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007系列小說 > 賭場恩仇記 | 上頁 下頁


  為了協助邦德目前這一特殊任務,福西特必須立即把倫敦來的指示以加急電報的形式傳達給在法國的邦德,電報署名為達西瓦爾。上級告訴他,為了不引起當地電訊局的懷疑,所有來往的電訊名義上都應是商業通信。於是,他以《航運通訊與圖片》雜誌社的特約記者身份,頻繁地向英法兩國傳遞相互發出的情報。他幹這項工作,每月可得到十英鎊的額外報酬。

  他對自己的工作成績很滿意。作為一種自我獎勵,他以分期付款的方式,訂購了一輛「莫利斯」牌小轎車。他還買了一個可以調節的綠色眼罩,這有助於他將美術編輯的身份裝得更象。

  邦德已習慣於這種間接聯絡方式,而且可以說是非常喜歡,因為這種遙控手段造成了一種距離感,使他覺得他跟倫敦攝政公園附近情報局大樓裡的頭頭們絕對不止橫隔一條一百五十英里的英吉利海峽。頭頭們也因通訊距離的延長而無法清楚瞭解他的一舉一動。其實他心裡很明白,這種距離感也許是虛幻的,說不定在礦泉王城俱樂部就潛伏著另一名特工人員,暗中監視著自己的行動,然後向上級直接彙報。

  即使這樣,邦德還是很滿意這種捨近求遠的聯絡方式。正象金斯頓的開曼群島人福西特所知道的那樣,如果他是以現金一次買下了「莫利斯」轎車,而不是分期付款的話,那麼倫敦也許有人會知道、也許想知道這筆錢是從哪兒來的。

  他把電報看了兩遍,然後從服務台的便箋本上撕下一張電文紙,用大寫字母寫起回電來:來電收悉,款夠用,多謝。

  邦德。

  他將電報稿遞給服務員,然後將達西瓦爾的來電放進口袋。他突然意識到,如果有人想偷看他的電報內容太容易了,只需買通這個服務員就行。

  他拿著鑰匙,道了聲晚安,然後轉向樓梯,朝開電梯人搖搖了頭,表示他不坐電梯。他知道,電梯可能是一種危險的信號。如果二樓有人,電梯一開動,就會打草驚蛇。他想,還是謹慎為妙。

  他踮起腳尖輕聲爬上樓梯,忽然後悔自己通過牙買加給M局長的回復太傲慢了。

  作為一個賭棍,他知道要與強敵抗衡,必須有充足的賭本。但話又說回來,從M局長那裡要錢並不是那麼容易。他聳了聳雙肩,走上樓梯,來到走廊,輕輕地朝自己房間的門走去。

  邦德很清楚電燈開關在哪裡,他猛地推開門,沖進走廊,一手拉亮電燈,另一手緊握防身手槍。房間裡寬寬敞敞,空無一人。他沒有檢查半開著門的浴室,而是徑直走進臥室,將門鎖起來,打開床頭燈和鏡子燈,將槍扔在窗旁的長靠椅上。然後他彎下腰,檢查了他臨行前放在寫字臺抽屜前沿的一根頭髮,發現它仍在原處。

  然後,他又檢查了大衣櫃的搪瓷把手,那一點爽身粉還在上面。他走進浴室,掀起馬桶蓋,核實了一下裡面的貯水線和銅質阻塞球是否還在原來的位置上。

  做完這些工作,他又檢查了那些微型盜警鈴。他並不感到這樣做有什麼荒謬可笑,或者神經過敏。他是一個受過嚴格訓練的特工人員。正是由於他對自己生活的每個細節都很注意,他才能活到現在。平時謹慎小心對他來說是應該的,就象一個深海潛水員,一個飛機試飛員,或者象那些掙危險錢的人一樣,事事均需謹小慎微。

  邦德很高興在他外出的這段時間裡,他的房間沒被搜查過。他脫了衣服,沖了個冷水澡,然後點燃這一天的第七十支香煙。他坐在書桌旁,桌上放著厚厚的一迭鈔票。他邊清點鈔票,一邊往小本子上記帳。經過兩天的角逐,他差不多贏了三百萬法郎。他從倫敦帶來的賭本是一千萬法郎,後又向倫敦要了一千萬法郎,從福西特的電報得知錢已匯出。等這一千萬法郎到達手後,那麼他的行動資金將達到兩千三百萬法郎,也就是大約兩萬三千英鎊。

  邦德一動不動地坐了一會兒,盯著窗外那黑色大海;然後他把這捆鈔票一股惱兒地全部塞進華麗的單人床上的枕頭下。他刷了牙,關掉燈,輕鬆舒適地鑽進粗糙的法國被單裡。他身子側向左邊躺了十分鐘,思索著這一天中的活動。然後,他翻過身,準備安然入睡。

  他的最後一個動作就是右手放進枕下摸索,直到觸到了38口徑科爾特手槍的木柄。不久他就進入了夢鄉。

  寂靜的房間裡響起輕微的鼾聲。

  第二章 知己知彼

  兩周前,一份備忘錄從英國國防部情報局的蘇聯情報站(S站)傳到了M局長手中。M局長過去是,現在仍然是英國國防部的有力助手、情報局的頭目。備忘錄是這樣寫的:發給:M局長發自:S站站長內容:摧毀利弗爾的行動計劃利弗爾化名為「代號」,「她的代號」,「黑爾·茲夫爾」,等等,公開身份是法共控制的阿爾薩斯重工業及運輸工會的會計主任,實際上是蘇聯潛伏在法國的間諜組織第五縱隊的頭目。利弗爾私人檔案及蘇聯「鋤奸團」的內幕介紹作為附件列在行動計劃末尾。

  行動計劃正文:種種跡象表明,利弗爾越來越陷入困境。他是蘇聯派駐西歐活動的得力間諜;但是他那強烈的色欲成為他致命的弱點。我們通過他的這一弱點時常能鑽到空子。比如,他的一個情婦(一位歐亞混血女郎)就是我方派遣的法國情報站工作人員(1860號情報員)。最近,她獲得了他秘密事務的一些情報。

  簡單說來,利弗爾似乎正瀕臨一次經濟危機。1860號注意到了他的某些細小卻反常的情況,比如:謹慎地出售了一些珠寶,賣掉了昂蒂布的一幢別墅,而且全面檢點自己的奢侈花費,一改過去大手大腳的花錢方式。在法國情報部門的幫助下,我們進一步弄清了情況。下面是事情的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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