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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元年六月(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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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司諫蘇轍言: 臣竊見先帝因夏國內亂,用兵攻討,于熙河路增置蘭州,于鄜延路增置安疆、米脂等五寨。議者講求利害,久而不決。其一曰,蘭州、五寨所在峽遠,饋運不便。若竭力固守,坐困中國,羌人得以養勇,窺伺間隙。要之久遠不得不棄。危而後棄,不如方今無事,舉而棄之,猶足以示國恩。其二曰,此地皆西邊要害,朝廷用兵費財,僅而得之,聚兵積粟,為金湯之固。蘭州下臨黃河,當西戎咽喉之地,土多衍沃,略置堡障,可以招募弓箭手,為耕戰之備。自開拓以來,平治徑路,皆通行大兵,若舉而棄之,熙河必有晝閉之警。所謂借寇兵,資盜糧,其勢必為後患。此二議者,臣聞之久矣。然以夏戎背叛,雖屢有信使,而未修臣職,未請侵地,則棄守之議,朝廷無因自發。今聞遣使來賀登極,歸未出境,而使者複至,講和請地,必在茲舉。雖廟堂議論,已得詳熟,而小臣憂國,不能默已。輒嘗核實其事,以為前件棄守之議,皆非妄言。然而朝廷決從一議,欲決此議,當論時之可否,理之曲直,算之多寡。誠使三者得失皆見於前,則棄守之議,可以一言而決也。 何謂時之可否?方今皇帝陛下,富於春秋,諒闇不言,恭默思道;太皇太后覽政簾幃之中,舉天下事屬之輔相。當此之時,安靖則有餘,舉動則不足,利在綏撫,不利征伐。今若固守,不與西戎,必至於爭,甲兵一起,呼吸生變,緩急之際,何所諮決?況陝西、河東兩路,比遭用兵之厄,民力困匱,瘡痍未複,一聞兵事,無不狼狽。若使外患不解,內變必相因而起,此所謂時可棄而不可守,一也。 何謂理之曲直?西戎近歲於朝廷本無大罪,雖梁氏廢放其子,而遐荒外臣,本不須治以中國之法。先朝必欲吊伐,但誅其罪人,存立孤弱,則雖悍鷙之眾,猶將伏以聽命。今乃割其土地,作為城池,以自封殖,雖吾中國之人,猶知為利而不知其為義也。曲直之辨,不言可見。蓋古之論兵者以直為壯,曲為老。昔仁祖之世,元昊叛命,連年入寇,邊臣失律,敗亡相繼。然而四方士民裹糧奔命,惟恐在後,雖捐骨中野,不以為怨,兵民競勸,邊守卒固,而中國徐亦自定,無土崩之勢。何者?知曲在元昊,而用兵之禍,朝廷之所不得已也。頃自出師西討,雖一勝一負,而計其所亡失,未若康定、寶元之多也。然而邊人憤怨,天下諮嗟,土崩之憂,企足可待。何者?知曲在朝廷,非不得已之兵也。今若固守侵地,惜而不與,負不直之謗,而使關右子弟肝腦塗地,臣恐邊人自此有怨叛之志,此所謂理可棄而不可守,二也。 何謂算之多寡?棄守之議,朝廷若舉而行之,其勢必有幸有不幸。然臣今所論,於守則言其幸,於棄則言其不幸,以較利害之實。