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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化五年三月


  三月甲寅,詔王繼恩戒前軍所至處,其賊党敢抗王師,即當誅殺;本非同惡,偶被脅從而能歸順者,並釋之,倍加安撫。

  以大理評事陳舜封為殿直。舜封父善奏聲,隸教坊為伶官,坐事黥面流海島。舜封舉進士及第,任望江主簿,轉運使言其通法律,宰相以補廷尉屬。因奏事,言辭頗捷給,舉止類倡優,上問誰之子,舜封自言其父,上曰:「此真雜類,豈得任清望官!蓋宰相不為國家澄汰流品之所致也。」遂命改秩。

  宋、亳民市牛江、淮間,未至,上以時雨沾足,慮其耕稼失時。會太子中允武允成(允成,未見。)獻踏犁,以人力運之,不用牛,上亟令秘書丞、直史館陳堯叟等往宋州,依其製造成以給民,民甚賴焉。

  戊辰,複以國子學為國子監,改講書為直講,從判學李至之請也。

  詔:「兩京、諸道州府軍監管內縣,自今每歲以人丁物力定差,第一等戶充裡正,第二等戶充戶長,不得冒名應役。民所納夏稅餘租,隨其數各異己名以輸,不得異戶合鈔,其有疋帛零丈尺者,止依時估上等價,折納緡錢。」(食貨志雲裡正、戶長迄今循其制,蓋指天聖末年也,當考。)

  趙保忠聞李繼隆將兵來誅趙保吉,乃先攜其母及妻子、卒吏壁野外,上言已與保吉解仇,貢馬五十匹,乞罷兵。上怒,立遣中使命繼隆移兵擊保忠。於是繼隆兵壓境,保忠反為保吉所圖,欲並其眾,縛牙將趙光祥,夜襲保忠帳。保忠方寢,聞難作,單衣披髮,僅以身免,騎駿馬走還城中,資財器用,保吉悉奪之。

  初,保忠再遣其指揮使趙光嗣入貢,光嗣頗輸誠款,詔補供奉官,再遷禮賓副使。保忠動靜,光嗣必以聞。及保忠陰結保吉,光嗣潛知之,因出家財散士卒,誓以效順。保忠既還,光嗣執之,幽於別所,丁醜,開門納王師。繼隆入夏州,擒保忠,系以銀鐺鏁,檻送闕下,收穫牛羊、鎧甲數十萬。保吉引眾遁去。

  裨將侯延廣等議誅保忠及出兵追保吉,繼隆曰:「保忠幾上肉爾,當請于天子。今保吉遠竄,千里窮磧,難於轉餉,宜持重,未易輕舉也。」延廣等服其言。(秦翰傳雲:王師次延州,翰慮保忠遁逸,即乘驛先往,矯詔安撫,以緩其計。及王師至,翰又諷保忠以地主之禮郊迎,因並驅而出,保忠遂就擒。按保忠先已出次野外,既為保吉所襲,乃還,光嗣遂執之,安得與翰俱迎王師也?)

  初,環州民與吐蕃相貿易,多欺奪之,或至鬥訟,官又弗直,故蕃情常怨。及崇儀使柳開知州事,乃命一其物價,平其權量,擒民之欺奪者寘於法,部族翕然向化。是春,徙知邠州。時調民送軍儲環州,歲已再運,民皆蕩析產業,而轉運司複督運。民數千人入州署號訴,且曰:「力所不逮,願就死矣。」開即移書轉運使曰:「開近離環州,知其芻粟,計不增大兵,可支四年。今蠶農方作,再運已勞,老幼疲弊,畜乘困竭,奈何又苦之!如不罷,開即馳詣闕下,白於上前矣。」卒罷之。(據張景行狀,開移邠州乃淳化五年春,故附見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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