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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豐三年二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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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丙申,詔權同判司農寺、太常博士周直孺升一任,丞、主簿各減磨勘三年,仍賜銀絹有差。以修司農敕成也。 詔大行太皇太后靈駕發引日,聽高麗使陪位。並館伴所言,高麗使柳洪等乞遇奉慰入寺觀燒香,比群臣服墨帶。從之,仍以帶賜之。 己亥,詔大行太皇太后皇堂創為地宮,非嘉祐、治平故事。安厝梓宮,須別為規度,可命都大提舉修奉宋用臣專一管勾。 辛醜,命輔臣祈雨。 詔改諸王宮侍講為講書。 太子中允、館閣校勘範鏜為監察禦史裡行。 岐王顥言,府知客西京左藏庫副使李真致仕,乞錄其孫為三班借職。有司謂其孫于法止得陳乞差遣,詔依法。 河東都轉運司言:「憲州靜樂縣民請射石神慢坡塢荒地千餘頃,置弓箭手五百人,歲輸租米三千石。今據靜樂縣尉案行,止有百二十三頃,即今林木蕃茂,乞禁採伐,養成良材,以備官用。」從之。 壬寅,提點永興軍等路刑獄、駕部員外郎王孝先知邠州。孝先上淤田營田司自熙寧七年至十年費錢十五萬五千四百餘緡。(此事當考。不知淤田費用與孝先知邠州有何關涉?今但依實錄附此,當考詳。朱本雲,事小削去。) 詔高麗進奉使五日一赴崇政殿起居,班當起居後。 癸卯,命權禦史中丞李定判國子監,張璪管勾國子監,范鏜同蔡京編修諸路學制。 詔國子監罷書庫官,複置主簿,增監廚、使臣各一員;增歲賜公使錢,並舊為千緡;太學正、錄三年為任,通計六考,聽改官,三考與循資;並增巡宿剩員,並舊為二百人。並從看詳學制所請也。 乙巳,權禦史中丞李定言:「朝廷更置大理寺,設官數十,專治諸司獄訟,所以防寃滯,省刑罰也。卿、丞皆典獄之官,理當躬親聽治。比聞公事多委丞訊鞫,而卿則略引問而已。至於增損情節,卿或不知。竊恐前後斷獄,不能無濫。欲望改易官吏,修立成法,遴擇其人而付與之。」不聽。(朱本簽貼雲:前史官以言者有斷獄不能無濫之語,故載於此,以明上聽之失。緣無施行,亦無寃濫文字照據,刪去。新本已複存之。案定所言,蓋指蘇頌、呂公著獄也。獄官後皆被責罰,朱史刪去,殆私意耳。) 詔司農寺借坊場錢十萬緡,給開封府教大保長之費,以銷減退軍六指揮請受錢償之。 丙午,翰林學士、右正言、知審官東院章惇為右諫議大夫、參知政事。(兩紀並書。) 知陳州、左諫議大夫、史館修撰安燾知審官東院,仍為濮安懿王夫人遷護使。 三司言:「駙馬都尉李瑋昨責授郴州團練使,陳州安置,誤給見任團練使俸祿,當追納。」詔蠲之。 詳定朝會儀注所言:「唐尚書戶部主貢物,大朝會則陳之。國朝舊儀,元正朝賀所陳貢物,僅存其名,蓋有司之闕。謹稽案圖志,推原州郡物產之所宜,輕重多寡,稍為條次。」又言:「夏書,冀州以帝都,入谷不貢,異于餘州。唐書地理志,京兆、河南府皆有貢。今開封府雖不列于諸州,亦宜複上貢。」並從之。仍詔貢物應買者給省錢,偶無者,聽以他物代,並遞夫傳送。 