今夫固守蘭州,增築堡塞,招置土兵,方其未成,而西戎不順,求助北敵,並出為患。屯戍日益,飛挽不繼,敵兵乘勝,師喪國蹙,蘭州不守,熙河危急,此守之不幸者也。割棄蘭州,專守熙河,倉庾有素,兵馬有備,戎人懷惠,不復作過,此棄之幸者也。二者臣皆不復言,何者?利害不待言而決也。 若夫固守蘭州,增築堡寨,招置大兵,且耕且戰,西戎懷怨,未能忘爭,時出擄掠,勝負相半,耕者不安,饋運難繼,耗蠧中國,民不得休息,此守之幸者也。割棄蘭州,專守熙河,西戎據蘭州之堅城,道熙河之夷路,我師不利,複以秦鳳為境,修築廢壘,複置烽堠,人力既勞,費亦不小,此棄之不幸者也。夫守之雖幸,然兵難一交,讎怨不解,屯兵饋糧,無有休日。熙河因此物價翔貴,見今守而不戰,歲費已三百餘萬貫矣。戰若不止,戍兵必倍,糧草衣食,隨亦增廣,民力不支,則土崩之禍或不可測也。棄之雖不幸,然所棄本界外無用之地,秦、鳳之間,兵民習熟,近而易守,轉輸所至,如枕席之上,比之熙、蘭,難易十倍,有守邊之勞,而無腹心之患,與平日無異也。夫以守之幸,較棄之不幸,利害如此,而況守未必幸,而棄未必不幸乎? 且朝廷以天地之量,赦其罪惡,歸其侵疆,複其歲賜,通其和市,雖豺狼野心,能不愧恥?縱使酋豪內懷不順,而國恩深厚,無以激怒其民。臣料一二年間,其勢未必能舉動,萬一不然,而使中國之士,知朝廷棄已得之地,含垢為民,西戎背恩,彼曲我直,人懷此心,勇氣自倍。以攻則取,以守則固,天地且猶順之,而況於人乎?故臣願朝廷決計棄此,然後謹擇名將,以守熙河,厚養屬國,多置弓箭手。于熙、蘭往還要路為一大城,度可屯二三千人,以塞其入寇之道。于秦、鳳以來,多置番伏之兵,以為熙河緩急救應之備。明敕將、佐,繕治守備,常若寇至,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至,庶幾可以無後患。 臣自聞西使複來,謹采眾議,以三事參較利害,反復詳究,理無可疑。是以輒獻狂言,惟陛下裁擇。貼黃稱: 臣竊見二聖臨禦,除去煩苛,天下之民,想見太平之風。今西戎已有向化之漸,若朝廷靳惜蘭州等處,堅守不與,激令背叛,使邊兵不解,百費復興,則自前苛政,皆將複用,太平之期,不可複望,深可痛惜!伏乞陛下與二三大臣詳議其事,以天下安危為念,勿爭尺寸之利,以失大計,則社稷之幸也。 臣竊聞議者或謂,若棄蘭州,則熙河必不可守,熙河不守,則西蕃之馬無由複至,而夏戎必為蜀道之梗。臣謂此皆劫持朝廷,必欲守蘭州之說,而非國之至計也。臣聞熙河屬國,強族甚多,朝廷養之極厚,必不願為西戎所有。若帥臣能以恩信結之,統之以戍兵,怙之以弓箭手,又于熙、蘭要路控以堅城,臣恐西戎未易窺伺,而西蕃之馬何遽不至乎?至於蜀道之虞,自非秦、鳳、階、成等處蕩然無城池兵馬之備,則西戎豈敢輕為此計?臣謂此說亦空言而已。 臣又聞說者謂,韓縝昔與北朝商量河東地界,舉七百里之地以畀之,近者台諫以此劾縝,由此罷相,故今朝廷議欲以蘭州等處複與西戎,無敢舉其議者。臣謂蘭州等處與河東地界不可同日而語,河東地界,國之要地,祖宗相傳,誰敢失墜?舉而與人,非臣子之義。至於蘭州等處,本西戎舊地,得之有費無益,先帝討其罪而取之,陛下赦其罪而歸之,理無不可,不得以河東地界為比也。 