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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中祥符九年六月


  六月甲戌朔,詔自今吏部選人有罪犯者,銓司未得定入官資敘,並具考第及所犯取進止。

  先是,銓司請曾經追停人,再理考限,及格乃得入令錄。上曰:「若是,則沉滯者眾矣。朕近見一選人,淳化中及第,二十餘年,公私事故,至今未及十考。由是而言,不宜更加考數。」因條約之。

  丙子,詔年豐物賤,宜申諭民間,無得輕棄粒食,違者論罪。

  戊寅,幸會靈觀酌獻,宴從臣于祝禧殿。

  辛巳,比部員外郎、知齊州範航坐受財枉法,免死,杖脊黥面,配沙門島。

  航為吏,所在貪狠,持人長短,眾多憚之。上之尹京也,航宰東明,民有訟其鬻虛鈔納物者,事狀明白,按劾已就,府佐皆曰:「此凶人,慮有反復,須結正堅固,乃可上聞。」洎付台覆按,事果中變,航止罰金而已。後任河東提點刑獄,表求知博州聊城縣,雖雲便於舉葬,實以是邑富饒,利於掊斂。在齊州尤狡蠹不法,笞棰無度,強取財物。其子昭為太常博士、直集賢院,聞其醜聲,走僕齎書諫勉。航怒,重抶其僕。至是,提點刑獄滕涉、常希古發其奸贓,又揭牓令民首露,得罪狀數十條。遣禦史李餗就鞫得實而竄之。昭時任江南東路提點刑獄,及受代還,至南京,上言願身為邊卒,贖父移善地。宰臣言父子罪雖不相及,然亦當降其職任,遂令厘務,從之。(昭責降在九月己未,今並書之。)

  甲申,李士衡言:「河北螟蟲多不入田畝,村野間有蟻食之。又蝗飛空中,有身首斷而殞者,有自潰其腹,有小蟲食之者,斯乃妖不勝德,而示茲異也。」

  乙酉,權三司使馬元方,言來春大禮,于內藏庫假賞賜物,准奉祀例,內有雜色匹帛。內藏庫言咸平、景德以來,南郊悉不支撥,慮他時為例。王旦曰:「初降禦劄,令內藏給諸軍賞賜,時元方言職司豈無經度,其賞賜且依舊借內藏金萬兩銀三十萬兩,錢七十萬貫,紬絹一百萬匹,余則三司規畫。」上曰:「元方在三司,謗議甚多,何也?」旦等曰:「元方盡心公家,然性卞急而寡思慮,同僚異議,多以醜言詆之,此所以賈怨也。」上曰:「副使、判官中,亦有英俊,豈宜輕待耶!」居歲餘,卒以苛碎罷。

  丙戌,秦州獨孤谷水,壞長道縣鹽官鎮城橋及官廨、民舍二百九十二區,溺死者六十餘人,賜被溺家緡錢。

  丁亥,知許州石普請於大流堰穿渠,置二斗門,引沙河以漕京師。遣使按視。又請廢段家鎮,移於建雄鎮。詔問知陳州馮拯,拯言無害,乃許農隙興事。

  己醜,詔:「自今遣官奉青詞、祝版、禦封香往諸處祭告,並令緘封護持,每至驛舍,安置靜處,務極嚴肅,違者重科其罪。合遣使臣者,即選奉職已上黸送。」先是,殿侍張信乘傳黸香合、祝版赴南海致祭,信寘於馬上,頗虧恭潔,至中路震死,其左右聞空中有言,雲「無損祝版、香合」。朝廷聞之,因有是詔。

  辛卯,涇原駐泊都監周文質言:「確廝囉遣人至渭州緣邊扇搖熟戶,且令納質,不爾,則破其聚落。此雖未可憑信,然蕃戎之情,或以類相向。緣此等熟戶,本依朝廷,不加安撫,恐惶惑無從,忽致離異。臣欲親至籠竿城已來告諭,再令納質,或有蕃兵侵掠,則許其應援。」詔曹瑋裁定而行之。

  癸巳,京畿蝗,命輔臣詣玉清昭應宮、景靈宮、會靈觀建道場以禱之。

  命廣州出廩米萬石,選官出糶,以濟居民,谷貴故也。

  丙申,上謂輔臣王旦等曰:「邊城言契丹征高麗敗衄,奸人諜之,謂朝廷北伐,彼甚為備。蓋多知天文,近象緯示變,皆主敵分,其下必當有兵,因自疑爾。」旦等曰:「契丹或微弱,則愈依朝廷,必無負約之理。所慮弟兄之間,自相離異,如漢宣時爭先來朝,皆由微弱也。」

  虞部員外郎張懷寶、秘書丞韓庶、戶部判官著作郎直史館梁固分判三司鹽鐵、度支、戶部勾院,賜庶緋魚。

  先是,起居郎樂黃目判三司勾院,三司使馬元方言其不稱職,罷之。上謂王旦等曰:「人言三司官不欲數易,蓋吏人幸其更移,不能盡究曹事之弊爾。又勾院乃關防之局,官卑權輕,難舉其職。」旦曰:「三部勾院為一司,實為繁劇,縱使重官為之,徒益事勢,于勾稽則愈疏矣。若複分三部設官,選才力俊敏者主之,庶乎分減簿領,稍得精意。」故命懷寶等分領焉。(韓庶,未見。)

  丁酉,知陳州馮拯言:「境內有蝗,尋遣官祭告,焚捕已盡,田稼無害。近頻得雨,麥菽滋茂。」上遣中使督諸州捕蝗,至襄州,知州孫沖不出迎,中使怒,乃奏蝗唯襄為甚,而州將恝置,無恤民意。上怒,命即置獄。沖得屬縣言歲稔狀,馳驛以聞。上悟,為追使者笞之。(此據沖本傳,附見。)

  庚子,罷都大提舉在京倉草場官,止命使臣二員提點。

  辛醜,太常博士范應辰言,諸路多闕系官材木,望令馬遞鋪卒夾官道植榆柳,或隨地土所宜種雜木,五、七年可致茂盛,供費之外,炎暑之月,亦足蔭及路人,從之。(范應辰,德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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