都大提舉導洛通汴宋用臣言:「洛水入汴至淮,河道甚有闊處,水行散漫,故多淺澀,乞計功料修狹河。」從之。後用臣上狹河六百里,為二十一萬六千步。詔給坊場錢二十余萬緡,仍伐並河林木,以足梢樁之費。(五年十月畢工。) 丁未,詔權禦史中丞李定兼職頗多,宜罷詳定重修編敕,以安燾代之。 詔六宅使、高陽關路副總管、兼河北第六將丌贇,訓練有勞,複帶禦器械,令赴闕。以梓夔路鈐轄、東上閤門使王光祖代之。 戊申,高麗使柳洪以國主之命,貢日本國所造車。賜詔答之。洪以禮,諸侯不貢車,不敢與貢物同進,而館伴使以聞。詔許之,乃進。 禦史中丞李定、知制誥張璪,李清臣,並為翰林學士。 太子中允、集賢校理、權監察禦史裡行舒亶同修起居注,罷禦史,改知諫院。 屯田員外郎劉宗傑權發遣三司都勘、理欠、憑由司。宗傑言:「昨任京西轉運判官日,案發鄧州官吏鞫斷私醞酒富民事,及改換文案,所坐罪未當。乞下禦史台,或差官看詳。」詔禦史台看詳以聞。 三司使李承之等言:「三司負群牧司券馬縻費錢百二十八萬二千七百緡,自熙寧五年至元豐二年;費三司芻粟錢五十一萬七千五百七十緡外,合償錢七十六萬五千一百二十緡。奉詔蠲其半,猶負錢三十八萬二千五百六十緡,下三司限三年撥還。自元豐三年後,三司歲當償群牧司券馬縻費錢二十一萬三千七百八十緡,除芻粟錢六萬四千六百九十緡外,計錢十四萬九千八百緡。」詔歲以十萬緡償群牧司,餘特除之。初,自熙寧五年後,歲四月至八月,京師諸班直諸軍馬不出牧,歲費三司芻粟自五年至元豐二年,為錢五十一萬餘緡,三司請取于群牧司。既命官校定,而群牧司歲罷券馬,以嘉祐五年、六年、八年,治平二年、三年、四年,熙寧五年、七年、八年,凡九年通計之,歲省三司錢二百萬緡,計所費芻粟錢外,定三司當償群牧之數。 庚戌,詳定禮文所言:「謹按記曰:『薦其血毛,腥其俎。』鄭氏曰:『皆所以法於太古也。』又曰:『毛血告幽全之物,貴純之道也。』孔穎達曰:『血是告幽之物,毛是告全之物。告幽者,言牲體肉裡美善。告全者,言牲體外色完具。所以備此告幽全之物者,貴其牲之中外皆善也。』蓋當納牲之時,王親執鸞刀,啟其毛,而祝以血毛詔於室。故國語曰:『毛以示物,血以告殺。』未嘗有以血毛與膟膋俱燔者也。今親祠太廟儀注,諸太祝取毛血奠於神坐,既而取毛血、膟膋出戶,燔於爐炭,毛血與膟膋俱燔,此則誤也,當改正。儀注雲:『諸太祝以毛血薦於神坐訖,徹之而退。』其舊制燔毛血,伏請除去。又薦血之器,禮所不載,惟周官玉府雲:『若合諸侯,則共珠盤、玉敦。』鄭氏注曰:『古以盤盛血,以敦盛食。』賈公彥曰:『盤以木為之,以珠為飾。』按特牲少牢,皆無敦盛血之文。然則取血以告殺,當以盤盛之也。唐崔沔議亦曰:『毛血盛於盤。』宋書志,南郊以二陶豆盛毛血。開元禮、開寶通禮及今儀注,皆以豆盛之。禮,豆盛菹醢,登盛羹而已。其薦毛血當以盤,乞于舊文改正。」從之。(三年二月十六日依奏。) 又言:「謹按儀禮,屍九飯,主人進,聽嘏。少牢饋食禮,屍十一飯,『二佐食,各取黍於一敦,上佐食,兼受摶之以授屍,屍執以命祝』。『祝受以東北面於戶西,以嘏于主人』。周禮膳夫:『祭祀。』『徹王之胙俎』。說者謂若特牲少牢,主人受屍,酢戶東西面,設主人俎于席前。司幾筵:『祀先王胙席。』鄭氏曰:『胙,讀曰酢,謂祭祀及王受酢之席。屍卒食,王酳之,卒爵,祝受之。又酌授屍,屍酢王於戶內。』為疏義者亦曰:『在戶內之東西面也』。