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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八年五月(2)


  甲午,戶部言:「左班殿直趙叔嶢,自陳系袒免親,為父亡解官持服,乞比附宗室換官體例,支給請受。按宗室小使臣丁憂,並不許解官,所以不罷俸給。今若依外官丁憂例,更不支給俸錢,慮或失所。欲乞應宗室任小使臣丁憂父祖俱亡者,袒免親許給俸,非袒免親許給半俸。」從之。

  權戶部尚書錢勰為龍圖閣直學士、知開封府。(勰權戶部,當檢。)寶文閣待制、權知開封府韓宗道為戶部侍郎。(六年十二月以戶侍為寶制、知開封。)端明殿學士鄧溫伯為兵部尚書。(政目十八日。實錄在二十三日。)龍圖閣待制、知陝州王震知永興軍。(政目十八日。實錄無。)集賢院學士、知河中府李周知陝州。(政目五月十八日。)工部員外郎孫朴為司封員外郎。(政目五月十八日。四月初二日工外。)

  乙未,尚書左丞梁燾奏乞便郡養疾,詔不允。

  丙申,左朝請郎、新荊湖北路轉運判官董敦逸知臨江軍,左朝請郎、新福建路轉運判官黃慶基知南康軍。敦逸、慶基既有旨與知軍差遣,而禦史中丞李之純及侍御史楊畏、監察禦史來之邵亦言:「二人誣陷忠良,朝廷容貸,止令出使,臣恐後人觀望,得意任私,敢肆狂誣。」故遽責之。(據蘇轍龍川略志,進呈二人疏日,已有旨與知軍差遣,不緣禦史章也。李之純等時亦有言耳。今據略志稍加刪修。紹聖元年四月乙巳,當參考。)

  戊戌,校書郎陳師錫為工部員外郎、集賢校理。著作佐郎時彥為兵部員外郎、集賢校理。(政目二十二日。實錄無。)朝奉郎常安民為開封府推官。(政目二十八日。三年五月八日安民自太博為丞。四年三月二日為江西運判。)太僕寺丞劉當時為河北轉運判官。(政目二十二日。)

  己亥,皇弟武成節度使祁國公偲加開府儀同三司。(政目在二十六日。)

  黃慶基、董敦逸既責,蘇軾以劄子自辨曰:

  臣自少年從仕以來,以剛褊疾惡、盡言孤立,為累朝人主所知,然亦以此見疾於群小,其來久矣。自熙甯、元豐間為李定、舒亶輩所讒。及元祐以來,朱光庭、趙挺之、賈易之流,皆以誹謗之罪誣臣,前後相傳,專用此術,朝廷上下所共明知。然小人非此無以深入臣罪,故其計須至出此。今者又聞台官黃慶基複祖述李定、朱光庭、賈易等舊說,亦以此誣臣,並言臣有妄用潁州官錢,失入丁真死罪,及強買姓曹人田等。雖知朝廷已察其奸,罷黜其人矣,然其間有關臣子之大節者,於義不可不辨。臣先任中書舍人日,適值朝廷竄逐大奸數人,所行誥詞,皆是元降詞頭,所述罪狀,非臣私意所敢增損。內呂惠卿自前執政責授散官安置,誅罰至重,當時蒙朝旨節錄台諫所言惠卿罪惡降下,既是詞頭所有,則臣安敢減落?然臣子之意,以為事涉先朝,不無所忌,故特於誥詞內分別解說,令天下曉然知是惠卿之奸,而非先朝盛德之累。至於竄逐之意,則已見於先朝。其略言:「先皇帝求賢若不及,從善如轉圜。始以帝堯之仁,姑試伯鯀,終焉孔子之聖,不信宰予。發其宿奸,謫之輔郡。尚疑改過,稍畀重權。複陳罔上之言,繼有碭山之貶,反復教戒。噁心不悛,躁輕矯誣。德音猶在。」臣之愚意,以謂古今如鯀為堯之大臣,而不害堯之仁;宰予為孔子之高弟,而不害孔子之聖。又況再加貶黜,深惡其人,皆先朝本意。則臣區區之心,蓋自謂無負矣。今慶基乃反指為誹謗指斥,不亦矯誣之甚乎?其餘所言李之純、蘇頌、劉誼、唐義問等誥詞,皆是慶基文致附會,以成臣罪。只如其間有「勞來安集」四字,便雲是厲王之亂,若一一似此羅織人言;則天下之人,更不敢開口動筆矣。孔子作孝經,曰「如臨深淵,如履薄冰」,此幽王之詩也,不知孔子誹謗指斥何人乎?此風萌于朱光庭,盛于趙挺之,而極于賈易。今慶基複宗師之,臣恐陰中之害,漸不可長,非獨為臣而言也。

