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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豐五年二月(1)


  二月癸醜朔,詔:「中書省面奉宣旨事,別以黃紙書,中書令、侍郎、舍人宣奉行訖,錄送門下省為畫黃;受批降若覆請得旨,及入熟狀得畫事,別以黃紙亦書,宣奉行訖,錄送門下省為錄黃。樞密院准此,惟以白紙錄送,面得旨者為錄白,批奏得畫者為畫旨。門下省被受錄黃、畫黃、錄白、畫旨,皆留為底,詳校無舛,繳奏得畫,以黃紙書,侍中、侍郎、給事中省審讀訖,錄送尚書省施行。三省被受敕旨,及內降實封文書,並注籍。門下、中書省執政官兼領尚書省者,先赴本省視事,退赴尚書省。申明及立條法,並送尚書省議定,上中書省,半年一進,頒下應速者先行。應功賞並送所屬,無定法者送司勳。樞密院軍功不在此限。文武官,三省、樞密院各置具員。中書省非本省事,舍人不書。吏部擬注官,過門下省,並侍中、侍郎引驗訖奏,候降送尚書省;若老疾不任事,及於法有違者,退送改注,仍於奏鈔內貼事因進入。六曹諸司官,非議事不詣都省及過別曹。應立法事,本曹議定,關刑部覆定,幹酬賞者送司勳,如無異議,還送本曹,赴都省議,體大者集議,議定上中書省,樞密院事上本院。吏部差注官團甲,由都省上門下省,有違法者退吏部,以事因帖奏。諸稱奏者:有法式,上門下省;無法式,上中書省;有別條者,依本法。邊防、禁軍事,並上樞密院。應分六曹寺、監者為格,候正官名日施行。」(舊紀書:厘正三省、樞密院、六曹、寺監職事。新紀書:頒三省、樞密院、六曹條例。)

  詔:「陝西諸路應經出界死亡義勇、保甲、人夫,系本戶正身者,與免夏秋二稅兩料。」

  提點開封府界諸縣鎮公事葉溫叟言:「諸縣夏稅輸納有期,方行倚閣,續有旨令上三等納本色。緣本色多絲、綿、紬、絹,今已過時,雖法許納錢,而官估物價幾倍,殆成空文。」詔諸租絲、綿、布、帛折納,並依實直上價。

  涇原路經略司乞下買馬司買四千匹赴本路,許買民馬相兼,給諸軍。從之。

  詔慶州礓詐寨以安疆為名。

  詔鄜延路轉運司,諸軍病羸隨軍出而不能歸者,賜其家絹十匹。

  甲寅,詔環慶路經略司:「昨出界將領官所部兵,除死事及因傷而死外,會計亡失數,如及二分,追一官;二分半,二官;三分半,四官;四分,五官;四分半,六官。免勒停,差遣依舊。其降官至奉職,各罷將、副差遣。令曾布據出界時分隸將領官所部及失亡數,並應奪官人名位以聞。其鄜延、涇原、秦鳳、熙河、河東路取會亡失數,准此。」

  詔熙河路洮河與黃河通接,如可作蒙沖戰艦運糧濟兵,令李憲計度。

  兩浙路轉運司言:「知潤州鞠真卿侮法專威,寮屬不得豫議;及私遣衙校過揚州問市價,諭市司增價糶職田米;納本州衙前李誠妹,踰法先支重難錢與李誠,已遣官推治。而真卿高亢苛暴,吏民承其積威莫敢訴;仍恃年老,意行不顧。欲望罷真卿劾罪。」從之,仍沖替。上曰:「刺史、縣令治民為最近,漢自刺史有入為三公者,蓋重其任爾。今之藩郡不過數十,往往多不得人,則縣令可知也。自今更宜謹擇。」

  乙卯,詔:「行營諸軍病死,許子孫承填名糧。軍員下當直長行曾經行營,准此。其人員,安排子孫補本指揮右將虞候。」

  詔涇原路轉運司:「築城及軍須,並先本路計置,闕或非所產,令都轉運使應副。」

  李憲言:「准敕差權涇原路經略制置使,其熙河路都大經制並節制秦鳳路軍馬,合與不合依舊兼領?陝西諸經略、轉運使合應副本路兵馬軍須、糧草,其經略司、監司乞許臣彈劾,以次當職官,乞許臣一面遣官劾罪。陝西、河東見任文武官乞許臣不拘常制選委應副,雖有違礙,並即發遣,如敢占留,併科違制。乞差近上禁軍一指揮為牙隊。」詔:「熙河經制並節制秦鳳路依舊兼領,乞牙隊差神衛,餘並依奏。」

