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錢謙益 > 錢謙益文集6 | 上頁 下頁 |
偶書黎美周遂球詩集序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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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昌徐巨源序番禺黎美周之詩,以為太白以後一人,而自恨其不如。餘驚怖其言,讀美周之詩,心眩目眙,惝恍自失者久之。 廣陵鄭超宗邀諸名士,賦黃牡丹詩,糊名易書,屬餘看定,如唐人所謂擅場者。余取美周詩壓卷,一時呼黃牡丹狀元,鏤朱提為巨杯,鐫餘言以識。去今二十年,嶺郵中得其子所寄《蓮須閣集》,撰文懷人,潸然出涕,徐而視之,卷帙如故。向之爛然奪目者都不憶記何處,豈陵穀貿易,詩以時更邪?抑朱碧錯互,識以久徙邪?不然,則或者老向空門,舍離文字?向者之耳目茫然易向而不能自主也。 客曰:「不然。向之評美周,以巨源評美周也。今之評美周,以美周評美周也。向也實而今也虛,向也有待而今也無待也。」鳩摩羅什為兒時,隨母至沙勒,頂戴佛缽,私念缽形甚大,何其輕邪?即重,失聲下之,母問其故,對曰:「我心有分別,故缽有輕重耳。」征童壽之缽喻,則客言亦大有理,未知巨源今日戴缽輕重,視餘,又何如也?恨越在二千裡外,無從與巨源劇談噴飯,聊書此以寄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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