  又慶基所言臣行陸師閔誥詞,雲「侵漁百端,怨讟四作」,亦謂之謗訕指斥,此詞元不是臣行,中書案底,必自有主名,可以覆驗。顯是當時掌誥之臣,凡有竄逐之人,皆似此罪狀,其事非獨臣也。所謂侵漁怨讟者,意亦指言師閔而已,何名為謗訕指斥乎?慶基以他人之詞,移為臣罪,其欺罔類皆如此。又慶基所言臣妄用潁州官錢,此事見蒙尚書省勘會次,然所用皆是法外支賞,令人告捕強惡賊人,及逐急將還前知州任內公使庫所少貧下行人錢物。情理如此,皆可覆驗。又慶基所言臣強買常州宜興縣姓曹人田地八年,州縣方與斷還。此事元系臣任團練副使日,罪廢之中,托親戚投狀,依條買得姓曹人一契田地。後來姓曹人卻來臣處昏賴爭奪,臣實時牒本路轉運司,令依公盡理根勘,仍便具狀申尚書省。後來轉運司差官勘得姓曹人招服非理昏賴,依法決訖,其田依舊合是臣為主,牒臣照會。臣湣見小人無知,意在得財,臣既備位侍從,不欲與之計較曲直,故於招服斷遣之後,卻許姓曹人將原價抽收,仍亦申尚書省及牒本路施行。今慶基乃言是本路斷還本人,顯是誣罔。今來公案見在戶部,可以取索案驗。又慶基所言臣在潁州失入丁真死罪,此事已經刑部定奪,不是失入,卻是提刑蔣之翰妄有按舉,公案具在刑部。臣竊料慶基所以誣臣者非一,臣既不能盡知,又今來朝廷已知其奸妄而罷黜其人,臣不當一一辨論。但人臣之義,以名節為重,須至上煩天聽也。

  太皇太后令轍諭軾曰:「緣近來眾人正相攟拾,且須省事。」軾乃具劄子稱謝曰:「天慈深厚,如訓子孫;委曲保全,如愛支體。感恩之涕,不覺自零。伏念臣才短數奇,性疏少慮,半生犯患,垂老困讒,非二聖之深知,雖百死而何贖!伏見東漢孔融,才疏意廣,負氣不屈,是以遭路粹之冤;西晉嵇康,才多識寡,好善闇人,是以遇鐘會之禍。當時為之扼腕,千古為之涕流。臣本無二子之長,而兼有昔人之短,若非陛下至公而行之以恕,至仁而照之以明,察消長之往來,辨利害於疑似,則臣已下從二子遊久矣,豈複有今日哉!謹當奉以周旋,不敢失墜,便須刻骨,豈獨書紳!庶全螻蟻之軀,以報邱山之德。」

  癸卯,禮部尚書蘇軾言:「臣伏見元祐貢舉敕:諸詩賦論題於子史書出,如于經書出而不犯見試舉人所治之經者,聽。臣今相度,欲乞詩賦題許於九經、孝經、論語、子史並九經、論語注中雜出,更不避見試舉人所治之經。但須于所給印紙題目下,備錄上下全文並注疏,不得漏落。則本經與非本經舉人所記均一,更無可避。兼足以示朝廷待士之意,本只以工拙為去取,不以不全之文掩其所不知以為進退,于忠厚之風,不為無補。」詔依奏。今來一次科場,未得出制度題目。

  龍圖閣直學士、知成都府蔡京請便郡,詔不允。

  甲辰,秘閣校理餘中為著作佐郎。(政目二十八日。二月十六日除秘閣校理。)

  侍御史楊畏言:「伏睹近降指揮,令兩省各舉台官兩員者。風憲之任,治忽所系,人主耳目所寄之地,可謂重矣,未聞令宰相屬官舉禦史。禦史與執政最為相關之地,執政已不自差,而使其屬舉之,其異於自差無幾矣。」詔前降兩省舉台官指揮,更不施行。(王銍元祐八年補錄五日事。附見月末。當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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