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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六年七月(4)


  甲申,禦史中丞趙君錫、侍御史賈易言:「乞旌擢左奉議郎、通判建昌軍徐壽監司差遣。」詔壽通判荊南。(徐壽。)

  三省言:「太常博士趙叡奏:本朝親饗之禮,自明道以來,即大慶殿以為明堂,蓋得聖人之意。至於有司攝事之所,乃尚寓於圜丘,蓋自唐初失之。竊見南郊齋宮有望祭殿,其間屋地頗寬,乞將來季秋大饗明堂,有司攝事,只就齋宮行禮。」從之。

  禮部言:「太常寺狀,祀儀:協律郎詣天地、宗廟,逐次登歌,節奏舉麾,其大中小祠並不與。竊以樂工、歌詞、樂器之類,行事官升降往來之節,若協律官不與,何由檢察?並遇祀祭或同日數祭闕行事官,並申吏部差待次官充攝。乞自今祀祭用樂處,不系與享祀天地、宗廟同日外,其祠祭闕行事官,即諭協律郎充攝,及因便審聽樂曲,余闕申吏部差官。」從之。

  尚書省請:「改葬親屬須新穴,先備具改葬之因,並所在申縣按實,方聽改葬。若身系品官,或被葬者有子孫為品官,而改葬照驗分明者,不在此限。」從之。

  是日,三省、樞密院會都堂,議西界分畫事,而王岩叟以為質孤、勝如,蘭州之形勢,又膏腴地,夏人所必爭。而蘇轍自為中司,即論乞棄二堡,及執政,常執前意。韓忠彥在可否之間。通遠軍之定西城、熨斗平堡、通西寨、榆木坌堡,夏人皆欲就逐城打量二十裡為界,而轍與忠彥又以為當。然熙河帥範育以為質孤、勝如二堡自用兵初得之,至今兩巡檢未嘗廢,而夏人妄以為邊臣緣議和旋修。又朝廷從初文字但雲通遠軍之定西城已北,相照接連取直,未嘗及熨斗平、通西、榆木坌,而夏人乃欲並三堡直南北打界至,遂將南逼通遠大路。如其言,則通遠一帶有難保之勢。知邊事者莫不以為然,獨轍與忠彥直夏人語。

  既而夏人以五萬寇定西之東、通遠之北,壞七崖巉,殺敵而去;又寇涇、原,眾至十萬,大掠開遠堡、蘭家堡、得勝、隆德寨。範育累疏,欲乘此進堡寨,照定西而東至隆諾特大城努紮。岩叟深主育議。眾議以為方移檄詰問夏人,未可遽作,遂下詔約束育等。及是,夏人答所詰問,猥以十萬為些小,又沒涇、原之事不答,然別無悖慢語,乃議令如初約,遣使至熙州商量。又議朝廷遣官諭育,眾以為誰可?岩叟曰:「樞密院編修官蔡駰可。」遂遣駰往。

