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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六年八月(3)


  八月癸巳,新差提點河東路刑獄陳次升仍舊為刑部員外郎。(初二日除河東憲,今複為刑外。)

  中書舍人孫升言:「左朝議大夫王彭除刑部郎中。按彭舊為刑部郎中日,禦史林旦言其閨門不肅,緣此請外。人材如此,何以當中台之妙選。」詔彭知絳州。

  三省言:「京西路財用支費不足,元祐四年十一月嘗詔轉運、提刑司共相度分撥場務錢二十萬貫給本路,至今分撥未糧。今將應奉陵寢之費會計約二十萬貫。」詔陵寢支費錢糧物帛等,令京西兩路提刑司將朝廷封樁錢物逐旋支撥與河南府支用,不得將不緣陵寢別作名目支使。如違,科違制之罪,不理去官赦降原減。其元祐四年十一月詔勿用。

  先是,禦史中丞趙君錫言:「臣聞天子以尊奉天地、神祇、宗廟、陵寢為重事,君臣上下所當究心,悉力於此而不敢小怠也。臣伏見自來京西路財賦歲入至少,支用至多,每苦不足,則丐請於朝,而後僅能支吾,如陵寢之奉,雜出其中,竭蹶奔走,常懼不集者。孔子稱大禹之德,以為『菲飲食而致孝乎鬼神,惡衣服而致美乎黻冕』,則聖人所以奉先事神者,不敢輕忽可知也。今國用浩繁,不可勝計,而顧不能致孝於陵寢,以四海九州之富而使有司惴惴焉,常憂闕乏以誤大事,徒歲給時予,不得已而供其無窮之求,而未能立法制,謹儲積,不下雜於經費,以明盡物至敬之道。此實司耳目者不能上廣聰明之罪也。伏望聖慈特降指揮,應于陵寢費用錢物,悉自朝廷給付京西路轉運司,別作一項樁管應奉。臣竊度歲數不過二三十萬,在朝廷所出至少,而昭事列聖為孝至大。兼本路歲入若免應奉陵寢,則不待逐時所賜支賞自可充足,是乃易有司幹請之煩,為明主盛德之美,善否相去灼然遠甚。惟二聖留神裁幸。」於是行君錫之言也。

  詔秦觀罷正字,依舊校對黃本書籍。以禦史賈易言觀過失及觀自請也。(正月二十一日除正字。)

  詔直省官宰臣廳八人、執政官廳六人為額,不得額外增置。

  禦史台言:「東西作場乞今後應造軍器作匠,每半年一次比較進退,並限次季仲月試驗,審實結絕,仍須所屬郡官或委轄下別司官審察,免致關通遷延生弊。其諸路似此比較處,亦乞依此。」從之。(新本無。)

  乙未,權知開封府、龍圖閣學士范百祿為翰林學士兼侍讀,吏部侍郎、寶文閣直學士李之純權知開封府,禦史中丞趙君錫為天章閣待制、吏部侍郎。用呂大防、劉摯等議也。(大防、摯議已先附初四日。)摯謂百祿知經好學,有文行,今年二月四日除京尹。摯時居家,辭恩命後,為呂大防言京尹事劇,非百祿所宜,暴其所短,非愛養人材之道,亟當還之,猶遷延至今也。

  他日,樞密院奏事已,韓忠彥問:「趙君錫、賈易罷,不知因依,豈非言蘇軾否?」太皇太后曰:「是也,輒將題詩事誣軾。先帝三月上仙,軾五月題詩,猥雲軾則有意。似此使人何可當也?目前事不言,卻尋許多時言,顯是收拾。初賈易言,相次趙君錫被賈易使之亦言,軾幸無事,乃似此生事。」忠彥曰:「君錫素無執持,臣從舊識之,大抵不能違人情耳。聞又言李端願女嫁符氏者,乞不令來李氏,此亦應是受人告囑。」太皇太后曰:「樞密亦曉此。且說自家作中丞,何苦管人此等事?但人使之言,即言。」王岩叟進曰:「君錫雖無執持,然亦非惡人。」又曰:「聞賈易昨來除命出聖意。」太皇太后曰:「初不因人薦。」岩叟曰:「此人有夙望。」忠彥曰:「陛下亦必是聞此擢用,乃誤陛下任使。」岩叟又曰:「賈易除禦史日,中外翕然稱當。未來間,京師百司官吏望而畏之,台諫官難得如此有夙望者。今罷去,士論甚以為惜。進退人太速,亦人主所當謹,願陛下留意。別除丞雜,尤所當謹。」太皇太后曰:「極當謹也,須求老成。」忠彥曰:「宜擇忠厚者。」岩叟曰:「求得中道者用之,乃善。」(此段據君錫舊傳及岩叟系年錄。)