  詔借撥茶場司錢四十萬緡,付秦鳳經略司市糧草。

  裁造院言,繡造儀鸞司什物,欲依文思院繡扇例,均與在京諸尼寺宮院。詔三司:除三院及下西川繡造外,募人承攬。

  丙辰,文思使、文州刺史、內侍押班李舜舉為照管涇原路經略制置司一行軍馬兼參議軍吏大事。

  權知開封府王安禮言:「本府奏斷公案,禦史台一例取索。竊以公事已奉旨斷,方更點檢,於體不順。欲乞自今不許取索。」從之。(並十五日。)

  詔:「殿前、馬步軍司,軍前逃回首身人免決。嘗出界,降料錢,填開封府界、京東西將下,節級降長行,仍押赴軍前宣效;六軍分配車營、致遠務、東西薼務。未嘗出界人,並分配陝西五百裡外,內禁軍充本城宣效,六軍充牢城。」

  詔:「昨興師誅乞弟,今既蕩平巢穴,即與禽捕乞弟同功。其使臣、軍兵等,除留戍守外,餘各遣歸。林廣候措置新立堡寨畢,回本任。」

  初,廣失乞弟于納江,去年十二月辛未也。眾十萬皆無人色,官吏噎嘿不能食,乃令進寨追賊。越七日,次白崖;(二十五日丙子,師次白崖。)又五日壬午晦,次老大人山,山形皆刀劍立。正月癸未朔,上老大人山;乙酉,次黑崖;丙戌,過鴉飛不到山;己醜,乃至歸徠州。大小茅屋才百餘間,乞弟所居則以木為之,亦百餘間。自發納江,即入叢箐,無日不雨雪,兵夫凍墮指者十二三,疾病死亡不可勝數,往往取僵屍臠割食之。留歸徠州四日,求乞弟不獲。麥文昞問廣:「軍事當何如?」廣曰:「已如朝旨蕩賊巢穴,雖不獲元惡,亦當班師待罪。」文昞乃出去年六月所受密詔雲:「將來大兵深入討賊,期在梟獲元惡;如已能破其巢穴及城守要害,雖未得乞弟,萬一糧道不繼,亦聽班師。」軍中皆呼萬歲,曰:「天子在九重,明見萬裡外。」乃定計班師。癸巳,發歸徠州,循舊寨而還。是月癸醜朔,次江門,廣與苗時中、麥文昞輕騎同往樂共等處相視要害,修築堡寨,乃以樂共為城,江門為寨,梅令山、席帽溪皆為堡,西通淯井、甯遠、安溪,以達江門,東於大洲壩置堡,以通納溪,包括上、下底蓬襃等村,悉居腹內:皆時中及程之才初為韓存寶先事經畫者也。廣之進寨追賊,中軍皆四出,獨留疲老三百餘人在寨,暮夜刁鬥無聲。時中問廣何如,廣曰:「既失賊,當就死,不暇恤此耳。」時中曰:「公誤矣朝廷付公以十萬眾,豈可同偏裨效一死為勇耶?」廣乃命止追者,整軍而進。又欲移兵討落母部,索乞弟,時中曰:「公帥十萬眾深入死地,元惡既失,豈可妄加無罪族帳,為朝廷更生事耶?要當圖此十萬眾生還計耳。」廣從其言。自納江至歸徠州,暴師四十餘日,糧道不至乏絕,時中之力居多。(時中事或移見六月十五日時中遷官時。上老大人山,平蠻錄在正月一日癸未;次老大人山,乃去年十二月壬午晦也。實錄以次老大人山在十二月二十八日庚辰。舊紀書丙辰,林廣平乞弟巢穴,乞弟走,軍不能前。廣受密詔許班師,三軍歡呼曰:「天子明見萬里之外!」廣全師以還。新紀削去。)

  詔給涇原路經略制置司空名諸司使至內殿崇班敕告百,東頭供奉官至三班奉職二百,三班借職至殿侍、軍大將劄子三百,度僧牒紫衣師名敕百,三司銀器二萬兩,陝西買馬司馬千匹,其應給輜重、騾、橐駝,令致遠等務盡數起發。少府監鑄蕃部本族巡檢銅朱記、蕃部本族巡檢印,氈帳、錦袍、金銀帶應賜物,並豫給。仍給兵幕千、槍五千、弓三千、箭二十萬。詔李憲以十三日進發。

  丁巳,命內藏庫使、慶州團練使宋用臣都大提舉修尚書省。(五月十三日癸巳,新、舊紀並書作尚書省,當考。)

  開封府言:「令文:諸老幼疾病犯罪應罰銅而孤貧無以入贖者,取保矜放。本府日決獄訟,應贖者多孤獨貧窮,又無鄰保,不免責廂巡狀,以便取保之文。自今乞從本府審察,貧乏直行放免。」從之。