今儀注,親饗太廟飲福位,乃詣東序,又俟入室,俱一獻訖受胙,並不應古義。伏請諸廟各設莞筵紛純,加繅席畫純,於戶內之東西面,皇帝親行三獻禮成,於此受嘏。」詔候廟製成日施行。(三年二月十六日詔書。) 辛亥,秘閣校理何洵直言:「按禮,『遂適殯宮』,『三虞』。鄭氏曰:『虞,安也。』既葬,迎精而還,祭之于殯宮以安之。士虞禮雲:『側享於廟門外。』廟則殯宮之謂也。凡宮有鬼神曰廟,故說者以虞、卒哭在寢。春秋左氏傳曰:『反哭於寢。』杜預雲:『既葬,日中自墓還虞於正寢。』蓋古者之葬,近在國城之北,故可以平旦而往,日中即虞於寢,所謂葬日虞,弗忍一日離也。後世之葬,其地既遠,則禮有不能盡如古者。今大行太皇太后葬日至第六虞,自當行之於外,如舊儀;其七虞及九虞、卒哭,謂宜行之于慶壽殿。且虞以安神,卒哭以告祔,必就殯宮。蓋即其平生居處之地,則神靈之所憑依而來寧故也。又按士虞禮,主人酳屍之後,有亞獻、三獻,大略與饋食禮同。其所變于吉者,吉事尚左,此則尚右。如設洗於西階西南,及陳鼎於西階前之類是也。唐儀注,虞祭,太尉亞獻如不親行事,則宗正卿亞獻,光祿卿終獻。皇帝素服,太尉、司徒以下祭服,群官、皇親、諸親皆素服。臣以為虞祭當用亞獻,終獻如親祠,其服宜比附參酌施行。又按春秋公羊傳曰:「虞主用桑。』何休注引士虞記曰:『桑主不文。』後漢書志亦曰:『桑木主不書諡。』夫栗主書諡,為禘祫之時別昭穆。若虞主瘞於兩階之間,則諡安用書?舊儀題虞主,伏請罷之。」下禮院,以為「洵直所引虞禮乃士禮,左氏傳乃諸侯之禮。若朝廷禮,則經無所見。況嘉祐、治平故事並虞于集英殿,宜如近詔,虞主回,奉安于集英殿。又飯屍、酳屍,並為事屍之禮,後世既不設屍,難用此禮,宜且仍舊。又嘉祐、治平故事,虞主已不書諡,今欲如洵直所請。」從之。(三月四日,奉安虞主于慶壽殿。) 甲寅,大行太皇太后發引,上自慶壽殿步導梓宮,且行且哭,至宣德門外立班俟時,號慟不絕聲。王珪等及雍王顥、曹王頵更進開釋,不能止。百官士卒感慟悲咽,高麗使至於出涕。靈駕既行,上衰服還內。百官辭靈駕於板橋,退,改常服入門。明日,詣閣門進名奉慰,又慰皇太后于內東門。上自庚戌不視事,丙辰,始禦崇政殿,至祔廟乃御前殿。 命翰林學士李清臣權發遣開封府。時,錢藻為山陵頓遞使故也。 詔:「聞京東、京西、河北、河東、陝西路闕雨,其令轉運司訪名山靈祠,委長吏祈禱。」 權禦史中丞李定請知諫院舒亶同結正周沃事。從之。(周沃事,初在二年八月,此年八月責官。) 丁巳,命輔臣祈雨。 詔自今奏舉太常博士,先取所業進入。 己未,禮院言:「慈聖光獻皇后祔廟前二日,告天地、社稷、太廟、皇后廟如故事。至日,奉神主先詣僖祖室,次翼祖室,次宣祖室,次太祖室,次太宗室。次太宗皇帝懿德皇后、明德皇后同一祝,次饗元德皇后。慈聖光獻皇后異饌、異位、異祝,行祔謁之禮。次真宗室,次仁宗室,次英宗室。禮畢,奉神主歸仁宗室。如此,則古者祔謁之禮及近代徧饗故事並行不廢。」從之。 詔罷提舉教習在京馬軍所。初,熙寧十年三月,詔入內副都知王中正提舉教習馬軍。至是,中正言教習及三年,各已精熟,故罷之。(熙寧十年三月八日,始差中正。此年二月十一日,當考。) 詔光祿寺丞、權發遣大理寺丞賈種民沖替,知大理卿崔台符、少卿楊汲、權監察禦史裡行何正臣,各罰銅十斤。大理初鞫陳世儒獄,並治世儒妻李氏,母呂氏嘗幹其叔父公著,請求於知開封府蘇頌。