  詔今年諸路監糴官如糴及該賞數目,並於合得酬獎上遞增一等推恩。(政目雲:「諸路監糴官酬獎賞。」前月二十四日可考。)

  三省、樞密院言:「議到納後六禮:命使、納采、問名、納吉、納成、告期。以舊尚書省權為皇后行第,差執政官攝太尉充使,侍從官或判宗正官攝宗正卿充副使,並朝服。其日,太皇太后服禮服,禦崇政殿,發五禮制書,內侍官先奉納采、問名制書出內東門如常儀,余制書安於崇政殿幕次。內使、副受制書捧出朝堂門外,安制書于車。內使、副乘車如禮,至行第門外,共下車,主人朝服出迎如儀。次日,納吉、納成、告期。納成加穀圭,『請期』依開寶禮改為『告期』,並如上儀。納采前,擇日告天地,發冊命使。今欲差宰臣攝太尉,執政官攝司徒,車服如儀。其日,皇帝服通天冠、絳紗袍,禦文德殿,遣使、副如儀。仗衛,依元祐二年冊禮。前一日告宗廟。奉迎命使,今欲依開寶通禮改六禮『親迎』為『命使奉迎』,差宰臣攝太尉,執政官攝司徒,車服如儀。皇帝臨軒與冊禮,使副同日遣,令文武百官詣行第班迎。其日,皇后服褘衣,乘重翟車,鹵簿依禮令,由宣德門東偏門入,文臣大卿監、武臣正任刺史以上,宣德門外班迎。皇后至門內降乘入次,換升擔子,經朝堂由內東門入內。皇帝服通天冠、絳紗袍,禦福寧殿,設皇后大次於庭之南。次日,以禮朝見太皇太后、皇太后,參皇太妃。」詔從之。(政目:「八日,元豐庫支金銀助後費。」)

  初議以都亭驛為皇后行第,給事中范祖禹言:「都亭驛常為遼使館舍,今納皇后以母天下,而先居之於驛使之館,非所以觀示四方,為正始之道也。乞以舊尚書省為行第。」從之。

  祖禹又言:「發冊、奉迎、命使及皇后入內,皇帝皆服通天冠、絳紗袍。臣謹案:古昏禮用冕服,無他服之文,通天冠、絳紗袍本以代古皮弁之服。唐開元禮、國朝開寶通禮亦皆服袞冕,今發冊與奉迎同日,將以為天地,宗廟、社稷之主,繼先聖之後,其可以不致隆乎?伏請皇帝臨軒發冊、命使、奉迎及皇后入內,並服袞冕,以重大昏之禮。伏望聖慈更下三省、樞密院參酌,庶於國體為便,合于先王禮經之意。所有錄黃未敢行下,謹具封還。」

  貼黃稱:「議者或謂昨來發太皇太后冊寶,止服通天冠、絳紗袍,今納皇后服冕,有踰尊之嫌。臣謹案:冕服,祭服也;弁服,齋服也。故南郊致齋,服通天冠、絳紗袍,祭之日乃服袞冕。冕服所以交神,非所以示親也。昏禮將以為天地、宗廟、社稷之主,有鬼神、陰陽之義,故服祭服與事親之禮不同,即無踰尊之嫌。臣與鄧溫伯等議狀,已備論之。今服通天冠、絳紗袍,於禮無所據。臣竊為聖朝一代大典,而于先王之禮無據,則未足為法也。乞更賜詳酌。」訖不從。

  翰林學士范百祿言:「臣伏以朝廷講議大昏,將行六禮,合以先王敬重之義。然以本朝故事言之,則太皇太后先降詔,次鏁院宣制,然後發冊奉迎。今日所行,蓋欲兼用古今之禮。麻制中雲:『宜令所司擇日備六禮冊命施行。』然六禮並系太皇太后稱制,若降麻制指揮,已自立文,則太皇太后禮服禦殿,遣使將命方在此後,理似未安。竊以昏禮下達,匪媒不克。今採擇先定,有命既集,而先用麻制以後氏族姓宣告外廷,方且遣使齎制行納采、問名之禮,則禮文顛倒,似失先後之序。欲乞以降詔之日,行納采、問名之禮;宣制之日,行納吉、納成、告期之禮。所有制文止依舊制,令有司擇日備禮冊命,更乞裁定。將來降制詔行禮次序,頒付有司遵奉,使先後不失其倫,風化之基舉無不當,一代盛事垂世可觀。」(此議附見當考。)

