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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祐元年二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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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壬辰朔,以龍圖閣直學士、右諫議大夫、權三司使事范諷為龍圖閣學士。 權停解州鹽池種鹽三年,以本池所貯可支十年故也。 改宣德軍為昭慶軍。 癸巳,詔三司,天下官物宂積者多,而歲供帳籍為煩,其委官變易,若可上供者悉輦入京師。 又詔開封府界出常平倉粟貸中等戶以下,戶一斛。 甲午,詔資政殿學士薛奎班翰林學士承旨之上。 乙未,罷書判拔萃科,更不禦試。自今幕職、州縣官經三考以上,非入緣邊及川、廣、福建者,並許應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等六科。其京朝官至太常博士,及進士、諸科取解而被黜落者,毋得複應茂材異等三科及武舉。用知制誥李淑之議也。 淑嘗上時政十議,其一議國體,曰:「陛下襲三帝之祚,宜貽法百世,大懼優柔曠日,而無以自振。天禧後,莊獻密助內治,以訖顧命。至於陛下繼統,十年之間,政出房闈,內侍放縱,邪路萌滋。天命有開,王塗重輯,盡斥憸慝,大明軌制;而經星弗序,善氣猶鬱者,殆天之意慮陛下佚于事初,以此儆寤之也。今災沴既頻,賦入有限,而用度不足;恩賞濫舉,吏員滋多,而甄別未至。居官者以因循自守,不務遠圖,求進者以必遂為限,無嫌苟得。近臣外任,有固辭而罷者。進不滿望,或不即拜,有中宿而易者。或封章以求台袞,或矯偽以圖王爵。任職則浮誇,貢言則擊搏,輒飾智詐,不畏譏誚,驕蹇貪冒,甚非公路。臣願陛下號令一出,要其必當,官職一授,勿複再易。至於國用未足,濫官未別,宂兵疲馬,橫賞浮費之類,願命近臣知治體者,准三朝出入之數而撙節之,此防微制本之術也。」 其二議災旱,曰:「頻歲已來,亢陽為駆,民多艱阨,歲不順成。洪範五行曰:『僭,常暘若。』謂僭差則常暘順之。又曰:『土爰稼穡。』土於人其性信,其事思。其為咎也雺冒,其為沴也稼穡不成。天其意者謂爵賞過授,近於僭差,號令迭改,非示信颫。朝廷于方岳大臣,不吝命賜,將相崇秩,躐等而除。至於戚裡宗室,超越名級,嬪嬙追命,濫擬尊極,軒墀下列,遷補過優,銓筦常資,進陟太廣。此不謂僭差乎?又條制屢改,或前敕未遑究宣,後旨已令廢格,或已授複追,或未下輒止。此不謂號令不信乎?又間者遣使傳開公廩以賑貧乏,然四民之別,農服田畝,無國家贍養之理。今之兵食吏祿,百倍于古,以此重費,可勝既邪?又轉饟艱遠,濟貸不及,或發丁運粟,或募人貸錢,惠未及下,下已重擾,止是邀名者圖市恩而已。臣願陛下修人事以應天變,不然,陡匱國力,而未足以弭民災也。」 其三議言事,曰:「陛下臨朝清明,詢納忠直。然獻言之臣,多涉矯激,肆為詆諆,不顧理道,苟飾智詐,圖惑聰明,意在進身,假名疾惡,交章累牘,須報乃已,鬻已之直,歸過君父,豈副陛下詢納之意哉?