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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士夏言傳(王世貞)


  夏言字公謹廣信之貴溪人性警敏能屬文尤長於筆劄自其在公車則巳奕奕有儶聲舉進士授行人司行人擢兵科給事中奉 詔核斥錦衣冒濫官屬三千二百出按皇莊侵佔農地二萬餘頃糺中貴人趙彬建昌侯張延齡前後七疏皆報可轉右給事中同考會試疏請杜內臣傳乞救知府郭九皋等緹逮及請慎出入以嚴政體及論邢福海等不當以傳奉升皆諤諤?人所傳誦丁母憂歸服除守故官尋轉禮科左遂進兵科都給事中時山西劇盜陳卿糺眾據青羊山?亂 朝廷大發諸鎮兵討平之而所遣將臣以下久爭功不決且有因?利者言發其事遂命往覆勘次第功罪皆當還朝考武舉試時兵部廷推左都禦史王憲出行邊禦虜憲有難色言即劾罷之而 上實心器言會吏科缺都給事中故事當以左序遷特旨移言長吏科言以是益自負時 上方貴輔臣張孚敬等相與推明宗祀禮樂之事言謂農桑天下本令人主既親耕行籍田禮而後不親蠶非所以昭陰教示婦職也因上皇后親蠶疏 上大悅報旨稱美而南北郊之議起□高皇帝初即位?圜丘於南郊以祀天?方澤於北郊以祀地行之未□而合之恒以元正之後三日致祭因大享群臣蓋頗用漢唐故事雲 上與輔臣孚敬密議之不以?善也孚敬微泄之言乃上疏謂當以冬至祭天於南郊之圓丘以夏至祭地於北郊之方澤而引周禮及 高皇帝初即位 詔?據而謂漢唐以不足法 上益大悅下禮官會群臣議有謂以 高帝二百年之定制?不當輕易者有謂工巨而財詘不當輕舉者有謂夏至前而冬至後於天尊地卑不稱者十之七八 上乃召言見便殿賜璽書褒獎與四品服欲以風厲群臣而卒莫之應詹事霍韜辯論益切至貽書切責言指以?奸邪言恚繳其書上之因遂劾韜五罪 上怒甚械韜下之禦史台獄輔臣孚敬?力請不聽久之乃釋還職 上不欲 太宗與 太祖並配天與孚敬議以 太祖配天而 太宗祀大享殿如古明堂以配上帝孚敬意難之下群臣議亦莫之應而言複伸 上指考古禮以請 上益大悅以祀典成進翰林院侍讀學士仍兼都給事中侍經筵日講賜金飾花犀帶視尚書言嘗薦都察院左僉都禦史守□圭以右副都禦史出賑濟陝西於是僉都禦吏缺廷惟言與右諭德彭澤 上遲徊久之而禦史熊爵謂言出如圭以?巳地言亦辭 上乃勉慰言俾食四品俸澤以孚敬力複超?太常卿言楚士也恨孚敬不巳薦而右彭澤銜之切骨且覘 上意雅不欲大臣太專乃露章論孚敬與吏部尚書方獻夫有所好惡彭澤奸邪不當驟遷 上雖?兩解而孚敬與澤亦遂惡言矣 上以四時祀太廟奉 太祖?始祖居中而 太宗以下皆東西相向至大祫則以 太祖之四世祖 德祖居中而 懿熙仁三世皆合而 太祖屈居五至是欲舉禘祭大雩秋報之禮下群臣議言以?禘者膏也謂禘其所自出之帝也 德祖既? 太祖之始祖豈可複? 始祖所自出之帝乎請虛其位而加隆稱焉仍以 太祖配中允廖道南則謂朱氏?