恐怖主義的。」

  邦德想,在某種程度上說,很可能像二次世界大戰剛結束時的情況,當時多路特工放下他們的工作,伸長了鼻子找那些藏在自由的柴禾堆裡的納粹。現在,他們在找前東德的死硬分子。有過大量的關於地下恐怖組織的傳說,以及他們重新組織秘密骨幹,準備滲透到羽翼未豐的民主政體中去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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