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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禧元年六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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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戊辰朔,上封者言:「伏見召太常博士許式、武定基,欲以擢升台省。伏緣曲台博士若踐諫垣,即拜司諫。唐之拾遺、補闕,如陳子昂、元稹、白居易皆以文學兼人,賢良入等,乃充是選。自後非髦英秀偉之士,罕聞輕授。臣與許式等素無憎嫌,又非深熟相識,止為朝廷重惜名器。式等雖無諫臣之體,必有幹事之能,乃方得名達睿聰,獲預嚴召。如臣言可采,望改一郎曹,優與外任,進退之間,事理無爽。」上言:「式等雖無詞藻,然皆勤幹,朝行中多所稱薦耳。」既而止進秩,升其差使。(許式、武定基,未見。) 屯田員外郎郭乘,言諸路轉運使、提點刑獄官,所至州軍,務為苛暴,無益治道,望行戒約。上曰:「大凡振舉綱維,系乎其人,苟能酌中,何煩戒勖?朕所以夙夜虛佇,謹擇良能,葢為此也。」(郭乘,未見。) 壬申,德音:西京死罪囚流以下釋之,父老年八十者賜茶帛,除其課役。 曹瑋言南市歸順蕃部都首領郭廝敦舉家居冶坊寨,管勾一帶蕃部,望就命為本族巡檢,月給錢五千、米麵五石。又言秦州蕃落指揮堪指使官六百七十餘人,欲分為兩指揮。並從之。 甲戌,有司上條貫在京及三司編敕,共十二卷。 乙亥,詔選天下廂兵遷隸禁軍者凡五千餘人。 丙子,右正言魯宗道言:「臣常讀近書,自唐季接五代,或三四年,或五六年,亂離塗炭,冤號天地。金血之氣,鑠盡沖和,愁苦之聲,求息不暇。天禍既悔,至聖勃興。故太祖皇帝以神武大略定天下,有反掌之易;太宗皇帝以至仁善繼恢域中,成光大之業。陛下奉而守之,勤而行之,彝倫敘矣。故雲、亭泥檢,脽壤恭祀,謁太清之真館,薦玉皇之大號。至於必躬聽斷,勵精理道,以宵旰為宴處,樂菲薄而久安,從古王者,徒載簡策耳。惟親民之官,政事最切,未見區別,其如民何?今審官例差一知州,縱耄昏寡識,以何道推降之?銓司平配一縣令,雖菽麥不分,且無由擯斥之。今舉天下親民之官,以十分論之,黷貨害政,未置刑章者有其三。清濁混然,巧於情偽,使在上知而不能糾舉者又次焉。暗懦不能制猾吏,不能審法令,凝滯於物者又次焉。貴游親屬,望風護養而不言者又次焉。是則介然自守,約己恕物,不諂上,不瀆下,為陛下孜孜于民政者,十不一二焉。欲民之安,其可得乎?漢宣帝凡拜刺史、守相,必親見之,考察其言,觀其能否,今或未然。凡除知州、通判、京朝官知縣,候滿三五人,且令大臣具宴見之禮以遣之,訊之以言而察其應對,觀其詞氣而考其否臧,才能者奨之,不肖者退之。縣令則擇台閣有風鑒問望臣僚主遣之,能否之間,各如其狀,恐於聖政稍得其宜。又審官之任,本宰相之職,宜妙選英哲以委之,庶激濁揚清,漸得良牧賢宰,則斯民之大幸也。或詔參預宰司,覆令按驗,亦不為煩。唐故事,宰相帶兵、吏部者,午前在中書,午後歸本司治事,是亦內外兼領之制。臣不任狂狷,干犯冕旒,待罪之至。」上曰:「諫官供職,頗亦用心,但以朝廷無他事可言,故止及此爾。然謹擇牧宰,實朝政之急務也。」 丁醜,詔華、虢等州夏旱,損苗稼,特除其租。 戊寅,知升州丁謂言:「城北有後湖,因旱,百姓請佃,計七十六頃,納五百餘貫。今請依前蓄水,植種菱蓮,或遇亢旱,決以溉田,仍用蒲魚之利,旁濟饑民。望量遣軍士開修,其租錢特與減放。」從之。 己卯,詔明州城外濠池及慈溪、鄞縣陂湖所納課額,永除放之,許民溉田疇,采菱芡,從本州之請也。 曹瑋等言,近役兵夫繕葺諸寨及創掘縣鎮城壕,凡一百三十七萬三千三百六十九功畢,詔奨之。 庚辰,發運使言,真州等處轉般倉及江、浙上供米二百二十余萬斛,欲留逐處以濟闕乏,從之。 盜發漢高祖陵,捕獲之,論如律,並劾其官吏。遣內侍王克讓與河南府別造衣冠、明器安葬,知制誥劉筠詣陵祭告,仍以所盜計直修設齋醮。因詔州縣申陵寢樵采之禁。 初,眉州大姓孫延世偽為券,奪族人田,久不能辨,轉運使使殿中丞、知九隴縣章頻按治之。頻視券,墨浮朱上,曰:「是必先盜印,然後書。」既引伏,獄未上而其家人複訴于轉運使,更命知華陽縣黃夢松覆案無異,夢松用此入為監察禦史,頻坐不時具獄,降監慶州酒稅,徙知長洲縣。辛巳,召頻對於承明殿,翌日授監察禦史。頻,浦城人也。 甲申,以武昌節度副使邊肅知光州,用辛亥赦書也。時刑部奏其元犯,上曰:「肅在邢州日,方北戎侵擾,屢詔令棄城入保,肅能固守,頗著誠效。雖冒賄賂,亦累該赦宥,故特授以郡。」向敏中嘗謂王旦曰:「邊同年,責已久,牽複可乎?」旦曰:「為近臣,坐贓,豈得更升進耶?」敏中語數及之,旦曰:「旦非于同年無情,公若欲用之,須旦死可也。」敏中乃已。(此據遺事錄。) 詔金部員外郎、提點中書制敕院五房公事劉明恕,自今遇慶節大禮,許依樞密副都承旨例進奉上壽,仍赴宴會。始更舊制也。(祥符六年二月,王旦言其不可。王曾言行錄雲:堂吏劉明恕,宰相以其服勤歲久,官為望郎,引樞密都承旨宣例,將異其禮。公以政府表則之地,不可隳舊章;乃議群吏晨謁之際,獨俾升階,複援恩例改三品服,公皆以為不可。由是止令先謁於階所之前。其後又議謹擇堂吏,將以進士策名者充選。公曰:「我朝承有唐故事設此科,謂之將相科,豈當屈以趨走吏耶?」眾皆赧服而止。) 陝西、江、淮路並言部內蝗蝻抱草木死及大風吹入海。 己醜,召王旦對於崇政殿數刻。 向敏中至自京西。 壬辰,知蘇州梅詢言飛蝗入境,悉于叢薄間抱枝幹僵死,又群飛投太湖。 癸巳,秦州僧道百姓等,以部署曹瑋功狀請立碑頌,有詔褒瑋。 是月,上封者言:「邊鄙雖甯,武備難闕。望令群臣各舉將帥之才,如邊上未有員闕,即且於內地州軍差遣,緩急足副推擇。」乃詔王旦等各舉所知三兩人,具名以進。已而樞密院又請令宰相以下,各於京朝、幕職等官及閤門祗候已上,舉堪任將帥者各三兩人,敏中等曰:「執政之地,日奉僉諧,苟有見闕,便可論薦。若更特降詔旨,明述封章,不惟結於私恩,亦恐別興異議。」帝然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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