顓頃裔宜禘顓頊輔臣孚敬會群僚議東閣倡言曰請虛位者失之無尊顓頊者失之遠宜仍禘 德祖便言複上書諍之 上雖意未決而心是言旋特進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院學士言眉目疏朗美須髯大音聲不操楚語 上故巳材言至進講愈目屬之既顯與孚敬異孚敬恨乃因行人司正薛侃之疏用彭澤計而傾之卒不勝言出獄之月餘遂進禮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學上掌院事未幾命禮部尚書李時入閣而言代之與時並召對所以褒勉獨有加時薦紳大夫尚與孚敬讎敵謂言能抗之而言既以開敏結 上知又折節下士時有禦史喻希禮上疏謂祈雪求祀不在祠醮而在行仁政因請宥大禮大獄得罪諸臣禦史石金亦言之且謂人才用舍政事張弛一切付之 廷論而 陛下恭默凝神提挈綱領使其?精內蘊根本固則螽斯之慶自集 上疑其有所譏諷大怒下書數百言苛責之命言參究母得黨護言謂希禮金所奏內稱宥罪可迓天休是祖常情福利之說養心不貴勤察則啟人君怠逸之漸論事迂疏罪實難逭第原共本意似亦無他乞俯優容或加飭治 上益怒下旨謂遭此曹仇君怨 上意在報復奸巧欺誖罪不可逭因責言位列大臣朕所簡拔專務狥私不圖報 主先巳戒其黨護奏上參劾肆怠不恭責其具狀以對而逮希禮金於 詔獄貶謫荒徼及言謝罪疏聞亦弗罪也以是言益得公卿間聲禦史馮恩嘗有疏品第三公九卿長佐多所不滿而獨稱言救時宰相 上既以製作禮樂自任於故典多所更易其事在春官而言?之長所建白多當 上意 上亦欲□□之其委寄與閣臣埒多出六卿 上嘗賜銀記一曰學博才優俾得密封言事未滿考以督南郊特加太子太保尋進加少保加俸一級督建 皇史宬加兼太子太傅重書 寶訓實錄成進少傅再以監建 宗廟工成加兼太子太師前後錫賚 禦書繡蟒飛魚麒麟服色玉帶兼金上尊珍饌時鮮之類無虛月?之釋其先軍伍有所陳乞亡不立得而是時霍韜起家吏部左侍郎以舊郤思中言莫能間也而會順天府尹劉淑相與言之狎戚費完不相善坐奸人所中下獄疑言之庇其客而主之因上事訐言罪 上怒不聽言□疑韜主之謂淑相與韜謁陵歸縱飲九龍池?不敬而韜時巳轉?南京禮部尚書矣乃上書論言以朦朧?故少師費宏請諡得文憲且滅緊關情節當死言亦訐韜大罪十余條几于訟師巷口上兩不之辨而鑴韜俸一秩以謝言韜至南京複攻之 上亦不深責而言氣稍稍驕郎中張元孝李遂坐小忤即參謫之皇子生言入對 上喜甚手簪花於帽侑以白金文幣甚渥遂兼武英殿大學士入內閣是時李時?華蓋殿大學士以年老朴誠居首轉而 上所以委寄之不能如言重一切禮文之事皆以屬言賞亦稱是言氣益驕漸孺視八座嘗從 上謁陵駐沙河言庖中火延武定侯勳及大學士時行帳毀而 上別授言廷臣六疏亦從毀言與二臣合辭請罪 上俱弗問而獨責言當特疏而今者不特疏?屬 不敬言皇恐乞休 上留而勉勵之時 獻皇帝巳崇? 皇考別廟矣通州同知豐坊小人也上疏請復古禮建明堂加尊 獻皇帝廟號稱宗以配上帝下禮部議部臣嵩議以功則 太宗親則 獻宗以配帝惟 上裁而不敢任稱宗 上不悅令再議戶部左侍郎唐冑爭之力辨乏強 上??