  開封府言:「左右廂收留罪人數多,狴牢窄隘,欲乞相度增展獄房,添置鏁押,下將作監責限一月了畢。」從之。

  敕榜曉諭陝西百姓等:「訪聞昨經西討調發丁夫,隨軍極為不易,爾後邊事更不差夫出界,令各安農業。」(此據朱本,以中書御筆修入。墨本無之,新本已修入,六月五日乙卯合參照。)

  戊午,上批:「方今西邊用師未已,其境內靈祠宜謹修崇,以迎福佑。西嶽廟疏弊,及熙州東嶽廟昨官軍之出,若有靈助,可下呂大防、苗授各選官增繕。」

  詔殿前、馬軍司,限外首身逃亡兵級,其所亡衣甲並冒請食錢、口食,更不根究,只劾逃亡罪以聞。

  河東經略司言:「代州聞立壕堠約用役兵五百,與北界分定地分。若北界人夫數多,自合對行差撥,一發開立;若數少,合用役兵比北界人數差,仍只於代州縣、寨剗刷應副。」(正月十二日、二十五日。)

  己未,上批:「葉康直計定運糧廂兵亡慮數十萬,諸處役兵並權罷,令諸路轉運使剗刷廂軍:京東六千人,京西三千人,河北八千人,河東五千人,淮南六千人。並令都水監刷黃、汴河河清及客軍共萬三千人,赴陝西團結。廂軍、河清等並隸涇原路制置司。」

  詔承議郎、天章閣待制、河東都轉運使趙卨落天章閣待制,追兩官,免勒停,知淮陽軍。坐應副饋挽不如法及稽違朝旨也。卨出知相州,尋即潞州置劾,還至隰州,遇將趙宗本、尚德、王從伓,其下凍餒,聞再戍鄜延,皆讙叛,有棄甲而遁者。自隰至潞,三奏請亟存恤,言尤危切。所親憂之,卨曰:「吾寒生,上擢近侍,典方面,當以死報。若匿情逭譴,可謂忠乎?」在河東上章凡二十四,皆以兵擾民為言,上意卒悟,故責淮陽才半歲複起。(舊紀書:己未,河東都轉運使趙卨稽違朝命,乏軍興,落天章閣待制,知淮陽軍。新紀不書。)

  提舉河北東、西路保甲司言,被水保甲乞候歸業點擇。詔:「隔水之人,仍求近附教,勿令往來費力,飲食失時。」

  庚申,朝奉郎、寶文閣待制李承之,承議郎董唐臣,上編排鹽法。承之賜銀、絹各五十,唐臣減磨勘一年。

  辛酉,上批:「新判刑部何正臣自擢置朝廷以來,未嘗踐履刑獄職任,可改差判兵部兼知審官東院。」

  詔:「董氈首領結淩死,其朝辭物給其子董納芝臨占,增賜絹百匹。」

  癸亥,詔沈括:「聞本路近奏功狀,第四將下頗有漏落有功之人,人情甚不允貼。今正用人之際,功罪如此不明,何以使人盡力?前以種諤庇護初奏,本將不敢申明,今諤既離本路,可以盡情伸吐。卿可體問的確有功,恩賞未當之人,保明奏聞,不得少有稽滯。」

  罷廣濟河輦運司及京北排岸司,移上供物于淮陽軍界計置入汴,以清河輦運司為名,命朝奉郎張士澄都大提舉。先是,京東路轉運使言:「廣濟河用無源陂水,常置壩以通漕,歲上供六十二萬石。間一歲旱,底著不行,欲移人船于淮陽軍界上吳鎮、下清河及南京谷孰、寧陵,會亭,臨汴水共為倉三百楹,從本司計置七十萬石上供;置輦運使,隸轉運司,歲減船三百五十、兵工二千七百、綱官典三十三、使臣十一,為錢八萬二千緡。」下提點刑獄司案實,以為如轉運司言。京北排岸司沿廣濟河置,故並罷之。(七月二十日,七年八月十九日,元祐元年三月十九日。)

  崇信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華陰郡王宗旦卒。車駕臨奠,輟視朝二日,贈太尉、滕王,諡恭孝,聽以旌節、牌印葬。及葬,又為輟朝。喪終,又詔曰:「宗旦嘗侍仁宗講讀,其後典司宗籍,十有六年,畏法寡過。已推恩諸子,幼子右內率府副率仲曖可遷右監門衛率府率。」(新紀書華陰郡王宗旦薨。舊紀不書。)

  李憲奏:「姚麟久更邊任,兼有材武,乞除熙河蘭會路鈐轄,於蘭州駐劄。如知蘭州李浩赴制置司,即令麟權知蘭州。」從之。(密記十一日事。麟改涇原鈐轄,在正月二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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