  初,轍與忠彥欲將七巉經毀之地,皆與夏人。岩叟力爭曰:「遂與,則迭喧之計得行,患將未已。且損事體,取輕夷狄。」並移簡呂大防,大防答以當聚議。及展圖議分畫,大防曰:「如此即不可。比來侵犯,使將形勢要害去處分畫與彼,有傷事體。卻將曾應經西賊侵犯去處,一例廣行拘占,此亦不可欲如此約束。」眾以為允,乃於畫一後,入數句雲:「朝廷若曲從至此,將來決難更有依徇。使知此為確然不易之意,以絕覬覦無厭之心。」岩叟又請令駰就便點檢催促熙河路糧草五年之蓄,大防等皆曰:「可。」(蔡駰二十四日遣往熙河,此據王岩叟系年錄如後:「七月二十七日,本院宿齋食後,聚都堂。是日早,先聚都堂定疆議:質孤、勝如,蘭州之形勝,又膏腴地,夏人之所必爭。而蘇子由自為中司,即論乞棄二堡,及執政,常執前意。韓師樸在可否之間。通遠軍之定西城、熨斗平堡、通西寨、榆木坌堡,西人皆欲就逐城打量二十裡為界,而子由與師樸又以為當。然而熙帥範育以為質孤、勝如二堡自用兵初得之,今兩巡檢未嘗廢官,而夏人妄以為邊臣緣議和旋修。又朝廷從初文字但雲通遠軍之定西城已北,相照接連取直,未嘗及熨斗平、通西、榆木坌堡,而夏人乃欲並三堡,直南北打界至,遂將南逼通遠大路。如其言,則通遠一帶有難保之勢。知邊事者莫不以為然,獨子由、師樸直夏人語,五月末,夏賊五萬寇定西之東、通遠之北,壞七崖巉,殺敵而去,初不言數;又寇涇、原,眾至十萬,大掠開遠堡、蘭家堡、得勝、隆德寨。範育三疏請乘此進堡寨,照定西而東至隆諾特大城努紮。眾議以為方移檄詰問,未可遽作。至此詰回,乃以十萬為些小,又沒涇、原之事不答。然別無悖慢語,乃議令如初約,遣使者至熙州商量,又議朝廷遣官諭旨熙帥。眾以為誰可?余應曰:『本院編修官蔡駰可。』遂遣駰。子由、師樸遂欲將七巉經毀之地皆與之。餘力爭以為不可遂與,則迭喧之計得行,後患將未已,且損事體,取輕夷狄。又以簡開諷呂相,呂相答曰:『明當平決。』既聚堂展圖,呂公曰:『欲如此言,即不得為,西人曾來侵犯,卻將形勢要害去處便行分畫,有傷事體。亦不得卻將曾應經西賊侵犯處一例廣行拘占。』眾以為允。於畫一後入數句雲:『朝廷若將來曲從至此,決難更依徇。使知此確然不易之意,以絕覬覦無厭之心。』餘又請令駰因便點檢催促熙河路糧草五年之蓄,二相皆曰:『可。』」蘇轍議城努紮,別見七年末,與此不同,當參考。五月己未朔岩叟云云,當並考。)

  乙酉,翰林學士承旨、兼侍讀蘇軾言:

  臣自杭州召還以來,七上封章,乞除一郡,又曾兩具劄子,乞留中省覽,傾瀝肝膽,不為不至,而天聽高遠,不蒙回照。退伏思念,不寒而慄。然臣計之已熟,若干忤天威,得罪分明,不避權要,獲譴曖昧。臣今來甘被分明之罪,不願受曖昧之譴。

  臣聞賈易欲求臣罪,未有所獲,只有法外刺配顏章、顏益一事,必欲收拾砌累,以成臣罪。易前者乞放顏益,已蒙施行。今又乞放顏章,以此見易之心未嘗一日不在傾臣。只如浙西水災,臣在杭州及替還中路,並到闕以來,累次奏論,詞意懇切。尋蒙聖慈採納施行,而易搖惑台官安鼎、楊畏,併入文字,以為回邪之人,眩惑朝廷,乞加考驗,治其尤者。宰相以下,心知其非,然畏易之很,不敢不行。賴給事中封駁,諫官論奏,方持其議。易等但務快其私忿,苟可以傾臣,即不顧一方生靈墜在溝壑。若非給事中范祖禹、諫官鄭雍、姚勔偶非其黨,猶肯為陛下腹心耳目,依公論奏,則行下其言,浙中官吏承望風旨,更不敢以實狀奏災傷,則億萬性命流亡寇賊,意外之患何所不至!

  陛下指揮執政擘畫救濟,非不丁甯,而易等方欲行遣官吏言災傷者,與聖意大異。而執政相顧不言,黽勉行下。顯是威勢已成,上下攝服,寧違二聖指揮,莫違賈易意旨。臣是何人,敢不回避,若不早去,不過數日,必為易等所傾。一身不足顧惜,但恐傾臣之後,朋黨益眾,羽翼成就,非細故也。不如今日令臣以親嫌善去,中外觀望,於朝廷事體未有所害。臣之大意,止是乞出。若前來早賜施行,臣本不敢盡言,只為累章不允,計窮事迫,須至盡述本心,不敢有隱毫末。伏望聖明察其至誠,止是欲得外補,即非無故論說是非,特賜留中省覽,以保全臣子,不勝幸甚!

  丙戌,以左班殿直楊晟臻為供備庫副使、知誠州。

  丁亥,戶部言:「提舉出賣解鹽司,年計出賣鹽一萬三千席,准敕於前一年冬季內並赴池場,請搬盡絕。緣期限甚促,搬運不及。」詔改作前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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