先朝有劉驥者,輕為奏疏。祥符八年,先帝語左右曰:『此人言多捭闔,期在必行。殊不知近偽亂真,詞旨易辨。』驥嘗枉法受賕,古人察言觀行,正為此也。願陛下每于進對之際,深防邪僻之人,辨其誠詐,毋輕信用。假有稱某人善者,或大臣意欲援用,礙於同列;或已有一節之美,先借他人張本自衒;或嘗聞聖獎,希旨稱述,藉其為援,豫結朋比。又有言某人非者,或大臣所惡,欲其斥去;或聞上稱譽,將有褒陟,忌其進用,巧為中傷;或素懷憎嫉,名聲軋己,結合疑似,挾情毀害。如此之人,奸險萬狀,不可不防。真宗常曰:『奸邪無狀,誠難察見。若察其好傾人而自進者,十見八九。』此言至要,願陛下三省之。」 其四議大臣,曰:「兩府遷易稍頻,固有傾邪上孤倚任者,然傷陛下簡靜之政矣。夫大臣者,國之股肱,固須審擇。太祖定天下,用周朝三相猶六年,始以趙普代之,凡十一年,始以薛居正、沈倫代之。太宗嗣位,惟一相盧多遜,又六年而用趙普,自後十八年中,雖三四易相,然所用者惟李昉、宋琪、呂蒙正、張齊賢、呂端五人。當是時,進者競於納忠,退者懼而修省,蓋進退宰相,皆出睿斷也。真宗景德以前,三次遷改,惟李沆、向敏中、王旦、畢士安、寇准五相而已。其任王旦十二年,次則向敏中再相亦十年,此二人在位之日,非無疑似之說,誠以大度並容,推任無間,而不重以權故也。且權太重,則臣下難於久居;言易入,則小人得以交鬥。太宗嘗謂宰相曰:『今四方無虞,與卿等謹守祖宗經制,最為急務。』此委相之大體也。」 其五議擇官,曰:「太平興國初,文武朝官班簿才二百人。至咸平初,四百人。天聖元年,踰千人。自去年覃恩,又軼天聖之數矣。從前選人入京者,歲不過數人,至有十數考,有勞效,無殿犯,近臣屢薦而終不得改秩者,遂使遠方大邑,皆用幕職官承乏。今年判官簿尉,四考輒得京官者,日至四五,遠邑無闕員,又以江浙授之,是則推恩太廣於前也。先朝嘗諭審官院、流內銓主判者,若灼有能績,眾所稱者,密以名聞,當特旨升擢。願陛下擇三司主判官,密令搜訪,引對之際,如先朝故事行之。其老疾懦庸之人,間或退黜,庶有所懲勸。」 其六議貢舉,曰:「開寶以前,每歲進士不過三十人,經學不過五十人。自克復偽國,吏員益眾,始以廷試廣收士子,太宗委之春官,自咸平後,乃複廷試。則是以天子之尊,而親春官之職。且取人太廣,又一日之藝,未極所長,數日考覆,難盡其當。願陛下約今歲吏部闕官之數,為來年入等之准,先委貢院考試,然後委文學近臣三兩人覆閱可否,陛下與執政之臣啟封閱名,旁采聲實,第以科級。如此,則天下之士可得實才矣。」 其七議制科,曰:「吏部故事,選人格限未至,能試判三節,謂之拔萃。止用疑案古義,觀其能否,詞美者第優等補官,此則有司銓品常調選人,判超循資之式。而陛下親禦軒陛,審核課試,非其稱也。願罷此科。其詞學異眾,自可舉才識兼茂、詳明吏理之科。又禮部茂材異等,本求出類之雋,頗聞不利鄉薦者,始來應書。望更為嚴制,以革僥冒之人。」 其八議閱武,曰:「開寶通禮,有四時講武儀。國初疆候未平,祖宗多親閱試按癔角射。太平興國後,築台楊村,以備大閱。真宗咸平初,又辟鬥場于東武原,發卒會射。其後再幸飛山教場,皆躬親訓練,示不忘武備。方今繼承平之治,兵革不用,三十年矣,遂使連營之士,不聞鉦鼓之聲。孔子有言,不教民戰,是謂棄之。願陛下案通禮,厲兵講武而躬習閱之。 