文彥博奏:(彥博自注雲:「元年六月奏。」今因蘇轍論西事,附此。) 臣伏蒙太皇太后陛下、皇帝陛下,不以老臣不才,以其逮事四朝,出入藩輔,垂五十年,追起於休退之中,令平章軍國重事,臣敢不極盡所蘊,上副虛佇。臣于簾前累蒙宣諭,將來西人求複疆界,令與三省執政熟議。臣以所議地界不出二理,其一論義理曲直,其一計利害大小。所謂論義理曲直者,出兵取其地土,皆邊臣希功賞,欺罔朝廷,為國生事,取怨外夷。今若推朝廷恩信,因秉常訴求而賜與之,有以懷服外夷之心,光大朝廷之德。所謂計利害大小者,今所得堡寨並蘭、會,並荒徼沙漠之地,本無城邑人煙,惟是朝廷創築城壘,屯兵戍守,歲費百萬以上,困竭中國生民膏血,以奉無用之地,但恐不能支久,卻須自棄,如向時囉兀城之比。其蘭州本屬董戩,夏人得之已三十八九年,董戩元不藉其地,夏人得之已久,亦不曾築堡寨戍守,只有小小頹廢池塹,如中國荒僻村落。朝廷不知,將謂如中國小小郡縣,徒煩兵守,所費不貲。兼會州又未知在甚處,蓋是李憲當時怯懦,不曾領兵赴靈州城,只領兵馬過蘭州廢壘之下,遂欺罔張大,雲收復蘭、會,以圖苟免不至靈州城下軍令之誅,遂誤朝廷以至於此。 臣亦聞議者謂地界彼求而與之亦用兵,不與之亦用兵,語尤欺罔,但向去欲免主議不與起釁之責。且秉常來求我,如其意而得之,必須感戴恩德,三數年間,方且保無事。朝廷近經靈州永樂不振之後,可以粗得整齊兵勢,全養民力。異時或有邊事用兵,庶幾有備無患。今若不推恩信,靳與其地,兇狠之性,因此不遂所求,便作點集酬報之勢,朝廷方此多事之際,兵力未全,可高枕乎?近年以來,為新進書生,不曉蕃情邊事兵政者,誤朝廷多矣。願陛下審察而詳處之。老臣年過八十,感陛下厚恩,惟知竭力補報,固無觀望希進之言。 貼黃:「今檢錄到祖宗以來處分邊事詔書、西人事蹟共幾件進入,乞賜詳覽。或曰蘭州宜如充國可置屯田,添助兵食。今若有田,多屬蕃族,不可盡奪。如向時王韶謂熙河可耕,以助兵食,人、牛、種子徒有所費,終無所成。今聞轉運判官節減蘭州歲計猶須一百余萬,又當計會知州並帥臣保認可以足用否。」(七月八日云云,可考。) 乙卯,監察禦史上官均言: 臣昨於五月二十九日,嘗具奏論列,青苗有惠民之名而無惠民之實,有目前之利而為終歲之害,乞行今年閏二月八日聖旨罷散青苗事,經今一月,未蒙施行。夫知而不言則為不忠,講之不熟則為妄言,青苗本末,臣愚非敢臆說。考前日已然之利害,參搢紳庶民之議論,頗為詳熟,臣敢罄惓惓之愚,重浼天聽。 臣竊原青苗之法,其說出於周禮泉府,凡民之貸者以國服為之息。殘文缺簡,措置法令之詳,不可得而推考。三代而下,天下富足,號為至治,如西漢之文、景、孝宣,東京之光武、明、章,唐之太宗、明皇,其治民之具,班班見於史冊,不聞其用青苗斂散之法也。惟王莽變更政令,務師古,始援周禮祭祀無過旬日,喪紀無過三日之文。民或乏絕,欲貸以治產業者,均授之。除其費,計所得受息,歲過什一。其餘法度紛紛數易,民愁盜起,以至於敗。自熙寧以來,議臣建青苗之法,行之天下,十有餘年,國帑日豐,民用日蹙,今猶未艾也。考之漢、唐之事則如彼,驗之近年之效則如此,其利害較然,不待詳說而可知也。