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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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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飛吧魔毯 待命的飛機渾身上下都是「古德伊爾」的標誌:乘員穿著漂亮的制服,連便鞋的側面都印有「古德伊爾」的字樣。這家公司在英國也注了冊。 邦德認識到,他們在人數和武器上都遠遠地超過自己,想逃走是完全不可能的。到底是誰策劃了這一行動的基本計劃呢——霍利,雷哈尼,還是「幽靈」自己的核心成員——幹得如此周密、精細。 從目前他所見到的所有跡象看來,機上的全部匪徒證明都是真正加入了古德伊爾公司的。他直到現在還不知道他的ASP是否裝了子彈,這件事至少可以說明他和這些「大人物」之間還殘留了多少信任。他告戒自己,應充分利用這點信任。這樣想著,他很堅定地跟著他們登上了飛機。 飛機起飛以後,一個漂亮的小姐送來了咖啡。邦德說了聲「請原諒」,起身到飛機後部的很小的廁所去。 西蒙坐在靠門口的地方,他眼睛帶著一種可笑的憂鬱注視著他。然而,看不出要限制他自由的意思。 邦德沒有什麼要方便的,而是抽出ASP,從下面退出彈夾。果然不出他所料,彈夾是空的。無論發生什麼事,彈藥和武器,是最能說明問題的。 回到座位上,邦德開始在腦子裡梳理事情邏輯發展的條理。M和他的同事,在倫敦,顯然不知道日內瓦附近的事態的變化。佔領古德伊爾的基地和「歐羅巴號」飛艇,在比爾·坦納打電話之前的好幾個小時就發生了。是的,瑞士警方加強了警戒,但只會使「幽靈」的行動免受不速之客的干擾,變得更加隱秘。 與比爾·坦納通話的古德伊爾的人員肯定是霍利或雷哈尼的人。唯一的希望是追蹤邦德的監視小組的車子能及早發現他們跟丟了人。可天知道他們要過多長時間才知道他已泥牛入海了呢? 在他的冒險生涯中,這並不是第一次孤軍作戰了。從表面上看,他已絕少有機會取消那艘飛艇飛越日內瓦的計劃並制止使用俄國與美國的EROC密碼。而且這些具有高度保密性能的密碼本身就能抗拒這些干擾。如果M的分析是正確的,那麼計劃將轉變為立即啟動美國的「犁鏵行動」密碼和俄國的相應的密碼,這就能消再一場世界性的災難。但是如果美國和俄國的領導人正在進行封閉式的會談,斷絕與外界的任何接觸,那當他們知道此事時,危險也就從天而至了。 坐在傑伊·奧滕·霍利旁邊,邦德思考著「犁鏵行動」這一計劃的得失。兩個超級大國將被剝奪他們最強大的力量之一——他們藉以保持平衡的一種真正的武器。當然,這是世界上許多人夢寐以求的,這個問題已經抗議和辯論了許多年了。M在諾森伯蘭大道那座房子的會議上已經強調過這點。他還特別講到了,簽定一個減少核武器和穩步地逐漸終止使用核武器的協議是一回事,但突然之間,在一個晚上讓兩個超級大國都沒有了核武器,則是另一回事。這等於是,突然之間摧毀了一個維持鎮靜和清醒的體系,無論它多麼不牢靠,但它畢竟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穩定全球的最重要的因素。 M還講到,任何一個歷史學家或經濟學家,都能描繪出這種釜底抽薪的變動所造成的惡果。首先是金融市場的恐慌和股市的崩潰,有誰能對他們突然失去巨大實力的國家還抱有信心呢?美國和俄國將受到任何一個原來力量較弱的國家的擺佈,中國、法國,可能還有伊拉克、伊朗、利比亞、阿根廷、以色列,他們都擁有自己的核能力。M描繪的這一幅幅「未來新世界」的生動畫面在他的腦海裡翻騰著。他決心盡自己一切力量終止「自動扶梯行動」的進行,歷史的確是必須改寫。 「無政府狀態將成為主宰。」M以一種少有的衝動說道,幾乎像是丘吉爾的演說,「這個世界,就像我們知道的那樣,將分成不穩定的聯盟,街上的人們——不論他的與生俱來的權力、民族,還是政治信仰如何——都將被迫接受一種突然降臨到他們身上的生活方式,就像是一把沙子,被拋進一口黑暗、苦澀、悲慘的深井。自由,即使現在我們所享有的有妥協的自由——將從我們生活的字典中消失。」 「系上安全帶,詹姆斯。」邦德睜開眼,他其實並沒有睡覺,只是沉於遐想之中。傑伊·奧滕·霍利正搖著他的肩膀,「我們要著陸了。」 邦德看了一眼手錶,還不到早晨6點。從舷窗往外望去,飛機正做最後一次側轉滑行,天際正露出微曦,深灰色的天空已塗抹上一道微微的亮色。 「我們在哪裡降落?」在日內瓦,他猜測。他很熟悉日內瓦的機場。也許——僅僅是也許——他能在那兒找到一個機會逃掉,發出警報。 「伯爾尼,瑞士伯爾尼。你記得嗎?我們已經飛到了瑞士。」 伯爾尼。這意味著他們進行了一場橫越大陸的旅行。這還意味著他還必須等待時機。 「美麗的地方,伯爾尼。」他往窗外看了一眼,霍利點了點頭。 「我們乘車去。行程一個小時——或一個半小時。我們還有不少時間。要幹的事,到11點才開始。」 飛機下降,引擎減速,最後猛轟了一下,進入跑道的起始點,接著突然一震,輪子觸到了地面。他們把飛機停在離候機大樓很遠的地方,兩輛奧迪汽車和一輛警車正停在一邊等候著。 從舷窗裡望出去,邦德看到一場「交易」正在進行:一小摞護照遞上去,翻檢了一下,退回來,隨之一個漂亮的敬禮——瑞士的高效率和「幽靈」的狡猾的完美結合。肯定沒有進行海關的嚴格查驗,他猜測。這架古德伊爾的飛機在這裡進出瑞士至少也有一個多月了,他們已經建立了雙方的信任,一切手續從簡了。 他們成一列縱隊離開飛機,邦德夾在那個阿拉伯孩子和西蒙中間。那輛警車已經在半露的曙光中消失在候機大樓的那一頭了。 兩輛奧迪車的擋風玻璃和後窗上都貼有「古德伊爾要員」的標誌。邦德認出兩個穿灰色制服的司機都是從埃爾隆來的人。 幾分鐘之內,他們都上了車。邦德坐在第二輛車,緊挨著霍利。他們離開機場,身後,另一架飛機發動著引擎。伯爾尼郊區的大多數人家還在睡夢中,有一些顯然已經醒來了——燈亮著,綠色的百葉窗打開著。在瑞士,邦德想,你處處都會感到你是處在一個很小,但很富裕的國家,他們有那麼大的房子,辦公室,教堂和鐵路,以及潔淨的環境,到處都有綠樹和鮮花。 他們選擇了最短的路線——直接到洛桑,然後沿湖邊的公路,順著玩具似的鐵路線向前。 霍利一路上多數時候都保持沉默,但坐在司機座旁邊的西蒙卻不時回過頭來,問一些愚蠢而瑣碎的問題——「你瞭解世界的這個地方嗎,詹姆斯?」「童話般的國家,是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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