  丙申,戶部言:「朝廷及戶部封樁並常平等錢物擅支借,及他司借常平等錢糴買物斛,應對行支撥。未樁撥價錢而輒支用者徒二年,其常平等錢仍不以去官赦降原減。內封樁錢物應副軍須急速不可待報者,方許支借,仍具數申所屬給限撥還。若兌充沿邊要切支用,而已於定州樁定錢物,或召人入便,省還送之費而無妨闕者,申稟尚書省及本部。」從之。(實錄又於十一月二十五日重載此,今削去。)

  己亥,監察禦史安鼎言:「宗正寺屬籍有號宗藩慶緒錄者,按『慶緒』二字是唐安祿山子之名,今以為皇朝本支牒譜之目,其為繆戾甚矣。乞特賜改易。」詔改名宗藩慶系錄。

  給事中范祖禹言:「新除成都府路轉運使劉珵,與蔡確交結醜跡,士大夫所共知,必不能正身率下,乃使之按察一路,黜陟官吏。稽於眾論,皆謂不可。」詔珵為荊湖南路轉運使。其後祖禹再封還錄黃,改差知邠州。(劉珵,八月二日除成都漕、政目,祖禹繳還珵詞在初六日。改知邠州,政目在二十二日,今從實錄。)

  戶部言:「應告捕博易糴買入糴賣綱運斛鬥人,合支賞錢,並當日內先於賣坊場錢內借支,依元條監催填納,候至歲終,如催納不足,即委提刑司牒發運司以息錢據數貼還。」從之。

  又言:「禦史台狀,乞今後文臣承務郎以上,出入京城門,並令書職位、差遣、姓名、所指去處、因依,令本門當日供申禦史台及合屬去處申尚書省。」從之。

  詔京城內諸官司,向來因推行重祿法受乞行用引領過度,及違犯常平給納法編配之人,並依元祐二年三月二十五日指揮移放。

  右僕射劉摯言:「伏睹今月十二日內降諫官姚勔劄子,言秘書省注晉書官鄧忠臣舉劉燾等充檢討官,是現任宰臣子者。臣昨見忠臣狀所舉是滄州節度推官劉燾,自系新知海州劉撝之子,兩浙人,與臣不是親戚。今勔言是宰相子,指燾為臣男宣德郎蹈,必是誤有風聞。伏望聖慈詳察,劄示勔知委,免致虛招論列,紊煩天聽。」

  摯自敘其事雲:「勔今日上殿,其劄子即降出。初注晉書官鄧忠臣申都省,乞差劉燾、蘇象先、王摭、白時中充檢討官,狀送秘書省。今勔言忠臣阿諛大臣,舉見任宰相、執政之子孫,乞行斥逐。蓋象先,頌之孫;摭,岩叟之子;又指燾為蹈。此固傳受之誤,無足論。然諫官早對,必極有論言,而又上未知其是非,不可坐受此事,乃具奏知。」

  摯又雲:「忠臣,長沙人,王珪門客,及第後,因緣入館,丁憂去。服除,再入秘書為正字,為言者所攻,去,通判瀛州。還,差注晉書,校對黃本。忠臣有學問,能文,長於雜記。頃嘗注杜詩,久留心晉史,故使注之。」尋有詔,坐摯所陳劄付勔知。錄黃至都省,摯曰:「諸執政欲寢此劄。」複上中書同進呈,摯面奏:「始臣具劄子,欲二宮知其誤爾。今若劄示,恐傷言路事體,願寢此詔。」可之。(十六日事今並此。)

  庚子,荊湖南路提刑司言:「錢監工役朝暮鼓鑄,最為勞苦。其招後投換犯罪刺配及剗刷廂軍之人,既非素習,若令習學鼓鑄,例收全工,免稽滯工限。欲乞相度自到作日,給與請給;且令習學鼓鑄,收工三分;及三十日,與收半工;再經一年,即收全工。」從之。(新削。)

  大理寺言:「捕盜官可乘馬處,不得乘簥。」從之。(新無。)

  是日祈晴。(政目:十二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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