議者惑有司昔日之散青苗,主於為利,故強民多貸,今日之散,主于利民,必無強抑之弊,又民財方窘,資之以為利,勢未可罷。臣以為不然。以為利民耶?則臣前日所謂有惠民之名而無惠民之實,有目前之利而為終歲之患是也。以為利國耶?則國以民為本,移患於民而為國之利,非朝廷愛民之意也。以為不欲遽變先朝之法度耶?則政有因革,各適其時,前日罷京東之鐵冶,減南方之鹽課,省京師財用之局,罷民間之役錢,更法便民者非一,何特疑於青苗耶? 臣以為舉天下之民,空乏不足者十之六七,粗足者既不就貸,空乏者願給而病於難償。寬之則逾期不輸,而令、佐有虧失之責;急之則追呼督責,縲絏鞭笞,無所不至。昔之為惠,適所以虐之而已。抑而不散,則非立法惠民之意,散而斂之,則不免于督責勞擾之弊,委曲計之,無一可者。況無知之民,恃青苗之散,誘一時之利,往往侈用妄費,不圖難償之後患,迫而斂之,賤賣穀帛,破產失業者固非一二,前日之弊是也。臣所謂有惠民之名而無惠民之實,有目前之利而為終歲之害,甚者為終身之患,為此也。今若罷而不散,則無知之民無所引誘,將不敢侈用而妄費。其有吉凶緩急費用之不得已者,可以貸於豪右之家。其息雖倍於青苗,然償之早晚多少,得以自便,非如青苗有追呼督責,道途往來之煩費,賤售穀帛之弊也。又況舉天下之縣令,寬厚通明、嚴於馭吏、勤於恤民者,固不易得。制馭少緩,斂散之際,滿責追呼,乞取侵克之弊,搔擾百出。異時掊斂好利之臣,又繼之以強抑多散,襲前日之患,遐方窮壤,無所控告。今日青苗之累,非小失也。臣竊意論議之臣以為青苗不可罷者,不出於臣之說。臣竊以為未究事之終始,利害之遠近,苟持一端之論,以動聖聽。臣欲乞檢會臣前章,付大臣熟講而詳計之,庶使四方之民蒙被實惠,無後日之患,天下幸甚。 是月,複衛州黎陽縣為通利軍。 左司諫王岩叟言:「臣已累上章,言中書侍郎張璪奸邪巧佞,不可在陛下左右;多漏泄中書語,不可處機要;好賣國恩以為己惠,不可任大臣。恐久之不去,養成禍源,誤天下蒼生,陛下雖悔無及。竟未蒙省覽,臣實以為憂。陛下勿謂自能有以防之,雖其奸佞,亦無能為爾,臣竊以為不然。惟使陛下不能防,乃所以為奸邪,如其可防,即是疏拙,非奸邪也。臣輒以一事蔔之,但覺陛下去之稍難,疑其奸邪已有以惑陛下矣。今天下公議日益不容,臣何敢不言,以負恩德,自違事君之義哉!臣伏讀新詔曰:『罪顯者已正,惡巨者已斥。』臣竊以陛下出一言必欲天下信,行一事必欲天下服。今所謂罪顯者莫如惠卿、誠一,惡巨者莫如蔡確、章惇,而璪實同之,欺君罔民,天下稱其一體,固宜並行竄逐,以信服天下之心也。而璪乃獨留廟堂,偃然自若,臣不知惠卿之輩見此詔書,還肯服否?天下之人見此詔書,還肯信否?此臣之所以為陛下惜也。陛下得誠一不孝之狀甚明,將深誅而顯黜之,以警厲四方,而璪陰諷中書舍人蘇軾,使於告詞掩蓋誠一不孝之跡,賴軾執義不從,遂得陛下典刑明白。不然,則王言國命為奸臣移奪,以成其私矣。」 諫官王覿言:「呂升卿矯稱先帝德音事,陛下才降出諫章,璪實時告之升卿,使奔走經營於上下。其安於為私,狃於黨惡,而不忌憚朝廷敢如此。陛下思得天下英才而用之,故詔執政各舉可充館職者三人,璪曾不體陛下心為國求賢,乃舉一宣德郎陸長愈者應詔。