公著未嘗以語頌,而種民挾情,於上殿劄子增易語言事節,傅致其罪。公著自辨,移禦史台推治。時頌已坐孫純事謫知濠州,追還,參對得實。種民坐罪,而正臣坐常監勘,與台符、汲各不舉察故也。(並正月庚寅、是月壬戌、四月丁酉。) 辛酉,判司農寺李定等,乞開封府界諸縣鄉村第四等、第五等戶敷出役錢。不聽。(朱史簽貼雲:役錢隨所在民力敷出,戶多民富,則出錢不至第四、第五等而已足。戶少民貧,則須出至五等,各不同。李定所言非是,兼不施行,合刪去。新本雲:此可見李定小人掊克之態,複存舊文。今從新本。又舒亶傳雲:亶判司農寺,朝廷推行新法,亶言役法未均,責在提舉官。神宗曰:「提舉官未可責也。近臣僚有自陝右來者,欲盡蠲免中下之民,朕謂不然。夫眾擎易舉,天下中下之民多,而上戶少;若中下盡免,而取足上戶,則不均甚矣。朝廷立法,但欲均耳。卿可更講求以聞。」按亶判司農,在元豐四年,亶傳云云,已附見四年六月,今複注此,可證其妄也。) 權三司使李承之、知制誥王安禮,各罰銅十斤。安禮嘗提舉三司帳司,與承之互奏帳司事不當故也。(二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戊午,令李定等根治。) 壬戌,詔以國馬未備,令開封府界、京東西、河北、陝西、河東路州縣物力戶自買馬牧養。坊郭戶家產及三千緡,鄉村及五千緡,養一匹;各及一倍增一匹,至三匹止。須四尺三寸以上,及八歲以下。令提舉司注籍。仍先下逐路具民戶家業等第,及合養馬數以聞。從王拱辰請也。(戶馬從王拱宸請,朱、墨本同,當考六月二十七、八月二十二、又二十七。本志雲:又有物力戶養馬,今者自元豐三年詔:「以國馬未備,其令開封府界、京東西、河北、陝西、河東路州縣物力戶,各計資產市馬。坊郭戶家產及三千緡,鄉村通及五千緡以上者,並養馬一匹;各及一倍增一匹,至三匹止。馬以四尺三寸以上,齒及八歲以下。至十五歲,則更市如初。提舉司籍記之。」七年二月七日罷。) 詔知濠州、秘書監、集賢院學士蘇頌歸班,群牧判官、都官郎中龐元英送審官東院,大理評事呂希亞、贊善大夫晏靖並沖替。頌坐前知開封府鞫陳世儒事,而元英詣頌伺問,頌嘗酬對,但言其情狀極醜惡,刑名未可知。法寺當頌,元英以不應為從重。希亞、靖亦嘗伺問,後坐報上不實。始頌鞫世儒獄具,輒為法官所駁,或謂頌欲寬世儒夫婦。上以詰頌,且曰:「無縱有罪」,頌對:「事在有司,臣固不敢諭之使重。」詔移獄於大理。大理因言頌嘗受呂公著請求。遣官即訊於濠州,而世儒獄又移付禦史台。頌自濠赴台置對。禦史曰:「君素長者,必以親舊之情不能違,速自言,毋重困辱。」頌曰:「誣人以死不可為,若自誣以得罪,雖甚重,不敢避。」遂手書數百言付獄吏。上覽奏牘,疑之,詔禦史求實狀。禦史反復究治無得,乃詰大理獄吏所得公著請求之說,吏窮,吐實曰:「此大理丞賈種民增減其辭為之也。今其槁尚在。」取而視之,信然。於是種民抵罪,而頌得辨明,猶坐酬對元英等為泄獄情,故罷濠州。(此據元符詔旨內蘇頌附傳及曾肇墓銘刪修。四月四日當參考。) 詔權發遣提點京西北路刑獄胡宗回罰銅十斤,免沖替,坐越職治提舉司事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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