虎其官於是部臣嵩懼而如命 獻宗遂稱 睿宗入 太廟言亦莫能持也尋以滿六年考錄一子中書舍人兼支大學士俸俄李時卒言居首尋以祗薦 皇天上帝奉冊勞言加特進光祿大夫上柱國少師餘如故上柱國於人臣未有加者加之自言始其自擬也人頗以?異時顧鼎臣亦加少保太子太傅禮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鼎臣蘇之昆山人舉進士第一授翰林院修撰累遷至今官鼎臣於言?先達長且十歲言躐而貴至師傅先大拜踰二歲而鼎臣繼之意不肯相下事有所可否言內不能善也尋上以章聖皇太后祔葬承天之顯陵躬行謁視言與太師翊國公郭勳俱扈從而鼎臣同留守其委寄特重因賜言勳鼎臣蟒服玉帶白金彩幣郭勳者故武定侯也而善張孚敬孚敬左右之得幸 上至貴重封上公數上書論劾大臣無不立應與言爭寵而妬 上至承天謁陵畢禮部臣嵩請率群臣表賀 上問之言謂宜俟回鑾至京而後舉上乃報罷殊不悅嵩得其指乃固請賀上答 詔以賀非卿等誠言所謂方是第禮樂自 上出賀亦可也言數與所親厚大臣宴游竟日 上間有宣諭獨勳在賞賚稍厚於言以是益驕恣數侵言言亦強應之言既小失 上指而會 上幸大峪山閱視 永陵工言進居守敕而遲 上怒責言自小官因孚敬議郊禮進乃每每怠肆不恭因悉勒令上其前後所賜銀記璽書手劄懼謝罪固請 上銀記 璽書手劄而 上愈疑其有所毀損削其勳階少師等官令以少保尚書大學士致仕言乃檢十年中 璽書手劄四百餘通並銀記上之 上怒解會言朝辭巳發而遣中貴人止之隨諭吏部複少傅太子太傅仍故官言即入朝具疏謝 上報覽奏卿巳赴閣宜益勵初忠盡心匡輔秉公持正不惟副朕簡任亦免眾怨也卿其思之言擬所雲眾怨者郭勳輩也複疏謝謂自處不敢後於他人唯一志孤立?眾所忌 上不悅隨詰責之並乙其疏中洗改字言乃皇恐引罪報聞而禦史有論擿顧鼎臣留守偏狥事 上不聽或以?言實嗾之也亡何奉先殿雷震召言與鼎往視震俱緩不時至 上複不悅命禮部糺之言等複請罪 上曰朕所以數寬言非?言?左右誼重也言乃滋惰成性蔑不知警何以表率百僚鼎臣亦相效尤耶念其知罪姑宥之尚書霍韜入掌詹事府數面詰言而郭勳喜其得幫助橫時有訓導蕭時芳者疏言三臣皆中興元佐同功一體而外議沸騰心跡未白非國家福宜賜之坐以杯酒釋其心禦史舒鵬翼亦有言 上俱不聽而訓導罷?民禦史坐謫言又上疏乞骸骨謂位高則怨尤易集官久則過失自多咎積而不悟則謗日聞身危而不避則過將大今臣年近六旬精力衰謝宗支零落孑然一身不能朝夕自存凡世人所利者臣複何心戀慕 上勉以勿負朕心而巳久之還言所錫銀記及璽書手劄會陝西三邊大捷推功言複勳階及少師太子太師仍進吏部尚書華蓋殿太學士□淮寇平復推功言賜白金彩幣賜 璽書褒獎□□之與邊功正德中一再見而巳明年以北邊謐再賜 璽書褒獎時 九廟災言方以疾在告乞休不允霍韜死而言與郭勳?仇益甚言既數以病請急然實不病而以無子故多擁諸姬妾?