按長愈前為晉州學教授,不惟文學荒謬,眾口共嗤,而贓汙狼籍,無所不至,晉人采其事實,作百韻詩以嘲之。陛下試令體量,即見情狀,璪若自賢其人而薦之,則無識甚矣!不知其人,因幹請而薦之,則不忠甚矣!陛下察璪所為,國家之事,可倚賴否?伏惟陛下至公至明,聽政以來,無賢不升,無佞不黜,何獨於璪不斷如此?天下有識之士,所以痛心疾首,恐其浸淫惑亂吾君,而安身益固,立黨益多,為謀益深,複成天下之患也。臣愚苟非為君父計,為國家計,何苦力與權臣結子孫之讎哉!伏望陛下察臣之心,納臣之諫,一奮威剛,正璪之罪,斥璪之惡,以信詔書於天下,臣不勝昧死納忠之至。」 又言:「竊以為國之要,無先於察奸邪而去之。奸邪不去,雖有善意,無以成善治。蓋陰有所害而人主不知也。臣讀祖宗故事,得太宗一言,敢陳于陛下,惟陛下體而行之,幸甚!太宗一日語侍臣曰:『國家若無內患,必有外憂,外憂不過邊事,皆可預防,惟奸邪無狀,若為內患,深可懼也。帝王于此,常須用心。』此人君萬世之戒也。臣觀自古人君常於有形者則憂而不敢忽,無跡者乃忽而不曾憂,曾不思有形者事淺,無跡者禍深,臣所以勤勤懇懇為陛下論奸邪之不可在左右也。按張璪與蔡確、章惇,其為奸邪,大體則同,而將之者,小有異焉。確將之以驕,惇將之以強,而璪將之以巧。惟驕與強,猶有以見於聲音顏色之間,足以激人之怒心,而使人不能容,若巧,則不可得而見矣。優柔曲折以求入,宛轉便佞以取容,無難人之意,無忤人之詞,其言似信,其情似親,使人主惑而不知其所以,獨旁觀靜聽者乃覺其陰有以移人之意耳。臣初亦易之,今始知巧之為患,深于驕強之為患也。驕強者已斥,而巧者不去,此臣之所以憂也。夫所謂奸邪無跡者,非終無跡也。方其進言用意之初則無跡,及其禍患之成也,跡能逃乎?璪在先朝與確輩共為欺罔之時,固若無跡,及陛下聽政,天下之民爭以疾苦告訴,而璪等前日欺罔之跡方暴著而不能掩。非陛下惻然以天下為憂而勇改之,則不獨為百姓之患,且將成國家之禍矣,可不懼哉!陛下雖雲已知其人,不復聽信,然朝夕在側,寧無熏蕕浸潤,使陛下不覺而受之者乎?語其熏蕕浸潤之際,安有跡耶?待其跡成,則事已晚矣。天下蒼生,豈容再誤!伏望陛下鑒璪前日罪惡已然之跡,防璪今日奸邪未成之謀,深以太宗之言為戒,早發睿斷,斥而遠之,非特臣之幸,四海生靈之幸也。」 貼黃稱:「近日呂公著以侄女之喪在式假,張璪亦適有一大功之服,合在式假,中書事自有其餘執政可以權攝,而璪不緣朝旨,輒自請以闕人不敢在假。臣伏望陛下照見此意,蓋幸於獨對,從容簾下,伸私意而肆邪說,以欺聖聰耳。先王於有服之親,隨其輕重,制為假令,不奪以事,而許其致哀,所以篤風教,厚人倫也。今璪同列既不乏人,朝廷又無急難之事,何得自壞禮法,乞不在假?考其跡則似勤國事,察其心則實為身謀。自古以來,憸人投隙乘間以進其奸者,正此類也。願陛下窺其用意,審其所言,辨其所行,勿誤信之,幸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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