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007系列小說 > 探月號導彈 | 上頁 下頁


  因此,當燈光熄滅,重演電影的時候,他的手又不客氣地探到我的衣服裡去,在我胸前擠壓。我想想這很自然,不由得自己也興奮起來。這時,他小聲地說:「該你了!」接著,他就把我的手放到他那兒。這一次,我已經不再有第一次那種突兀的感覺了。可我從來沒有這種經驗,不曉得怎麼做。再加上是第一次,我有點膽怯,行動顯得很笨拙。他耐心地引導著我的手動作。不一會兒,他耳紅心跳,渾濁的氣息不斷地吐在我的耳邊,一邊歎息一般地呻吟著:「哦,親愛的。」我漸漸覺得我對他的愛撫就象他對我的愛撫一樣,能帶給他同等的快樂。忽然之間,我感覺到有一陣暖流從下升起,令我無法忍受了……。過後,我想,我們兩人之間的關係應該很熟悉了,再也沒什麼隔膜了。對他,我有一種母親一般的親密感,就好象他是我懷裡的嬰兒似的。我捧著他的臉,吻他。這一刹那,我意識到我和他之間已經靈肉合一,不分彼此了。他也不再僅僅是個普通朋友了。想到這裡,我臉都發起燒來。

  時間到了,我該走了。德立克開車送我到車站,幸好我還趕得上開往倫敦的末班車。我們相約,下星期天的此時此刻再作同樣的約會。他站在車站黃色的燈光下,發梢被風微微揚起,看起來分外迷人。他一直目送我到看不見為止,還不停地揮著手。我知道,我們真正的戀愛已經開始了。

  我們約會的內容並不特別。除了吃飯的地方時常更換,最固定的就數那條河流和電影院中令人難忘的特別房間了。接下來,我們之間肉體上的技巧,就比第一次高明多了。無論在船上,在車中,在電影院裡,我們總是樂此不疲,手不停地摸索對方。什麼非禮勿視,非禮勿動等等老掉牙的教條,早被我們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這個夏季過得特別快,快得令人遺憾。進入九月之後,我們都已經很熟練了,只要一碰到,就如乾柴烈火一般互相糾纏在一起,無法分開。

  在這段美好的回憶裡,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天氣一直很好。陽光燦爛,空氣香甜,低垂的柳枝垂在碧綠清澈的水中,倒映出秀美的影子,鳥兒們穿梭在濃密的樹蔭裡,燕子成對成雙飛來飛去,劃著舒緩的曲線,蜻蜓點水似地在柯克水門那兒佇足片刻,又急忙飛走了。我和德立克也時常在水門邊游泳嬉戲。這條河一直通到布羅卡斯牧場,然後流向溫莎橋。碰到下雨,或者因假日來遊玩的人太多,我們就手牽手在附近悠悠閑閑地散步,不過這種情景我印象比較模糊,深深印在我腦海中的,還是那間黑漆漆的特別屋子。這個夏季的每個星期都快如閃電,那一連串充滿笑語、陽光的日子,就這樣過去了。

  終於,九月最後的一個星期六到來了,我們雖然還心照不宣地繼續約會,但事實上從現在起,我們的生活即將有所改變,因為暑假結束了。星期一蘇珊要從蘇格蘭回來。我也找到了一份工作,馬上要去報到。德立克也要離開溫莎,到牛津去上大學。對德立克的離去,我表面上儘量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而且我也想在這時,把我和德立克之間的事情,透露一點給蘇珊知道。

  我打算每個星期的週末,只要有時間,就到牛津去會我的心上人,或者他來倫敦看我。對於將來的事情,我們沒有刻意去討論過,但我知道,我們的感情早已如膠如漆,濃得化不開了,理所當然的會繼續約會下去。德立克也曾說要利用適當的機會,把我們的事透露一點給他父母知道(不過一些羞於啟齒的細節部分,當然得保留)。反正我們無論如何都要利用這最後一個星期六的約會。他總是說除了星期六以外,他都忙得沒有多餘的時間勻出來。這點有時會使我心中不安,但仔細想想,他除了工作以外,還得忙於板球、網球,而且他得和一群常跟他混在一起的好友相聚。對於他的日常生活,目前我還不想多加干涉,只要每個星期有一天的時間,我全部擁有他,他也全部屬￿我,我就很滿足了,別的時間他分配給誰?哪個討厭鬼來跟我爭寵?我才不會左思右想,令自己心煩呢。

  這一天,德立克對我比平日更加溫柔體貼。黃昏時,他把我帶到橋牌旅館去,而且還叫了杜松子酒。平常我們都很少飲酒,但今晚特別,我們各喝了三杯,吃晚飯時,他又特別點了香檳酒。之後,把我帶到那家常去的有特別座的電影院裡,我們已經喝得醉熏熏的了。我心裡暗暗覺得這樣醉一場反倒好,明天起,新的生活就要開始了,我和德立克所過的這一段甜蜜日子,也將暫告一段落。未來怎樣,我們不得而知。如果一醉能解千愁,我真寧願永醉不醒。可是當我們走進那間常來的特別房後,德立克卻一反常態,變得陰沉沉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本來一向他都會急迫地攬我入懷,但今天,他反倒跟我保持距離,正襟危坐起來。

  他先掏出一支煙點上,然後眼睛就一動不動地盯著銀幕,好象專門就是為了來看電影似的。這種反常使我納悶,不得不採取主動,靠過去,撫摸他的手。可他還是專心地盯著屏幕,毫無反應。我忍不住了,問他怎麼了,他歎了口氣,自顧自地說:「咳,我正在想,今晚你就留在這裡陪我,別回去了。」

  我嚇了一跳,他的口氣相當肯定,好象是早已經決定了,現在不過是通知我一聲罷了。以前有時候,他也曾經這樣要求過我,但我總用「以後機會多得很,別急,慢慢來」把他回絕了,而他也還算尊重我的意見,不再堅持。

  但是現在,即使我想讓他放棄這個令我不安的念頭,也不知該如何啟口才好了,他的態度是如此的堅決,好象事情已定,無可挽回了。我覺得很彷徨:為何他要在這最後一晚,使出這樣的殺手鐧呢?他在以愛來要挾我嗎?

  他看了我一眼,說我這模樣真象那些冷漠、固持己見的女人,太不知體貼他了。

  接著,他又說:「既然我們互相都承認對方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那麼,幹嘛大驚小怪?你要知道,這種親密的行為,可是天經地義的呀,不多練習,怎麼會配合得好!」我小心翼翼地問他:「萬一懷孕了怎麼辦?我真的害怕生孩子。」他低聲安慰我說:「這種事最普通不過了,幾乎家家都有,別人有解決之道,為什麼我們沒有?輕鬆點,別看得太嚴重。」可是我仍然不死心地追問他,為什麼一定要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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