歡 慈壽皇太后崩 上傳示太子服制議言報疏有訛筆 上遂切責令陳狀言引罪因乞還歸治疾 上怒盡削其勳階散官以禮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致仕言始聞 上之怒之乃上備虜事宜冀以解上曰若既□忠謀何自愛而欲去朕耶姑不問是時 上方治齋醮其?青詞及他文獨言與尚書嚴嵩稱旨內閣僅翟鑾在非 上所急也而言且陛辭因詣西苑齋宮叩首 上聞而憐之特賜酒饌俾還私第調理以俟後命而郭勳轉恣橫其於督工治兵掊克盜斂以數十萬計 上微覺其事前是春時給事禦史請敕□與提督大臣會泒役卒勳弗便也內閣撰敕且數月而勳弗肯領尋與言俱引疾在告京山侯崔元害勳寵久 上以元薦景神殿新得獨對從容問言勳皆吾股肱也而相妬者何也元不敢對 上複曰言疾欲歸果否歸當在何時元乃曰俟 聖誕後始敢請□又問勳何病元曰勳實不病言歸即出耳 上首頷久之而給事禦史伺 上有留言而惡勳意因劾勳故不領 敕?作奸植黨以骫國法奏辯有臣奸何事党何人又有何必更勞賜 敕等語多不遜 上大怒於是削同事者尚書王廷相官奪伯陳鏸俸而給事中高時者言所厚也因盡列勳貪縱不法數十餘條 上下之詔獄移三法司覆讞論斬奪封爵誥券獄成而疏留中不下尋複言少傅太子太師禮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俾疾愈而後之任言雖以疾在外然閣事多所取決而於窮治勳獄指授枇根無所不極 上猶心念勳疑其中言構也久之言一品滿九年考 上遣中使賜金幣寶鈔肥羜上尊盡複其階勳官職賜敕褒諭錫宴禮部前是言與少保禮部尚書嚴嵩同鄉稱晚進而言以議禮驟貴不?之下而嵩事之甚謹言之入內閣嵩遂越顧鼎臣而代長禮部言有力焉嵩奉行唯恐不當意言亦以門客畜之會言坐失 上旨當罷呼嵩與謀而嵩巳造 上所幸秉一?人第謀犄言而代其位言覺之嵩既數?給事禦史所攻乃益?恭謹以媚 上上是時巳□愛□甚於言言乃日嗾所善給事禦史益攻嵩 上益憐之 上居西苑齋宮許入直諸貴人得乘馬言獨制小腰輿以乘 上聞之不善也人主故所禦翼善冠 上不禦而禦道士冠因命尚方仿而雕沈水香?五冠以賜言及成國公希忠京山侯元大學士鑾尚書嵩言獨密疏謂非人臣法服不敢當 上大怒時 昭聖章聖太后故禦慈慶慈寧會皆 晏駕郭勳故請改其一宮?皇子太子宮言與 上意合不許而至是 上卒問皇太子宮當何建言偶忘之念興作工役費重倉卒對曰今兩宮皆虛可改其一以居皇太子 上愈怒令五臣皆出直特召成國公等入對罷言不召尚書嵩乃故冠香冠而冒輕紗帽其上使 上見之 上果悅因令成國公等三人出而留嵩慰諭甚至嵩頓首雨泣訴言之見陵陷 上使悉言罪乃得甚口少頃 上遂 手敕都察院數言三罪又謂郭勳既以不領敕下獄矣猶複千羅百織不巳與太監高忠交關共謀朕不早朝言亦不入閣軍國重事私家裁之王言要密視等戲具且言官?朝廷耳目一犬不如專一聽受主使逆君沾譽□人取位以奉所悅戕人一家以代報復卿等其布此諭俾中外知之 上蓋欲言官論劾言而尚疑言之且複用相顧莫敢發亦不敢請罪者十六日而 上忽宣言入拜 皇考諱忌仍直西苑候 聖誕禮成言乃謝恩因乞骸骨欲以嘗 上疏上之八日而始奉 御批令革職閑住時日有食之既 上諭禮部以臣子欺逼君外陰侵犯內陽之咎言以臣欺 君上作威作福不下郭勳念與卿等累年供事免死去之?