其九議時令,曰:「開元定禮,有明堂及太極殿五時讀令之儀。冠服佩玉,悉從方色,月為之令。月令不順,則五沴應之。近歲以來,氣序繆戾,水旱弗節。意者有司刑政之間,或爽順時之理。天應以異,固當變而修政。願陛下申命有司,講修舊禮。以氣至之日,集文武官讀時令于天安殿,至尊升坐,近臣伏聽,上下交儆,以恢和令之美。」 其十議入合,曰:「唐寶曆後,常以月朔禦紫宸殿,行入合儀。後雖五代俶擾,猶或不廢。施及聖朝。太祖五行其禮,多禦崇元殿,備殿中金吾諸仗,設待制、候對官。崇元殿,即今天安殿也。乾德之後,改禦大明殿,即今集英殿也。太宗三行其禮,別定新儀,就文德殿廷增設黃麾仗。真宗亦三行之,繪圖講習,藏之禁閣。茲禮之廢,向踰二紀,願因盛時修起之。」 詔:「殿試舉人,考官日迫,多不精審。自今初考覆考詳定,以十日為限。」 丙申,命龍圖閣待制燕肅、天章閣待制張宗象與三司議在京折中倉利害以聞。初欲置折中倉,以省江、淮歲漕,而議者謂平糴京師,則物價翔貴而傷民,故令參詳之。 權弛登、萊採金之禁,以歲饑,民不能自給故也。 免益州路災傷州軍殘欠夏稅。 詔河北轉運司,有進納斛鬥之人,先具姓名並石數以聞,即降宣補文字,候斛鬥納足給付。 丁酉,廢信州玉山縣韓村銀場。 己亥,詔:「諸司副使,自今特遷正使,於本額下五資遷之,為定例。明道二年九月甲子,更參詳。磨勘轉授,即依舊條。」 庚子,詔莊懿太后忌前後禁樂各三日,不視事各二日。 先是,召知鳳翔府、兵部員外郎司馬池知諫院,池上表懇辭。上謂宰相曰:「人皆嗜進,池獨嗜退,亦難能也。」加直史館,複知鳳翔。嘗有疑獄上讞,大理輒複下,掾屬惶恐引咎。池曰:「長吏者,政事所由,非諸君過。」乃獨承其罪,有詔勿劾。 辛醜,贈相州觀察使利瓦伊為右僕射。故事,觀察使無贈典,維嘗為刑部尚書,其子比部員外郎師錫請於朝廷,特贈之。 詔禮部貢院,諸科舉人應七舉者,更不限年,並許特奏名。 詔河北、京東、淮南,比多盜賊,其諸州軍都監、監押,聽出城應援巡檢掩捕之。 甲辰,權減江、淮漕米二百萬石,候歲豐補之。 命知制誥丁度、知諫院孫祖德、開封府推官明鎬與三司使副及燕肅、張宗象等參議前後所詳定事,輒上之。 乙巳,詔華州進士張公佐與免將來文解,禮部貢院未得退落。公佐祖國子博士文旦,嘗依宣祖,以經史教太宗及秦悼王,而昭宣使王延德亦從其學。至是,延德子步軍都虞候、英州防禦使應昌言文旦後人無食祿者,故有是命。 丁未,詔參知政事王隨、翰林學士承旨盛度各與一子官,以嘗詳定解池鹽法也。度自言:「放行解鹽三年,收到種鹽二百七十五萬八千六百餘斤。乞更銓轄兩池,廣謀種造,務令大段增剩。」故賞及之。度自言據會要。 戊申,詔麟,府州發廩粟以賑蕃漢饑民。 甲寅,詔河東路募人入粟。因下諸州,自今入粟授官人聽預州郡公會,其攝助教,若犯私罪情杖輕者聽贖,三犯者奏裁。 又詔川峽路轉運使副、提點刑獄聽泊家鄰路而歲一過之,毋得過十日。 新知泰州孔道輔,言父母年老,輒暫至兗州寧省,乃赴泰州。詔道輔不候朝旨,迂路過兗州,特免勘,仍令兗州發遣赴本任。居數月,改知徐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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