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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明寺佛頂尊勝陁羅尼幢頌


  共工不觸山,媧皇不補天,其鴻波汨汨流。伯禹不治水,萬人其魚乎?禮樂大壞,仲尼不作,王道其昏乎?而有功包陰陽,力掩造化,首出眾聖,卓稱大雄,彼三者之不足征矣!粵有我西方金仙之垂範,覺曠劫之大夢,碎群愚之重昏,寂然不動,湛而常存。使苦海靜滔天之波,疑山滅炎昆之火,囊括天地,置之清涼。日月或墜,神通自在,不其偉歟!魯郡崇明寺南門佛頂尊勝陁羅尼石幢者,蓋此都之壯觀。昔善住天子及千大天游於園觀,又與天女遊戲,受諸快樂,即於夜分中聞有聲曰:「善住天子七日滅後,當生七反畜生之身。」於是如來授之吉祥真經,遂脫諸苦,蓋之天征為大法印,不可得而聞也。

  我唐高宗時,有罽賓桑門持入中土,猶日藏大寶,清園虛空,檀金淨彩,人皆悅見。所以山東開士,舉國而崇之。時有萬商投珍,士女雲會眾布,蓄遝如陵。琢文石於他山,聳高標於列肆。鑱瑉錯彩,為鯨為螭;天人海怪,若叱若語。貝葉金言刊其上,荷花水物形其隅。良工草萊,獻技而去。聖君垂拱南面,穆清而居,大明廣運,無幽不燭。以天下所立茲幢,多臨諸旗亭,喧囂湫隘,本非經行圍繞之所,乃頒下明詔,令移於寶坊。
  籲!百尺中標,矗若雲斷,委翳苔蘚,周流星霜,俾龍象興嗟,仰瞻無地,良可歎也。我太官廣武伯隴西李公,先名琬,奉詔書改為輔。其從政也,肅而寬,仁而惠,五鎮方牧,聲聞於天。帝乃加剖竹于魯,魯道粲然可觀,方將和陰陽於太階,致吾君於堯舜,豈徒閉閣坐嘯,鴻盤二千哉?乃再崇厥功,發揮象教。於是與長史盧公、司馬李公等,咸明明在公,綽綽有裕。韜大國之寶,鍾元精之和,榮兼半刺,道光列嶽。才或大而用小,識無微而不通。政其有經,談豈更僕?

  有律師道宗,心總群妙,量包大千。日何瑩而常明,天不言而自運。識岸浪注,元機清發,每口演金偈,舌搖電光,開關延敵,罕有當者。由萬竊同號於一風,眾流俱納於溟海。若乃嚴飭佛事,規矩梵天,法堂鬱以霧開,香樓岌乎島峙,皆我公之締構也。以天寶八載五月一日,示滅大寺。百城號天,四眾泣血,焚香散花,扶櫬臥轍。仙鶴數十,飛鳴中絕。非至德動天、深仁感物者,其孰能與於此乎?三綱等皆論窮彌天,惠湛清月。傳千燈于智種,了萬法於真空。不謀同心,克樹聖跡。太官李公乃命門于南垣廟通衢,曾盤舊規,累構餘石,壯士加勇,力侔拔山。才擊鼓以雷作,拖鴻縻而電掣。千人壯,萬夫勢,轉轆轤於橫樑,泯環合而無際。常六合之振動,崛九霄之崢嶸,非鬼神功,曷以臻此?況其清景燭物,香風動塵,群形所霑,積苦都雪。粲星辰而增輝,掛文字而不滅,雖漢家金莖,伏波銅柱,擬茲陋矣!

  或日月圓滿,方檀散華,清心諷持,諸佛稱讚。夫如是,亦可以從一天至一天,開天宮之門,見群聖之顏。巍巍功德,不可量也。其錄事參軍、六曹英寮,及十一縣官屬,有宏才碩德、含香繡衣者,皆列名碑陰,此不具載。郡人都水使者宣道先生孫太沖,得真人紫蕊玉岌之書,能令太乙神自成還丹,以獻於帝。帝服享萬壽,與天同休。功成身退,謝病而而去,不謂古之元通微妙之士歟?乃謂白曰:「昔王文考觀藝于魯,騁雄辭于靈光;陸佐公知名在吳,銘雙闕於磐石。吾子盍可美盛德,揚中和?」恭承話言,敢不惟命?遂作頌曰:

  揭高幢兮表天宮,嶷獨出兮淩星虹。
  神擬擬兮來空,仡扶傾乎蒼穹。
  西方大聖稱大雄,橫絕苦海舟群蒙。
  陁羅尼藏萬法宗,善住天子獲厥功。
  明明李君牧東魯,再新頹規扶眾苦。
  如大雲王注法雨,邦人清涼喜聚舞。
  揚鴻名兮振海浦,銘豐碑兮昭萬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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