失刑於是給事禦史乃敢合疏論言且請罪 上益怒命部院盡覆核之謫降十余人餘留者亦奪半歲俸而高時獨改謫邊遠蓋以其嘗論郭勳故也亡何勳病死刑部獄 上以恚因他事奪尚書吳山職餘鐫俸有差而還勳子孫侯爵蓋實惜之雲言久貴用事家富厚高甍雕題廣囿曲池之勝媵侍便辟及音聲人部皆選服禦膳羞如王公其始海內搢紳意其且複用問遺踵接而最後漸不召則漸亦希間而監司守令間不能盡酬答言居恒邑邑不樂遇元正 聖壽必上表賀稱草土臣上亦報聞而巳□而漸憐之複禮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仍致仕是時代言首者翟鑾得罪去代鑾者嵩最得上意而同事大臣許贊張璧以老病或罷或徙嵩獨相 上微□其專特召言自家複任既陛見盡複其階勳職秩時嚴嵩巳?少傅兼太子太師矣則亦加少師以示並重而言愈驕直陵之出其上凡有所擬 旨行意而巳不復顧問嵩嵩亦默默不能吐一語而心恨之甚故事閣臣日給酒選當會食言與嵩對案不食所給而自攜庖甚豐亦不以食嵩始嵩信其子世蕃黷賄報復睚眥海內鹹恨之謂言能奪嵩而制其命深以?快未久言複恣禦史陳九德論劾文選司郎中高簡下詔獄而都給事中楊上林左給事中徐良傅複劾之言有所不悅于簡及上林等擬杖簡於廷戍之而以上林等不早奏罷?民以尚書唐龍與嵩善亦罷?民都禦史孫繼魯何鼇王學益?言官所論糺即遣緹騎捕逮之非居間不解繼魯至盆死獄中吏部尚書聞淵老臣也不能淟涊事言會其部左侍郎缺當以翰林臣補而禮部左右侍郎許成名崔桐皆欲得之吏部初擬成名而桐有力遂推桐給事中言之語有連少詹事黃佐王用賓遂悉勒致仕而奪淵俸半年下文選郎中于獄抵罪淵自是氣奪不復抗矣給事中馬錫承言意劾戶部尚書王杲受賄囑運司事 上怒下杲獄而都給事中厲汝進遂推劾嚴嵩子世蕃及大倉尚書王暐皆有請囑言欲藉以搖嵩嵩辨疏上 上即?杖汝進等幾死而遠謫之暐斥?民呆坐戍言亦不能救也禦史陳其學以鹽法事論京山侯崔元都督同知陸炳言擬旨令陳狀皆造言請死有所進槖炳至長跪而解以是皆與嵩此而謀構言言殊不自悟 上左右小璫來謁言者言奴覡之其詣嵩嵩必執手延坐欵欵密持黃金置其袖以是爭好嵩而惡言 上或使夜瞰言嵩寓直何狀言時巳酣就枕嵩知之故□燈坐視其詞草言初以是得幸老而倦思聽客具槁亦不復檢閱多舊所進者 上每擲之地而棄之左右無?報言言亦不復顧嵩聞而益精專其事以是 上益愛之而河套之議起始言繇書生以片言合 上意驟起鼎貴欲建立奇功名以自顯固居恒謂 高皇帝制文臣非出將入相不得封公侯非謂文臣不得封公侯也文臣不得?丞相非謂不得?三公也以故於議撫大同討安南平汝寇皆自顯露其莢不復托之代言而猶未慊其志曾銑者故亦功名士也以禦史平遼陽叛卒顯累官總督陝西三邊念河套肥饒地久棄之邊與虜共之虜得乘間入巢窟其中畜牧水草于犯秦隴甚易欲以十萬眾逐之因故地築城增戍填其中其?全陝計甚備聞於言言見以?名美大悅而有蘇夫人者繼妻也有才色言嬖而畏之其父綱頗交通關節恣其奸利銑故綱同鄉雅善之亦有所結納綱亟?言稱銑才言益自信以?功必可成亟下兵部會廷臣議銑所請大司農金錢以數十萬計調由東河南良家子亦不下萬餘皆心知其難不敢決而言意小沮會銑疏複請給誓劍得專僇節帥以下 上心惡之始下諭言等套虜之患久矣今以征逐?名不知師出果有名否兵果有餘力食果有餘積成功可必否一銑何足言祇恐百姓受無辜之僇耳言懼不敢決請 上裁 上乃以前諭下司禮監印發兵部及預議諸臣嚴嵩既以窺 上指乃上疏極稱虜之不易勝河套之必不可複師既無名費複不淺而謂在廷之臣無不知其非者第有所畏耳因引咎乞罷 上始報嵩以言私薦曾銑任事之忠不顧國安危民生死唯狗銑殘欲耳而不允嵩辭言懼上疏謝罪且謂嵩於計議之際了無異詞而今忽先臣具奏不過諉臣以自解耳 上不悅責言之專狥私情強君脅眾令吏禮二部都察院參著嵩遂具疏力詆言之擅權謂機事大小毫髮不復關同言亦力辨而 上怒不可回矣兵部會議上遂罷河套之役而使緹騎捕銑吏禮部都察院參劾言於是尚書淵等論言事?任意跡涉強君 上責其奉旨議奏猶謂跡涉此非媚即畏是何臣體姑不究因盡奪言余宮俾以尚書致仕言出國門而難作矣始咸甯仇鸞侯填甘肅愎而桀驁數違總督進步銑論紏其罪狀數十言擬 旨令官校逮捕矣嚴嵩既得志與侯元都督炳謀欲深言罪乃代鸞具草謂嘗辟曾銑複套議故銑恨而中之又虜入延安殺掠吏民數萬輕出定邊營損卒複數千懼而遣其子曾淳以五千金賄蘇綱俾轉以二萬金賄言故?之解而戒使複套以?功時曾淳以冑子在太學 上遂捕淳與蘇綱下詔獄都督炳極意煆煉而侯元行金于中貴人實其事獄上論綱邊戍且追所受金遂藉而使緹騎捕言言始睹鸞辯謂彼方就逮發疏時 上下論不兩日何以知 上語而敷演?文又何知嵩疏而附麗若此蓋嵩與崔元輩?之也其辭甚明晰而 上方怒甚弗省也銑就逮以小緩期罪緹騎長奪其官法司當銑比守邊將帥守備不設律斬 上不許令更擬於是取嵩指以交結近侍官員紊亂朝政律斬妻子流二千里銑性果銳有機略其死不當罪天下聞而□之又十二日而言亦至時于車中聞銑所坐驚墮事曰噫吾死矣複具疏以辨其辭甚苦而刑部尚書喻茂堅都察院左都禦史屠僑大理卿朱廷立等據曾銑律以請而謂言實當八議所謂議貴議能者 上怒切責茂堅等阿附其語猶及言前不戴香冠事而言妻蘇氏發廣西從子禮部主事夏克承從孫尚寶司丞朝慶皆奪職?編氓言至秋竟坐棄市年六十有七言雖以驕蹇得 上惡然亦頗能持爭 上嘗諭之欲退處西內使太子監國言時年六十答諭雲臣全數巳盡萬死不敢奉詔上?之止其後所深恨言者挫郭勳與不肯戴道士冠而天下方怨勳之橫與嚴嵩之奸貪謂言能裁之以是多惜言者隆慶初其家上書白冤狀複吏部尚書巳再盡複其官賜諡文湣予祭葬言始有妾孕七月而蘇氏妬之嫁民國生一子後言死而蘇氏知之迎置家其貌甚類言且得官矣而卒病死言竟無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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